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的马匹和骑士立刻成了后续人马的障碍,立刻又有更多的人马跌倒在地。
陈光福的人马遭到二次排枪齐射之后,瞬间已经倒下去了五六十骑。
步兵沉着的按照军士们的口令,有条不紊的装弹,击发。尽管只有双列阵线,但是火力密度却远远超过了同时代火绳枪的“三叠阵”。
“快冲!”陈光福将自己的身子压得低低的,几乎完全趴在马背上――但是他的部下除了一部分亲兵家丁会骑马之外,其他人的骑术只是凑合而已。在密集的弹雨下士兵们既不敢催马疾驰,又不会控马做回避动作,在光秃秃的冰面上成了靶子。
枪声一排排的响起,愈来愈多的人栽倒在冰面上,混乱中有人勒住了马匹,企图打马逃走,也有人不知所措的被惊吓的马匹带着在冰面上打转。场面异常的混乱。
陈光福知道从冰上迂回突击已无可能――敌人早有准备,而且岛上显然还有大量训练有素的乡勇,自己就算带着人马冲上去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当下一声唿哨,余下的人圈转马头,向岸边仓皇逃去。有些人马术不精的,马匹受了惊,控制不住,干脆弃马徒步逃走。
“自由射击!”
步枪尾随着逃走的叛兵追射着,不时有人中弹跌倒在冰面上
“没意思――”朱鸣夏说了一句,忽然耳畔又传来猛烈的炮火声。他回首一望,沙堤上炮火连天,浓烟蔽日,只见聚集在沙堤上的大群叛军犹如雪崩一般,不顾死活的从沙堤上连滚带爬的冲了下来,在冰面上狂奔起来。
这一次的炮火是急速射,持续时间不到三分钟,所有火炮都以自己的最大射速全力轰击4471方位。
这个地方顿时被炮火所吞没,黑红的爆焰中只见铠甲、兵器、旗幡和车辆的碎片被抛起,而人和马的血肉碎片已经看不清了。
沙堤上聚集的大群叛军,不管是战兵、辅兵还是裹挟来得难民,在这一瞬间全员都陷入了绝望的恐慌之中,眼见着中军大旗被炮火吞没,尽管从正面的柳条边没有射来一箭一弹,整个阵势还是崩溃了。
沙堤上的人群犹如炸了锅一般,因为身后的炮弹还在不断的落下,许多人干脆从沙堤上滑下来,企图绕道冰面逃上陆地,但是这一段的冰面并未冻得非常结实,还有冰隙,才时的炮击中冰面上也中了不少炮弹,已经是分崩离析的状态,哪里禁得起上千人的践踏。只听得咔嚓几声,冰面顿时粉碎,下到冰面上的人猝不及防,不少人顿时滑入冰隙之中。还没等挣扎呼救就被漂动的浮冰没了顶。一时间惨叫声,呼救声响彻云霄,浮冰上,冰隙中到处是漂动的躯体。
马林溪也在一片混乱中下到了冰面,在混乱中被人一推跌入一个冰窟之中,幸好他为人极其谨慎,下冰前特意抓了一根扁担。虽然跌入冰窟浑身刺冷,身子被冻得发麻,还是拼命的用扁担抵住浮冰,免去了没顶之灾。他深吸一口气,拼命使劲,总算将身子爬了出来,趴在冰面上大口喘息。
难民虽然羸弱,但是好歹没有披甲,跌入冰窟冰隙的,多少还有爬出来的机会,叛兵大多披甲,战兵全是铁甲,一摔下去就被铁甲就拽着直往下沉。少数人见机的快,赶紧将铠甲抛弃,总算逃出一条生路来。
“停止射击,准备出击!”陈思根放下望远镜。敌人已经崩溃,继续射击不过是更多的杀人而已。眼看着碎裂的冰面间已经漂满了尸体,再继续射击不过是一场无意义的屠杀而已。
陈思根当即命令一个战列步兵连和一个乡勇连打开柳条边的大门开始追击。朱鸣夏的三个连也从冰面上横扫过来向着溃兵的侧翼发动冲击――他打算设法将大部分溃兵堵截在沙堤上,来个一锅端。
冲锋号激昂的旋律响了起来,十多个号手同时吹号,各个连队犹如猛虎下山一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直扑向溃败的人群,“降者不杀!”的口号响彻云霄。
反冲击加速了叛兵解体溃败的过程。成千上万的人丢了手中的兵器棍棒,使出吃奶的力气,嚎叫着拼命奔跑。犹如动物垂死前发出的绝望嚎叫。不断有人在推搡的溃逃中摔倒,随后就被后面的人活活踩死。甚至有人为了打开一条道路用刀枪劈刺前面的人。
这种求生的疯狂让陈思根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残酷的战场。在澄迈虽然也曾经将官兵全军击溃,但是战场广阔,没有这般近万人拥挤在这沙堤上逃命的。
“全体跑步!”朱鸣夏挥舞着手中的军刀,指挥三个连一路狂奔,他急于在溃兵逃出沙堤前封闭沙堤的入口――这条近十公里的沙堤现在虽然两侧有冰面还能勉强通行,但是只要拦截住入口,就能抓到这次叛军的大部。
