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魔改”只有他们自己的船只才有。外人,不管出多大的价钱都得不到这些改造。现在她算是入伙了,那就算是“自己人”了,不管那东南亚公司具体干什么,她提出要求改造船只总没什么问题了――何况她还愿意自己出钱。
对她这样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船不仅仅简单的运输工具,还是自己寄托性命的所在。关键的时候船只状态如何往往决定一切。所以她在对船只的维修整备上是从来不吝惜于金钱的。
她心里盘算着,首先是安装舵盘,这个轻轻一转就能改变航向的装置太好用了,比舵杆灵活的多;然后是风帆系统,澳洲人似乎使用了一种和欧洲人、中国人都不同的混合式帆装,用风的效率要比一般船只高得多。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得到更多澳洲人的大炮――她早就看中了那种又粗又短的卡隆炮。发射出来的48磅重炮弹能够给敌船毁灭性的打击。虽然比不上澳洲人最好的大炮,但是杭州号上装上这个,在海上除了澳洲人之外就是所向披靡了。
另外就是给自己的水手们装备一批南洋式步枪,这种步枪的射速和精度都让人眼馋――特别是在跳帮战的时候,自己的手下拥有这种武器就会对敌人的火绳枪乃至更好的燧发枪都有压倒性的优势――她还不敢奢望能够弄到伏波军使用的那种步枪。
不过到了船厂一问,却被告知眼下根本没时间接受她的生意,哪怕她是东南亚公司的船也不行――如果她改造船只有很急迫的用途,就得请公司替她打报告,这样才能把杭州号改造列入船厂的生产计划。
李华梅一贯的思维是只要带着银币没有办不成的事情,第一次在计划经济面前败下阵来,不免十分的不习惯。
无奈之下,只好又跑去东南亚公司的办公室求助。
“你来得正好。”女办事员欣喜道,“原来也要找你。杭州号暂时不用改造了。这里有你的一份命令书:三天后你就指挥杭州号运一批货物去高雄。”
“什么?!”李华梅还在转改造船只的念头,没想到立马就有活给自己摊上了,“去高雄吗?”
“是的,去高雄。”办事员拿出一个文件袋,“这是航行任务书,还有海图,注意保管,任务完成之后要交还的。”
李华梅知道高雄――她过去多次去过大员,知道高雄就在荷兰人的大员港不远的海岸上,原本叫做打狗的地方。
“明白了,我明天一早就出发――”既然澳洲人已经有事情给她做,她还是表现的积极些为好。
“不,不,”女办事员赶紧制止她,“船只出航有航次分配,你要按照任务书上的规定时间出航,不能擅自出航――否则就是严重违纪。给首长们办事,要守规矩才行,不能擅自行动。”
李华梅在东南亚公司被女办事员教育了一番才算溜出来:这感觉实在坏透了。自己这个原本自由自由的人,如今一下就好像撞入了网中一样,抬腿迈步,处处都有许许多多的限制,开口就是要证件,闭口就是要填表,样样都是规矩比――在小姐手下还要不自由。
李华梅不由得叹了口气:吃人饭,受人管。这澳洲人的海鲜粥不是那么好吃的,规矩太多――要不是为了姐姐的下落,她还真不大情愿上这里来卧底呢。
回想当年在澳门的酒馆里,海军的“少壮派”们要招募自己当船长,恨不得把自己的家底都亮出来时候的模样相比,澳洲人这几年来真是天翻地覆,隐隐约约已经有南中国海的霸者的身份――自己大约早就不在他们眼里了。
要是当初就接受条件当了他们的船长,或许现在自己在这里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吧。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一阵唏嘘。
既然她已经有了具体的任务,眼下又不能改造船只,不如趁着这三天的时间先找找姐姐――反正她现在已经有了身份证,要去临高的任何地方都不再有阻碍了,顺便,再给自己找个住处――她不愿意再住在自家的商馆里了。
她从前也去过几次东门市,那是在有人招待陪同的条件下,自己一个人轻松自在的去还是第一回。
不过,她多少有些不习惯身上这套“归化民制服”,虽然为为了海上搏杀的便利性,她传得裙向来是比较短的,但是像个跑马卖解似得直接穿着裤子在大街上晃悠她还是有点感到“羞辱”――不管是大明还是澳门的葡萄牙人,没哪个正经的女人是这么穿着的。
因而她是不是的不自觉的会拉一下制服的下摆,似乎想让它徒劳的起一点裙子的作用。
通往东门市的公路已经被拓阔了,过去常见的慢吞吞的牛车现在已经变少了,马路上更多奔驰着各种马车--双轮的,四轮的,载客的,运货的。到处能够听到牵引的马脖下的铃铛声。虽然马匹的质量不怎么样,但是这里的马匹之多让李华梅觉得吃惊,在整个南中国,一般是很难看到马的。
