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小时,井里的水就抽干了。露出了黑黝黝的底部。几支警用强力手电一起向底照去,苟二在D日当天晚上沉下去的铁箱赫然出现在强力手电的光线下。它完好无损,端端正正的沉在井底。
“快把它捞上来!”林佰光激动道。
乌项答应了一声,把绳索装好了就要往下爬,慕敏拦住了:
“过一会!现在刚抽干水,下面很可能缺氧。”
等了一会,又把燃烧的蜡烛垂下去试了试,才让乌项从绳子上滑下去。接着又下去了一名土著工作人员,帮忙用绳扣拴住箱子,这才用手摇葫芦一点一点的往上吊起。
箱子极沉,林佰光估计里面的财物很多,关照人先把下去的人拉上来,免得中途箱子脱扣掉下去――井下地方狭小,躲都没地方躲去,非害了性命不可。ωωω.χΙυΜЬ.Cǒm
一路小心翼翼,总算把这口箱子提上了,湿淋淋的放在水井边,林佰光仔细检查了一番――说是铁箱,实际是硬木包铁的,箱子外面完好无损。连挂着的锁是好好的,
不过,这箱子就这样泡在水里,多半里面只是金银,不可能是书信之类的玩意了。否则不给泡烂了才怪……
想到这里他微微失望,财宝固然不错,却不是他要的东西。
话虽如此,还是先把箱子运回去再说。当下这箱子就给装上车,拉了回去。
箱子在内务委员会的专门房间里被打开,慕敏的好奇心很重,早就想看看这古代的财宝是什么东西,当下取了榔头来三下五除二的把锁头砸烂,开箱一看。里面用油布油脂密封得好好的,箱子本身也做得很严实里面还衬着一层厚厚的兽皮,粗硬扎手。
“是狼皮。”慕敏办过非法贸易保护动物皮革的案子,一眼就认了出来。“隔冷防潮,苟二还真是精心。”
拆开狼皮,并无满箱金光灿灿的财宝,是一包包用油纸仔细的大小封包,慕敏正要去拆。林佰光忽然制止了他:
“不要拆。”
“?”慕敏不解。
“还是应该请计委的人到场才好。”林佰光说,“边开封边登记,有个凭证。”
慕敏被他一提醒才想了起来,这里除了她和林佰光两个,并无旁人,万一今后有什么事端,岂不是说不清了。
“是我手快了,锁头该到计委的人到场之后再砸的。”
“问题不大,现在也来得及。”
当下给计委打电话,过了一会。孙笑来了。他带来了清点战利品的专用文件。
当下把封好的油纸包一个个的拆开,清点,计数,取出来的东西五花八门,有大小不一的金锭、银锭,成叠的金叶子,包成柱状的西班牙银洋,各种纯金和嵌宝的首饰,镶嵌珠宝的用具和武器――有的带着明显的异国风情。孙笑逐一拍照,编号。登记。
箱子里稍微有些进水,有些水汽,但是物件保存的很好。这让林佰光稍稍放心――就算有纸质的文件,应该损失也不会太大。
一路清理到最后。里面又是二只小铁箱子,这是真正的铁箱子了,外面用油布包裹密封了好几层,林佰光心里一动――这么注意防潮,十有八九就是文书了。
把箱子撬开,里面又是油纸包裹。林佰光拆开其中一个。里面露出一叠书信的封套。他兴奋的说道:
“找到了!”
孙笑和慕敏都凑过去看,孙笑笑道:“真稀罕,一箱子金银珠宝都没见你这么激动,几封书信让你HIGH成这样!”
