张巍解决了南河寨的事情,就跟着胡家三姐妹,坐着她们的狐车,前往天门县。
拉车的狐狸叫追风火狐,是狐狸的异种,长得很大,速度很快,耐力很强,十几匹这种狐狸拉着狐车飞奔,仿佛坐在高铁之上。
狐车的车厢很大,约莫三丈长,一丈多宽,因为车厢上有众多花卉点缀,这车又叫花车。
这是春神使的专属车厢。
张巍躺坐在软塌上,身边是粘人的胡青蒿,另一边是小倩。对面是胡橘白,胡橘白旁边是胡京墨。
一缕淡淡的茶香环绕在车厢。这茶叶,是在积雷山的狐茶园中采集的上等狐腋茶。
所谓狐腋,就是稀少的意思。
这茶叶产量不高,茶香味很重,经过胡橘白的巧手一泡,那味道是极好的。
张巍坐着狐车,喝着茶,就要去天门县上任了!
一路平安,并没有发生劫车事件。
三天之后,张巍看见了巍峨的天山山脉,也到了自己的辖地天门县。
天山水灌溉着这里,天山山脉又阻挡了北下的寒风,这天门县土地肥沃,森林、草场、湖泊应有尽有。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里人太少了。
拥有堪比江南道一半的面积,却只拥有金华府一样的人口。而全县大部分人类都居住在天门县城周边百里的地方。
这人的管理倒是挺方便的,但是这天门县最多的可不是人。
进入县城中,张巍对胡家三姐妹说:“我要去县衙报道,你们就先回去吧。”
胡青蒿笑眯眯的说:“我跟着你一起去嘛。”
张巍微微一笑,看向了胡橘白。胡橘白立刻知道他的意思,一把抓住胡青蒿说:“你要跟我回去向奶奶请安先。”
胡青蒿这才不情不愿的同意了。
对付胡青蒿,张巍也明白了,他是没有办法的。他对这姑娘软的会打蛇随棍上,硬的也会随棍上。张巍就是那棍!
但是胡橘白还是一个好大姐的,她能管得住这狐狸精。
三只狐狸精和张巍告别,胡青蒿笑着说:“张郎,等我向奶奶请安结束,就来找你。”
这来了天门县,离得积雷山如此之近,她胡青蒿还怕没有机会嘛!
三只狐狸精坐着花车离开,张巍带着自己人,走向县衙。
天门县是个历史悠久的县城,从上古妖庭时期就存在。这里的建筑物秉承着古代和现代的风格。既有中原人族飞檐金瓦的宫廷风格,也有塞外圆顶圆柱的异域风格。
街道上的人也是,这里还有很多金发碧眼的罗刹国人、鬼方国人。这些人都是来这里贸易的。
天门县虽然远离中原之地,但是这里同样是富庶和繁华的。只不过这种繁华和富庶并不吸引中原百姓罢了。
走了没有多久,前方出现一座建筑。
红墙黑瓦的围墙,红墙金瓦的建筑,门口两头玉石雕成的开明兽高达一丈,雕工精湛,威风凛凛。
只是这县衙门口连一个兵丁差役都没有,铜钉红漆大门倒是威风,却也是紧闭着。
张巍皱了皱眉头,首先上去敲门。
黄铜制作的虎口门环敲击着‘砰砰’作响。连续敲了好几下,里面都没有人反应。
张巍一看这情况,心中就有点恼火,这衙门是怎么回事?居然如此怠政。
于是他对着黄鼠狼说:“小黄进去看看,看看里面有没有活人!”
黄鼠狼应了一声,几个跳跃,抓着墙头跳进了县衙之中。
没多久,这县衙的大门打开,却是黄鼠狼开的门。
他对张巍说:“姑爷,这里没人。”
张巍听了都气笑了。
“这大白天的,这县衙怎么会没人?”他想也没想,推开大门就走了进去。
大门之后,是一块开明兽的影壁。影壁之后,就是正堂。明镜高悬的牌匾正挂在高堂上,其下就是画着旭日东升图的墙壁。
墙壁之前放着一张案桌,案桌上有惊堂木,有令签。这就是以后张巍要坐堂办案的地方。
面对正堂,左手边是一个大院子,里面就是县衙六房的办公场所。右手边就通向后堂,是县令居住的后堂。
还有一间小小的城隍庙在右手边的拐角处。
衙内青松挺立,周围绿竹环绕,脚下都是平整的青石板路。这县衙倒是一点都不破旧。
就在张巍打量‘自己家’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暴喝。
“你们是谁?胆敢擅闯县衙!”
