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天门县不同,青州地方小,人口多,除了北方有些山地,其他地方都是平原。话虽如此,但是这里缺水,灌溉饮水都需要打井,人口虽多,但是农业相对不发达。
从唐广府坐船,顺着海岸而下,顺风顺水的情况下,十天左右就能到达青州港。相比于陆路,这速度慢很多。
那为什么要坐船呢?因为张巍是青州水师大统领,自然是要体验一下坐船的感觉。
青州水师的旗舰是一艘五桅帆船,高耸的桅杆带动这艘长四十二丈的大船,船上有兵丁五百余人,装备有雷火宫的法器‘神火飞鸦•轰天雷’三十三杆,随行的还有漕船一艘,水船一艘,鸟船十艘。漕船上放着后备粮食,水船上放着后备清水,鸟船是轻便的快船,平常绑在大船上一起行动。
这艘旗舰,就叫‘青州号’。名字简单好记。
青州号的船长,是水军校尉冯马,是一个精壮的汉子,常年在海上生活,让他的皮肤黝黑,性格坚毅。
此时张巍坐在船舱中,手中拿着一本《青州纪要》正在研读。这是翰林院中对青州的调查、记录书籍。在翰林院中,这种书籍不少,但是因为权限问题,这种书籍大多是不能流传出去的,只供给皇帝和大臣查阅。
只是这种东西,又有多少皇帝和大臣会查阅呢?
张巍仗着自己是三品翰林学士,直接将这书籍抄录一份带走。
想要治理好一个地方,就必须首先了解这个地方。和其他的官员不同,张巍是穿越于那个辉煌的时代,对经济建设和地方建设那是耳濡目染。虽然自己不曾当过官,但是在网上和电视中,总能得到一些信息。
当一个世界没有神魔鬼怪的时候,发展全靠的是普通人。而当一个世界有神魔鬼怪的时候,发展就不仅仅靠着普通人。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那是因为没有修行!有了修行,那就是科技和修行是第一生产力!
天门县能成功,那些牛马妖精功不可没。
但是青州不一样,青州地处中原腹地,旁边就是泰山,这里的妖精仿佛是沙子里的珍珠,那是几乎没有的。
青州人多,妖精只能生活在东海之中,是水妖。
天门县地广人稀,土地极其宽广,合适发展大农业。但是青州不行,青州地域狭隘,土地成本极高,粮食自给自足都勉强,是很难发展棉花种植的。
如果照搬天门模式,那么张巍会死得很惨。因地制宜,才是正理。
而现在张巍看的《青州纪要》就是要发掘这个地方的优势。
青州有深水港,如果在穿越前的世界,这是发展大港口的好地方。但是在这里,发展大港口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发展大港口用来干嘛?一切的大港口背后,要不是有海量的进出口物资,就是重要的生产基地。港口本质上的物资流动的集散地,没有物资,港口建立起来就是没用的。
现在的青州港,就是一个军港,驻扎着青州水师,是为军事服务的。
那么,青州能有什么大前途呢?
有还是有的。
青州的旁边有莱州,莱州产铁矿。莱州的身边又有一个登州,登州产煤矿。莱州铁是大乾有名的,而登州煤虽然储量大,但是品相不好,杂质多。
但是这些在张巍看来,这都不是事!不怕资源差,就怕没资源!
既然不能大农业,那就进行大工业。花里胡哨的不来,要来就来实干的。
十天之后,青州号安全入港,来到了青州港。
青州港是一个军港,有一小部分是民港。军港中停泊着数艘军舰,而民港中却是一片小渔船。青州人口众多,土地又贫瘠,很多人都会选择靠海吃海,选择当渔民。
从青州号下船,青州同知已经带着数名官员、乡绅、差役在港口等待。
青州同知叫张明晨,和张巍同姓。人到中年,在吏部的评语中,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以至于当了二十年的青州同知,还不能升迁。
现在张巍的大名那可是满大乾皆知,那全国性的公审,这青州百姓也是看在眼中的。张明晨看到张巍下船,也不得不感叹张巍年少有为。
他立刻上前一步,对张巍作揖道:“下官青州同知张明晨,见过张巍张大人!”
其他的官员乡绅也赶紧行礼,一同道:“见过张府台!”
张巍对他们拱拱手,说:“各位乡亲同僚有礼了!快快平身!”
张同知就说:“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回府中休息一阵,晚上我们已经设立好接风宴,还请大人赏脸光临!”
