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劳军拿着手枪,瞬间脑海里转过无数念头――在旧时空他负责组织过许多工程,手下也带过几十个包工头,上千的工人,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识过。耳听着炮声隆隆,码头那边起来浓烟,接着又看到旗山炮台也冒起了白色的烟雾,估计着多半是有敌人从海上袭来,正在炮击码头。
他赶紧拿起哨子一吹:“各组长注意,整队!”
各组的组长惊魂稍定,一个个都吹起了哨子,“集合!”的喊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拜难民营的军训、饿饭和棍棒纪律所赐,工人们虽然很害怕,还是条件反射式的站到了各自的组长身后。
“报数!”组长们开始报数整顿队列。
“按序号全体撤回营地!”洪劳军命令道。各队按照预案分别撤回自己的营地。以派驻在这里的陆海军人数来说,本地区任何一个势力来攻打高雄都是自取灭亡。所以没必要让劳工们上阵。
“海军都干什么吃得!还吹什么高雄是绝对防御圈……”
正在这时候,忽然从码头传来了长短不一的汽笛声,洪劳军听了听,是“平安无事”的信号――刚才的炮声并不是发生了什么战斗。
他这才松了口气,下令恢复工作。
不过,他也无心继续待在工地了,当下叫来一个施工员,命令他监工,自己带着警卫员和女仆骑上自行车往码头而去。
码头上,已经聚集了不少搬运工人正在看热闹,一艘已经落了帆的双桅船正在小发艇的牵引下缓缓的进入港口。
后桅上,飘扬的是一面奥兰治旗――正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东亚地区经常悬挂的旗帜。
“荷兰人来了?”洪劳军觉得奇怪,荷兰人已经不是第一回有船到高雄来了。从高雄D日起的第一个月,荷兰人就每个月都有船只到这里来,每次都以贸易为借口,双方交换一些商品。当然了,只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荷兰人的窥探。不过魏八尺也无所谓荷兰人的这种举动――显露的实力越强,荷兰人越不敢轻举妄动,反而更节约备战的精力。
但是,从洪劳军到这里起,荷兰人每次派来得都是些单桅杆的几十吨小艇从来没有像模像样的派一艘上百吨的双桅大船来。更不用说进港的时候还鸣放礼炮了。
“这不会是来送最后通牒的使者吧。”洪劳军嘀咕着,用力蹬了几脚,带着随从往码头旁的棱堡骑去。
棱堡的中心塔楼里是海军幕僚长兼第一舰队的参谋长李迪――按照制度,他和明秋还有立春号的舰长李子平、掣电号舰长蒙德、驭风号舰长乐琳五个人轮番出海代行指挥权,以确保每个巡逻航次至少有二名元老军官在编队中,二名元老军官在高雄,还有一人作为机动。
李迪正拿着望远镜眺望进入港口的荷兰船,看到洪劳军来了便打了个招呼。
“荷兰人这回来得这么大张旗鼓干什么?还一本正经的放礼炮。”
“来得是客人――要来我们这里‘访问’。”李迪说道。
“客人?访问?”洪劳军不解的问道,“有外交官要来?”
“差多不吧。”李迪点点头,“据说这是一次‘私人访问’。”
洪劳军有点稀里糊涂,他闹不清这里面的道道,既然是“访问”,来得多半是外交官,又为啥叫“私人访问”?不过他是个奉行“沉默是金”的人,也不再多问――反正他对荷兰男人一概不感兴趣,17世纪又不会有荷兰女人当外交官。这事情就让魏八尺去负责好了。他这几天在招待所听柳正闲磕牙的时候说过:这会欧洲人身上都是臭烘烘的……
李迪却显得很是兴奋,眼看着船已经靠上了码头,他把望远镜往身边的女勤务兵手里一塞,扣上了胸前敞开的扣子,又抹了下头发,精神焕发的一路小跑着下去了。洪劳军看得稀里糊涂,干脆也跟着下去看个热闹。
来到栈桥边一看才发觉阵势不小。除了抢先一步抵达的李迪之外,还有市长魏八尺和来出差的科技部头头钟博士,连一贯对“白皮猴子”嗤之以鼻的方敬涵都来了。只见这几个人一个个衣衫整齐,油头粉面,显然都是经过一番修饰。特别是李迪,腰间的海军白色武装带束得大概快要喘不过气来了。钟博士更是一身西服,还正式的打上了领带。
他不嫌热得荒?洪劳军暗暗奇怪。
最为正式的来了一个排的海兵,一个个制服整洁,步枪上的枪刺闪亮,星拳红旗和启明星旗在海风中飘扬。这场面,摆明了要欢迎什么大人物的场面。
洪劳军暗暗纳罕――因为在临高这些年来他就没看到什么像模像样的欢迎外宾的场面。当初荷兰东印度公司派使者来也是很简单的派了马车去码头迎接下就完事了。
他对这种假模假式的场合并不感兴趣,既然魏八尺的秘书没有通知他今天有礼宾任务,他也乐得就在一边看看热闹。
因为有栈桥的关系,荷兰船上的人无需换乘小艇,而是直接从舷桥上下来了。
洪劳军这才发觉为什么李迪等人如此的热心――原来来人当中真有个穿裙子的!