张巍回头看去,却是一个络腮胡,虎背熊腰的汉子发出的声音。
他身上穿着红黑色的捕头衣服,身边跟着两个年轻一些的捕快。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双眼有些迷离,似乎才喝完酒。
张巍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才是早上巳时,还不到中午休息的时间。他冷笑一声说:“看你们的样子,可是县衙的捕快?怎么这天还没黑,这就喝上酒了?”
这汉子听张巍这么一说,眼睛瞪得像是个铜铃,他大声的说:“这关你屁事!你个乱闯县衙的贼子,还敢教训爷爷我!”
说完,他就举起沙包大小的拳头,一个箭步窜了上来,对着张巍就打了过去。
这一跨一拳之间,还颇有章法,北地习武之风果然名不虚传。
这个时候,张巍身边的黄豆则是对着大汉撞了过去,一下就将这大汉撞了一个人仰马翻。
这大汉倒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摸着头站了起来,口中还说道:“也没喝几斤啊,怎么连一条狗都打不过了。”
黄豆一听这话,眼睛微微眯起,心中‘杀意’大起,对着那大汉就窜了过去。
这大汉也没有虚他,架起拳就对着黄豆打了过去。
这大汉膀大腰粗,虎背熊腰,这一拳下来也是虎虎生风。
要是一般的狗被他打中,不死也要残废。但是他面对的是黄豆。
重重的拳头打在黄豆头上,黄豆一点事情都没有,反倒是那大汉眉头一皱,瞬间额头就出了冷汗,然后飞快的退后几步。
他的手微微颤抖,却是打得自己手骨骨折了!
这下他的酒也消了,后退着忌惮看着张巍等人,然后对身边的两个捕快说:“吹哨,摇人!”
两个捕快这下酒也醒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拿出怀中的骨哨,用力的吹了起来。
“呜呜呜呜”的骨哨声远远传了出去,这大汉阴沉着脸,却是堵住了县衙的大门。
不多时,如雷的蹄声响起。这一下,四面八方都是马蹄声。
一大群的捕快、驿卒骑着马就出现在县衙门口。
其中一个俊俏的年轻人看了看场面,还笑着说:“是谁惹了我们广虎哥哥?是眼前这人吗?”
那大汉瞟了他一眼,说:“施俊才,你个小白脸不要得意忘形,眼前的人不简单。”琇書蛧
这个叫施俊才的帅气年轻人一笑,说:“是吗,那我还要看看他是什么货色!”
说完,他猛地从马背上跃起,从腰间抽出一条软剑就对着张巍刺去。
软剑发出‘哗哗’的声音,张巍身边的小倩则是从自己的玉蚌中抽出淑女剑,对着这人迎了上去。
小倩的剑法学至灰白两猿,这两只猿的剑法讲究快准狠,是一种快剑。
而小倩身形一跃,手中的淑女剑不断的点了过去,映出点点银光。
两人仅仅是滞空的一两息时间,就交手了十几剑。
这俊俏的年轻人讨不到任何便宜,反倒是落地之后,小倩忽然速度暴增,化成一道影子,对着他就是一阵急攻。
几息之后,这俊俏的男子就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后退,因为他的衣服全部被小倩刺出一个个破洞。
小倩没有必要伤人,但是也不能太客气。刺破衣服就刚刚好,既不会伤了他,又能打击一下他。
这俊俏的年轻人脸上青红一阵,活得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刺破衣服,差点就走光了。
他当即大喊一声:“弓箭准备!给我射死他们!”