张巍笑着说:“那行!我初来乍到,就听同知的安排。”
看到张巍如此平易近人,在场的所有乡绅官员都笑了起来。朝堂传闻,这张巍是个铁面无私,油盐不进的人,看来也没有那么夸张嘛!
大家一起拱卫着张巍,然后就向着车轿走去。这个时候,张巍就说:“这轿子就不坐了,我有马可以骑。”
他的话音落下,张二黑就牵着一匹马来到人群边。这匹马,就是皇帝御赐的御马。这御马有天马的血统,日行一千,夜行八百完全没有问题,全天下也只有京城的御马监才有,也不过百来匹而已。
张巍的这匹马毛色玄黑,但是四蹄如雪,正是名副其实的‘乌云盖雪’。
看见这么一匹骏马,在场的人都明白这就是那匹御马了,于是又是一番恭维。这官场就是这样的,花花轿子众人抬。
张巍也没有多说其他,跨上自己的乌云盖雪,就直接走在前方。其他官员也赶紧找来马匹,跟着一同骑上去。
这世界的官员,那是真的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民的,区区骑马都不叫事。
众人骑着马,就向着海边的青州城前去。
进入城中,张巍就深深的皱起眉头。
破败,是张巍对这城市的第一印象。地上的青石板路,看得出以前是相当不错的,但是现在这青石板大多已经破碎坑洼,道路两边的房子也是破旧难看。
路上的行人都是面有菜色,看见这一大群人骑马而来,都纷纷躲了起来。他们的目光麻木而没有生气,仿佛是行尸走肉一般。
张巍看到这里,心中微微叹气。
街上唯一有生气的,大概就是那几个跑来跑去的幼童吧。只是这些幼童穿着褴褛,发育不良,脸上还脏兮兮的。
他们好奇的看着张巍这群人,眼中还有未曾失去的好奇心和天真。张巍看到这里,心中总算稍微好受一些。
只要幼童还有希望,这个城市就有希望。
街上玩耍的幼童很快被父母亲带走,张巍他们继续前进,终于到了城市中央的青州府衙。
青州府衙之前,有一个洼地,张巍好奇的看着这块洼地,有些奇怪的问张明晨:“张大人,这洼地是怎么回事?为何府衙之前,有这样的地方?”
张同知一看,就说:“大人您有所不知,这本来是一汪泉眼,涌出来的水甘甜可口,城中百姓多会来取水。只是这两年前,这泉眼不知为何就干涸了,剩下这突兀的洼地。”
张巍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越过这泉眼,就是府衙了。此时已经有大批的差役在门口等候。
看见张巍来临,他们心中也有些激动,这可是在天庭审案的大人物啊!
“见过张府台!”差役们大声的吼道。
“众位有礼了!”张巍连忙下马回礼。
接下来,就是各种介绍。青州城的各方官员,包括水师的校尉,都要来拜访张巍。
………………………………………………
这边张巍在忙着,那边张巍的家眷也在忙着。
四只狐狸精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频频向着西看。然后胡青蒿就闷闷的说:“我不喜欢这地方。”
一边的小倩抱着人参娃娃,有些奇怪的说:“为何?这地方还不错啊。”
这地方临海,她小时候就在海边生活,这一下就给了她很多亲切感。
“因为青丘就在那边!”胡青蒿郁闷的说。
听见这话,小倩和陈枝蕊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青丘狐和积雷狐,那可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亲戚。
如今来到青州,而青州附近的某个地方,就是青丘狐的大本营青丘,那是一个非常有名的洞天。这就让四只狐狸精心中很不爽。
但是有什么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张巍满大乾走!
府衙的后院,就是张巍家眷居住的地方,女眷们住了进去,张二黑他们也开始收拾房屋,检查庭院。
晚上,张巍去赴接风宴,几个女人们就自己吃饭。青州临海,伙食中就有大量的鱼虾海蟹,这倒是让大家的口味稍微有些改变。
夜风微凉,和大家痛饮一番的张巍也回府衙了。
因为喝了酒,所以张巍没有骑马,而是带着几个张家家丁步行回家,凉凉的海风吹来,吹走了初秋的一丝暑意。
走在路上,张巍忽然看见几个老人带着孩童,正在费劲的推着一辆水车。坑坑洼洼的石板路让车辆走的极慢,水车中的水不断荡漾,偶尔还会溅出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张巍忽然看见水车轮子一歪,就要断裂开来。如果轮子断裂,这水车中的水必然全部打翻。
他当即一个闪现,用力一托,直接托住了即将翻到的水车!
