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水鬼跳到岸上,看着这些人,脸上挤出一个恐怖的笑容,说道:“我叫游得远,他叫潜得深。是小仓河河神麾下的巡河校尉。”
两个鬼有些趾高气昂的自报身份,手中的分水叉往地上一磕,也不管这些人的表情,继续说:“你们是不是想要渡河?”
这句话一出,商人们就有些骚动。一个行商小心的说道:“我们当然想要渡河,不知两位校尉有什么办法?”
这两个水鬼点点头,说:“如今河水暴涨,淹没了小桥,我们大人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河水无情,他老人家倒是很有情,就想要帮你们过河。”
这鬼的话音落下,这些行商一下就高兴起来,这事情,不就有转机了吗!
而张巍身边的几个秀才互相看了看,小声的说:“这河神真有如此好心?”
陈安平则是摇摇头说:“这可不好说,不过大多数阴神都是不管人间之事的,也许这小仓河的河神不同。”
他们看向张巍问道:“张学长不知有何见解?”
张巍凝神看了看那两个小鬼,忽然轻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这两个鬼物能在光天化日下显形,应当是河神眷属无疑。”
张巍说的笃定,其他人也点点头。
果然,这两个小鬼听见商人们想要过河,他们就说了:“大老爷虽然是慈悲心肠,但是你们可不能不懂事。这调节水流,做法平水,那也是要消耗神力的。你们可要表示表示。”
两个小鬼的话很直白,商人们混迹社会多年,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于是有人就问:“敢问两位校尉,这表示表示,是多少意思?”
两个小鬼互相一看,伸出一个巴掌。
其他行商一看,松了口气。说道:“可是每人五文钱?”
如果是每人五文钱,那他们还是能接受的。
“五文?这打发叫花子都不够,你们也好意思说出来?我们大老爷会稀罕你的五文钱?”
两个小鬼听见这离谱的报价,立刻气得跳脚。他们大声的说:“是每人五两!五两!”
“啊!这么贵?这不可能!”行商们一下就炸了,这不是讹人嘛!他们一趟的利润,也就是这个数,难道过个河就要全部吐出来?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视财如命的行商纷纷摇头。
有的行商马上说:“校尉大人,我们都是苦哈哈的行商,哪里有这么多钱哦,还请大人慈悲,降一些吧。”
砍价,是商人的本能。就算面对的是鬼,该砍价还是要砍价的。
两个小鬼一听,立刻摇摇头说:“这不行,这是大老爷定下的价格,没得商量。”ωωω.χΙυΜЬ.Cǒm
“那五两银子也太多了,我们一趟的收获也没有这么多,如果要五两银子过河,我们还不如原路返回,这样还划算一些。”
有的行商打算和两个小鬼算成本。
“是啊是啊,我们要是走了,你们可是一文钱都得不到的。”
“还是好好商量一个价格吧,大家都赶着过河呢。”
行商们七嘴八舌的说,他们看得出两个小鬼根本不会讨价还价。
两个溺死鬼,脑子里都是水的水鬼,哪里经历过如此仗势,一下就给行商们绕晕了,他们觉得行商们说的好有道理。
“这……这……这价格也不是我们定的……”他们讪讪的说。
行商们当然知道两个小鬼是做不得主的,于是说道:“那你们去禀告河神大人,这河我们想过,但是价格要合理。”
两个小鬼互相看了看,然后退后几步,跳进水花中消失不见。
商人们大喜,事情可算是有转机了。
而张巍和几个秀才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几个秀才都摇摇头,说道:“果然是商人,充满了铜臭味。”
而张巍则是笑着摇摇头,这场面要不是穿越,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看见。真的是第一次见和鬼砍价的。
过了没有多久,河水忽然猛地暴涨一截,水都漫过了河堤,然后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红衣的神人从河中冒了出来。
他还没有彻底从水中出来,就火冒三丈的喊道:“五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爱过不过,不过拉到!”
这显然就是小仓河的河神,他的身后,不就跟着那两个水鬼嘛。
行商们看见河神出来,先是被他的先声夺人吓了一跳,但是关系到钱的事情,他们又鼓起了勇气。
一个行商走了出来,他愁眉苦脸的对河神拜了拜,然后说道:“河神大人,你就发发慈悲吧,这五两银子,我们是真的拿不出来啊。”
他指了指身后的行商,继续说:“我们只是挂名商队的小行商,本小利薄,还要给商队缴纳份子钱。这来回一趟,赚取的都是辛苦钱。这钱还要进货,还要养家糊口,您要了我们五两银子,就是要了我们的命啊。”
说完,他都哭了出来,后面的行商一看,也陪了几分眼泪。
河神的先声夺人,被这行商以柔化刚破解了。小行商的苦,大家都知道。
这河神一愣,也张了张嘴。但是下一刻,他就说道:“诸位的苦我能理解,但是你们也要理解我。平常大家过河是不用交钱的吧,也只有春汛河水暴涨,淹没了小桥才会有这事。这钱没有让你们次次都出,只是意外情况,意外支出。我虽然是河神,但是平息水患,也要消耗大量的神力。你们都是商人,也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白干活的道理。”
你和我们诉苦,我就和你们讲道理,人情大不过道理,大家总要讲道理的吧。
行商们一下就面面相觑起来,这河神是高手!是砍价的高手。
于是这行商又哭诉起来:“道理我们都懂,但是还是请大老爷怜惜,这五两实在是太多了。还请老爷怜惜啊。”
“这五两真的不多,我和你们算算账。你们现在都带着货物,如果在这里耽误几天,水患平息过后,你们到了金华府,那大集时间可就过了,你们身上的货物就砸在手中。但是你们过了河,将货物出售,再买回货物会老家出售,这一来一回,可是双份钱。”
“一方面是血本无归,一方面是正常营生。刨去给我的五两银子,你们可能还有小赚。而且我答应你们,你们回来的时候,如果还有水患,我免费给你们通过!”
这一刻,河神不像是河神,反倒像是一个奸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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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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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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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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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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