杀多少人不是目的,得到多大的好处才是主要的。朱鸣夏很清楚元老院的性格,打仗、杀人,归根结底都必须有回报。仅仅满足于“斩首XX级”这样的战功是远远不够的。
朱鸣夏带着速度最快的轻步兵连终于赶到沙堤和大陆的连接处。因为跑得实在太快,加强给步兵的打字机全丢在后面了。
不过他还是迟到了一步,在此之前,有一部分骑兵和留在队尾的人马跑了出去,一路向黄县县城狂奔而去了。
朱鸣夏顾不得追赶,命令部队立刻占领营寨――毛承禄也非泛泛之辈,知道这里的要害,在全军展开攻势前在这里设立了一座营寨,留下五百战兵五百辅兵和许多火器把守,以防后路有失。
不过这会在中军覆灭,全军崩溃的状态下,守寨的叛兵早就人心惶惶了,一些人已经跳下寨墙逃走。把守寨子的游记是毛承禄的亲信,知道这里关系重大,依然拼命弹压部队。
轻步兵连在行进中展开散兵战线,先齐射一排枪,随后一鼓作气的向着寨子扑去。寨墙上猛得一声炮响,安置在寨墙上上百门各种火器同时开火。一时间硝烟弥漫,但是却没杀伤几个伏波军士兵,朱鸣夏不屑的冷笑一声:看了这个不到射程就乱开火的毛病是改不了的了。
寨墙上的叛兵虽然开了一次火,但是眼见着这群人不管不顾的端着上了刺刀的鸟铳猛冲上来,沙堤上又是一片的哭喊惨叫声,早已慌乱的军心再也维持不住了,余下的数百人顿时轰然而溃。
朱鸣夏指挥全军突入寨子,一面肃清乱兵,一面叫人换上星拳红旗。转瞬间大队溃军已经冲到,数百名腿脚快得已经从寨前路上逃了过去。
“用火力封锁路口,拿扩音器来。”朱鸣夏兴奋的把指挥刀往地上一杵,在猛然爆发的排枪声中拿起电声扩音器的麦克风,大吼道:“降者免死!”
屺姆岛防御战就这么落下了帷幕,清理战场,捕捉俘虏的工作持续到夜间。除了陈光福所部大多逃走,余部或死或降,逃走者不到二千人。叛军降者六千多。缴获辎重火器无数,最大的收获是俘获大量马匹驴骡和牛只。
被击毙的将领有毛承禄以下十多人――均是千总以上。朱鸣夏命令押着被俘的叛兵逐一认尸,将可辨认的叛兵将领的脑袋全部砍下,用石灰保存好。这些准备给孙元化当礼物,老孙现在很需要能够向朝廷表现自己的东西。
叛兵俘虏被剥去铠甲用绳子捆在一起,暂时押入寨子在露天看守――没有住房,岛上实在塞不下这许多人。
关于叛兵的处置,三人众想法不一。裹挟来得难民自然不用说都是运到济州岛去,但是这些久经战阵的兵痞兵油如何处理就有了争议,最简单的,是发运到三亚去给矿场做苦工,或者好一点,和当初何汝宾的所部俘虏一样编入筑路队做工赎罪。m.χIùmЬ.CǒM
不过朱鸣夏却认为可以将俘虏释放,免得叛军战力削减过度,让登州的动乱持续的更长久一些。顺便和孔有德接上头,双方来个互不侵犯的协议――甚至可以叫叛兵代为搜罗难民,反正这一手他们很熟练――还不用脏自己的手。
鹿文渊表示反对:叛军裹挟难民是他们的基本方略,将难民交给屺姆岛的话等于是吐出一部分利益,势必要涉及到利益交换问题。
“你打算用什么交换难民呢?”鹿文渊问道,“他们凭什么要把自己攻城拔寨掳掠来得难民交给我们?”
用粮食、火器、火药都是叛军需要的东西,但是鹿文渊觉得心有不甘,这些东西他们自己也很紧缺。
“交换?”朱鸣夏冷笑一声,“交换就是保证黄县境内叛军交通线的安全!”(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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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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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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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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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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