博铺的交通总站有前往东门市的公共马车可以乘坐――牛车因为速度过慢已经全部停开了。不过她早就想尝试下冒着黑烟,能够自己拉着车厢跑的“火轮车”了。说起来,澳洲人的车船似乎都是冒着黑烟,不用牛马就能自己跑动起来,而且还力大无比。
李华梅上了博铺开往东门市的“临高城铁”。她知道东门市临高最繁华热闹的所在,姐姐要是在澳洲人手下当差做事,不会不在这里露面的。
城铁的票价十分便宜,因而车上挤满了带着蔬菜鸡鸭和各种货物的农民和小贩。李华梅买了二等票,虽然也是敞车,但是因为票价比三等座贵一半,车厢就空得多,车皮也距离冒黑烟的车头远一点。坐二等车的都是和她一样穿着归化民制服的工人和职员,间或也有几个四个口袋的“官”。他们在临高属于有较高收入水平的群体。
小火车在熟铁轨道上轻快的奔驰着,李华梅坐在最后面的座位上,这里不但能够欣赏风景,也能离开不时飘来的黑烟远一点。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青翠。期间点缀着许多红色和白色的砖瓦房屋。博铺到东门市的沿途的原先有大片都是荒芜的旷野。现在公路边已经兴建起了许多新得居民点和农场。
文澜江两岸的田洋地势平坦,灌溉便利,特别适宜种植水稻,自古以来就是临高的主要农业产区。但是受困于水利设施缺乏和劳动力稀缺的因素,大部分土地都没有开发。这几年在农委会的不断开发,许多土地已经被辟为标准化农田,建立起多个集约化经营的国有农场,由安置在标准村内,来自大陆的移民耕种――他们不再是一般的自耕农或者佃户,而是农委会隶属下的农业工人。
许多富有开拓精神,又擅长农活的人,不管是地主还是难民,都得到了天地合的支持,经营起规模不一的私人农场,这些大小农场全部按照农委会的标准化农田标准进行过一定程度的改造,渠道、道路、水闸、谷仓、厩舍、树林……无一不是整齐划一,体现着独特的现代美感。www.xiumb.com
小火车喷着黑烟和白气,在这片美丽的田野中奔驰着。一阵海风吹过,吹散了煤烟的气味,清风掠过面颊,让她心旷神怡。这如画的美景正是澳洲人的神笔妙手所为。正如他们在原本荒芜的博铺海滩上建造出了能够任意航行纵横四海的快船一样――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们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神奇法术,能够到处化腐朽为神奇一般的将点石成金?李华梅过去对澳洲人充满了好奇,现在则满怀崇敬。以至于对自己的卧底任务也变得不那么讨厌起来了。
她在东门市车站下了车,东门市已经扩张为一个颇具规模的街市。从规模和人口来说已经远远超过了原来的临高县城所在地――临城镇。而且它正不断的沿着文澜江两岸向南扩展,看起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把整个临高县城也吞并进来。
李华梅站在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的东门市街头,只觉得茫然无措。在这人潮里上哪里去找姐姐呢?她连问人都想不出该问什么,这里每个人看起来都行色匆匆。姐姐到底会在哪里呢?(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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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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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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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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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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