“啊!这……多谢……咦?!您是张巍张大人!”推车的老汉刚想感激一句,忽然就看清了张巍的脸,连忙说到。
然后他就要跪到行礼。
张巍连忙扶住他,说:“当不得老人家如此大礼!”
他将水车上的水桶抱了下来放在地上,然后对家丁说:“去府中推一辆推车来,等下帮老人家送水回去!”
家丁点点头,立刻就跑向府衙。
然后张巍就对老人家说:“老人家,这大晚上的,为何还要拉水啊?”
这老汉显然有些急促,他连忙说到:“这大白天的热,而且白天装水的人多,晚上人还少些。”
谷骑</span>“装水?去哪里装水啊?”张巍问道。
“前面大街里的甜水井。”老汉回答。
“这两大桶水,要花多少钱?”张巍忽然问道。
“一桶两文,两桶四文。”
“够用多久呢?”
“够用四天。”
张巍和老汉一问一答,张巍点了点头,一文钱一天的水费,貌似不多。然后这个时候,他看见了那两个小童,他们正有些畏惧,又有些好奇的躲在爷爷身后,伸个头出来看张巍。
张巍忽然看见他们两个月色下的小脸,那是一张没有清洗的脸,脸上还有一些污渍。又看了看老汉和小童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
这一下,张巍就沉默了。他想的太简单了。这些人买水回去,哪里会舍得用水去洗漱,多半就是纯粹的吃水煮饭罢了……
只是吃水煮饭,一天就要一文钱,这个价格,那就高了!
青州临海,但是青州缺水严重。总不能喝海水,浇灌海水吧!青州境内没有大江大河,连小溪都少。人畜饮水都有问题,更别提农业用水。
张巍忽然问:“一天一文钱,能负担的起来吗?”
老汉一愣,明显没有想到张巍会问出这种问题,他想了一下,点点头说:“还行,勉强可以。”
看着老汉的样子,听着老汉的话,张巍心中很不是滋味。只要没有被渴死,这些老百姓都会回答‘还行’的。他们默默承受的太多,但是又是抱怨最少的。
看着张巍沉默不语,这老汉忽然笑着说:“在以前,在府衙前打水是不要钱的。如果大人有心,就将那泉眼疏通吧。”
张巍一愣,然后若有所思。
这个时候,去取推车的家丁也回来了,张巍说:“将老人家送回家,顺便帮他们将推车修好。”
家丁点点头,然后老汉又是一番感谢。就跟着家丁离开。
此时的张巍,已经没有半点酒意。他踱步来到府衙门口那洼地之前,细细看了许久。然后他低声说:“给你一个机会,如果明天你不走,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
这洼地无声回应他,他也没有管太多,直接进入府衙之中。
……………………………………………………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青州城的百姓就听见一阵铜锣声。
“大消息!大消息!今日张巍张府台,要清理泉眼,疏通水脉,各位街坊可以去看看咯!”
敲着铜锣的差役走街串巷的喊着,一下就吸引了大量民众的注意。
当即就有街坊问道:“小三,你说的是真的?”
这个叫小三的差役当即就说:“这还能有假?我敢编排大老爷的事情?大家有空就去看看吧。那可是在天庭审案的大老爷!”
街坊邻居们半信半疑,但是最终还是走向了府衙。这毕竟可是在天庭审案的张老爷!
不多时,这府衙门口就集中了大量的人。府衙门前就是一个大广场,广场中央就是那块洼地,人虽然多,但是也不算拥挤。
百姓们互相打招呼,各自聊着天。脸上都是意外、兴奋和半信半疑。
不多时,张巍就穿着三品官服走了出来。两个差役跟着他身后,还抬着大堂那张厚重的案桌。
差役将案桌摆放在洼地之前,然后又搬来椅子,放上惊堂木和令签桶。
张巍则是对众百姓拱了拱手,然后说到:“今日唤来众乡亲,还是为了这泉眼之事,我要审一审,这泉眼为何不出水!”
其他人一听,都是满脸好奇,这可真的是奇了!审人、审妖都听闻,还从来没有听闻有人审泉眼的!
张巍坐在椅子上,用力一拍惊堂木,喊道:“升堂!”