二个男人都穿着黑色的紧身长裤和紧身的击剑短袄,领口是层层叠叠的白色绣花翻领――虽然质地看得出棉麻的,但是这三十度的气温下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光看着也够热得。
他们戴着宽边的帽子,但是不见披散下来得长发,除了一柄象征身份的佩剑之外不佩戴任何装饰物――那年头上流社会男人身上常见的项链、丝带、花结之类的装饰品在他们身上全部不见踪影。荷兰人既是严肃的新教徒又是节俭的商人,在不事奢华,艰苦朴素上的风气在当时的欧洲是出了名的。
二个荷兰男子看摸样都在四五十岁的摸样,表情严肃――当时的新教徒们常见的表情。相比之下,女人穿得反倒是凉快――她穿着一件丝绸的连衣裙,戴着临高出口的宽边草帽,金色的发卷从帽子下面垂了下来,显得活泼许多。
在女孩子的身后还有一位少年,他的穿着没有成年人那么正式,虽然也带着白色的翻领,但是短上衣和裤子看上去要轻便宽松了许多。他没戴帽子,正好奇的张望着码头的全景。
魏八尺满面春风的迎了上去,钟博士也赶紧跟了上来――之所以把钟博士也叫来,是因为钟博士会一点科技德语,和荷兰人能沟通。原本高雄这里有一名福建招募来得归化民德语翻译,但是此人只会荷兰语和闽南语互翻,普通话说得一塌糊涂,因而对他实在有点不放心,这一“重大场合”就让钟博士出面了。
这一访问是由大员的荷兰人在一周前提出来得。从热兰遮城来的使者带来了总督汉斯?普特曼斯的口信,有二位荷兰来得“尊贵的先生”希望能够到高雄访问。如果能够蒙魏总督许可,他将携随员在一周后抵达。
魏八尺对接待荷兰使者这码事并不太感兴趣,虽然双方就高雄的贸易地位问题还没有进行过正式的磋商并且签署协议,但是双方已经默认可以互相展开贸易。有双方的贸易协定和大炮两者的保证,荷兰人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再者,如果对方要他签署什么正式的协议,他也没这个权力。ωωω.χΙυΜЬ.Cǒm
现在对方现在既然已经提出要来访问,魏八尺觉得也无不可。特别是当使者提到来者是一名“亲王的外交官”,名叫康斯坦丁?惠更斯的时候,担任翻译的钟博士忽然瞪大了眼睛,似乎听到了什么美妙的音乐,接下来,魏八尺就在钟博士的催促下同意了这一访问要求。
“欢迎您,康斯坦丁?惠更斯先生,”魏八尺在保持着足够的威严的前提下说道,“还有您,佛兰茨?冯?邦库特先生。”
“向您和元老院致敬!”两人同时脱帽鞠躬。康斯坦丁?惠更斯抬起头来发觉有个脖子上挂着布条子,脑袋半谢的元老摸样的人正直勾勾的注视着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但是听他开出口来倒是一口相好得德语――这是他整个东亚之行中听到的最正确的高地德语了。
“这两位是?”魏八尺从信中得知来人将携带家眷――其中还有女眷,原以为是个健壮的德国龙骑兵,没想到来者居然一位娇小的金发少女,不由得眼中放光。
“这是我的儿子韦斯特里和女儿克雷蒂亚。”扬?佛兰茨?邦库特满面春风的介绍道,“他们对东亚的风土人情十分好奇。特别是我的儿子韦斯特里,他冀望成为一个博物学者。”(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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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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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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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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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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