这个时候,张巍则是向前一步,用平淡但是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我是金科状元,新晋县令张巍。你们还要射死我吗?”
正在架弓的人一听,手中的动作就慢了下来。朝廷是发了一封急件过来,说是有一位新科状元要来上任。
算算时间,这也差不多。
这些人迟疑了一下,还是那大汉说道:“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张巍冷笑一声,说:“就算有证据,你又是何人,可以查看我的凭证?县令履新,当有主簿、驿丞、县尉三人见证,如果三人因故不能到,当有六房典吏在场。如典吏也不到,可当此县谋反,形同叛乱。”
“我就想问一问,如今三位主官何在?六房典吏何在?这空空唠唠的衙门,又是怎么回事!”
张巍可是熟读大乾律例的,这一番话一下就镇住了这些人。就在这个时候,那俊俏男子忽然说道:“叫你出示证据你不出,还跟我们扯些乱七八糟的,我看你就是假冒的,来人,给我射箭!”
一个外来流官,来到自己一点都不清楚的地方任职,刚开始都会被拿捏的。张巍说的大乾律例是没错。但是实际情况是,很多新上任的县令,要花一个月,甚至是更长的时间,才能真正履职。
因为什么?就是因为地方上卡着他们。
不能履职,就不能行使县令的权利。这个时候相当于是权利的真空,下方的官员会趁此机会掩盖自己的是非。
倒霉的县令在这个阶段被杀,也没太多办法。
但是张巍敢这样做,就是因为他艺高人胆大。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布袋,然后布袋一甩,五百石子被甩了出来。这些石子落地之后瞬间就爆开,变成了一个个身高七尺的石俑。
石俑手持长枪,一下就围住了县衙门口,将张巍保护起来。
这突然的变故,让所有的人都惊住了。
张巍冷冷的说:“袭杀朝廷命官,形同谋反,罪不可赦。你们确定要这样做?”
他的话音落下,这些高大的石俑却是上前一步,步子用力的践踏在地上,发出‘轰’的一声。
这一下,在场的人更是不敢动了。
这人不仅仅声称他是县令,还使得一手法术(他们不认识这是法器)。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那发话的俊俏男子。
他们这几十个人,可抵挡不住这五百石俑。
此时的张巍也没有必要为难他们,他淡淡的说:“一个时辰内,我要看见主簿、驿丞、县尉和六房典吏全部到这里,不然我就去拿出名册,以谋反罪,一个个抓起来。”
他指了指自己的石俑,说:“你们不用怀疑我有没有这个能力!”
这句话一出,这些人都有点慌了。那大汉此时脸色变了变,然后对着他们喊道:“还不去通知各位大人和同僚!”
其他的人一听,哪里还顾得上和张巍对峙,直接就拍马离开。
张巍冷笑一声,对着黄鼠狼说:“去,将滴水壶拿来,计时!”
黄鼠狼一听,连忙跑进县衙内,不多时就扛过来一个特制的水壶。这水壶就是滴水计时器。
水从壶中滴漏出来,会露出壶内的刻度,这样就能计算时间,还是很准的。
心思灵活的黄鼠狼还将明镜高悬匾下的椅子也给抬了过来。
张巍就坐在这椅子上,占住门口,数百石俑包围着他。
如此做派,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来看,不过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很快就被驱赶走。
人是很容易就被驱赶走的,但是那些非人就没有这么容易就走了。
一只老枭就站在县衙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看着这一切。
与此同时,几个年轻俊后生坐在附近的茶馆,也以特殊手段看着这里。
这几个后生一边喝着酒,一边说:“这就是春神使的男人?看来也蛮威风的。”
这人倒是一脸的羡慕,而旁边的那人则是叹口气,说道:“都是雄的,为何差别如此之大,他可以考取功名,当上大官,迎娶春神使。而我们哥俩只能当个探子,四处奔波。哎,下辈子不要做男狐狸精了,做男人挺好。”
这人点点头,心有戚戚。
四处奔走的奔马,引起了天门县很多人的注意。不久之后,这些人就收到消息。
他们天门县的天老爷,履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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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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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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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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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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