“威~~~~”
“武~~~~”
衙役们排成两排,一起喊道。
号子喊完,张巍开口就问:“堂下泉眼,两年前涌水无数,活人无数,为何现在却停止供水,让百姓生活苦困?”
他的话一出,在场的百姓就心有戚戚,忍不住点头起来。
但是,这泉眼哪里会说话,只有无言应对张巍。
张巍冷笑一声,说:“不说话是吧,看来不对你用刑,你是不知悔改的。”
然后他拿起签筒中的一根令签,直接说到:“天理昭昭,神雷来问!给我打!”
他的话音落下,就甩出手中的令签,然后直接调动天地雷气。
他现在是先天雷源,调动雷气形成一道落雷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刹那间,天空忽然闪烁一下,然后一道落雷,凭空对着泉眼打了过去!
这一下晴天霹雳,直接就将在场的老百姓镇住了!
这张大老爷,说打雷就打雷啊!
他居然来真的!
百姓们瞪大了眼睛,这一下连大气都不敢发出。眼看着雷电击打在洼地上,将这块洼地打得焦黑。
这个时候,洼地忽然说话了!
“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啊!”Χiυmъ.cοΜ
“哇!泉眼说话了!”百姓们心中此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亲眼目睹这泉眼被张巍的雷劈了一下,就真的说话了!
张巍冷哼一声,说:“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现行!”
然后,这泉眼冒出一阵黑烟,一个人影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张巍一看,当即就说:“你是何人?”
这人当即就跪了下来,说到:“大人饶命,小的,小的是一只蛤蟆精!”
众人一看,这人长得矮胖,眼睛又凸出,嘴巴宽阔,那不是一只活脱脱的大蛤蟆嘛!
“就是你小子将泉眼堵起来的?”张巍忽然问道。
“小的,小的知错了!”蛤蟆精怕得要死,什么都认了。
“为何堵住泉眼?你可知这泉眼关系一方百姓生活?”张巍继续问。
这蛤蟆精连忙说:“我本是泰山脚下一小妖,家住山底深潭下,平日深入简出,从不为非作歹。日采朝气,夜采月华,安心本分来修行。是个良妖啊!”
张巍点点头,说:“看你灵光清澈,也不像是那些作奸犯科的妖精,那你为何要堵住泉眼?”
蛤蟆精继续说:“只因为家中水潭发生变化,小的不得不背井离乡,才来到这里修行,却也不知不觉的堵住泉眼。”
他哪里是不知不觉,就是故意的!他需要大量的水供他修行,当然要堵住泉眼,不能让水跑了!
张巍说到:“不管你是无心还是有意,堵住泉眼,让百姓困苦,就是大罪!今天我以青州知府的身份,叛你镇守此泉眼百年,你可甘心?”
这蛤蟆精一听,小命是保住了!当即磕头说到:“小妖甘心,小妖甘心!”
张巍点点头,然后说:“如此,你还不将泉眼放开?”
这妖精一听,当即‘呱’的叫了一声。随着他的这声叫声,这泉眼晃了晃,然后猛地涌出一道清澈的水流出来!
‘咕咚咕咚’的泉水涌动声音,一下就让百姓沸腾起来。
张巍对着蛤蟆精一指,这蛤蟆精老老实实的跳在泉眼边上,然后化成了一尊石头蛤蟆雕像,百年不得离开。
做完这些,张巍对着百姓说:“从今天开始,这泉眼还是和以前一样,无偿供给百姓取水。”
下方的百姓一听,当即爆发出惊天的叫好声。
张巍对着四方拱拱手,然后喊了一声:“如此,退堂!”
“威~~~~”
“武~~~~”
张巍回到了县衙,外面的百姓此时也纷纷端来水盆木桶,开始接水。外面一片热闹的景象。
回到府衙,陈枝蕊两眼冒着小星星,就朝着张巍迎了过来:“张哥哥,你刚才实在是太棒了!”
这才是她陈枝蕊喜欢的男人!
张巍微微一笑,说:“这当不得什么,为官一方,这点小事是要做的。”
他看了看陈枝蕊,笑着说:“以后,这青州的政务,还需要你多帮忙才是!”
陈枝蕊喜滋滋的应下。然后张巍就说:“这青州千头万绪,需要改变的地方很多。”
他走了两步,说:“缺水,是这里最大的问题,百废待兴,水当第一!”
他的目光炯炯,直接说出他最先要解决的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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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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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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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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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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