“这你就不懂了,一纸文书比这几箱子金银财宝的价值大太多了。”林佰光拍了下小铁箱子,“我敢说,苟二宁可丢了这里的全部财宝,也不愿意丢掉这个小箱子。”
登记造册结束,金银财宝由计委派车接运走了,查获的文书资料就归政治保卫总署了。他把保卫总署的土著实习生叫来了几个,对这些文书资料进行编目。
除了书信之外,还有许多要紧的东西,首先就是好些账册。林佰光翻看了一下,不是很明白里面的体例,决定还是叫孙笑来帮忙。虽然古今财务条例不一样,但是当会计的人,对数字和条理总归要敏感的多。
因为东西太多,又请了几个擅长古文的穿越众一起来帮忙清理。首先是登记信件,这些来往的信件都是按照来信人的姓名进行分类捆成一束一束的,林佰光从档案室里调阅了剿灭苟家庄之后通过缴获、审俘整理出来来的苟家情况的文件,以便查对来信者的姓名身份。
遗憾的是,除了一部分信件之外,大多数信件要么没有上下款,要么用暗号替代,不是“南海笠翁”就是“琼山一叟”,要么就是“知梅堂”、“无此轩”之类,有的干脆只有一个花押。实在看不出谁是谁,对照之后发现很多名号在苟大的来往信件中也有发现。
要是能知道这些名号指代的是谁就好了――起码还能派人打听。林佰光估计,以苟大苟二的活动能力来看,这些人多半是在琼州府、雷州这一带,不会超出太远的范围。
他下令把苟家庄缴获到的文书资料也一股脑的调过来,合并进行分析。
林佰光暂时帮不上什么忙,他让人在会议室的又增加了电石灯,给人送去茶水和食品,还有足够的冰块。他自己在办公室里研究着已经掌握到的信息,试图把它们拼凑起来,摸清苟二在琼山的活动轨迹。
每隔一小时,他就打发通讯员到会议室里去询问进展,回到总是:“暂时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终于有了第一个较为重大的发现:孙笑带来了一本账本。
“这册子要是丢到广州去,琼州的官场估计会有次地震。”
“什么好东西?”
“是贿赂底账。”孙笑说,把账本给他。
原来是一本送人情礼物用的账本,和州县官们师爷交接的时候要照例要讨价还价的“送礼账”是一码事。无非是需要打点的各路官场人物的资料和“三节”奉送的各种例规银的数目。苟家兄弟干得这种买卖,没有官府的照应是干不长的,就算没有勾结,也得照例打点,买个平安。
苟二的这本“人情底账”开列的十分详细,林佰光粗粗一看,有海南的临高县、澄迈县、儋州、琼山县、琼州府五套班子还有一个雷州的徐闻县的全部官吏名单,每个官吏都有籍贯、科名、生日这类私人资料,除了官吏本人,还有他们的家属子女资料。编写的十分详细。这本账本上更改的地方不少,有的人名被勾去了,后面不但注有去职的时间,还有去职的原因:升迁谋职、卸任、调任、死亡、获罪等等。
粗粗一看,大体从天启元年到天启七年之间本地和周边的官场的动向和贿赂价码一目了然。
上面,吴明晋、吴亚等临高官场上的主要人物的资料也一应俱全。也有三节一寿的馈送标准。
林佰光却没孙笑这么兴奋,这东西他早就见识过类似的。
“不会的,因为这不过是官场潜规则的底册而已。”林佰光道,“三节一寿、冰炭二敬这类馈赠,在明清两代算是当官的正当收入,皇帝老子都知道下面当官的有这个――起不了风浪的。要真正的大宗贿赂的底册。”
“我还以为是个定时炸弹呢……”
“本时空这不算什么,没用的。”林佰光想,不过这东西还是很有用,起码是一张混迹官场用的到的资料表。对以后情报人员打入大明官场有重要的意义。
“有货真价实的贿赂的底册吗?”林佰光比较关心这个。
“貌似是有的,但是没用。全用暗号。”孙笑翻出另外一本册子。
这就是真正的贿赂底账了,几年几月几日,为某事馈送某某人多少银子、财物,谋办何事,结果如何,写得清清楚楚。但是上面的某某人的名字全是写信的时候用的暗号。看不出到底是谁。
林佰光注意到,最后一次行贿是在天启七年四月,苟二向某人行贿,托他去向吴明晋说项,不要将他儿子苟承绚在县学例行考试中作弊的事情行文学台。从而保住了秀才的功名。
“真遗憾。”林佰光研究了一番,“不过从所托办的事情来看,这些人应该是官吏――起码也是和官吏走得很近的人物。”
“可惜不知道是谁,不然掌握了这套资料,他们就得乖乖得听我们的话了。”
“呵呵,事情没这么简单。”林佰光在官场混迹多年,知道这东西说有用也可以说没用也可以,得看当时的时势,“不过我们可以一用,关键是要知道谁是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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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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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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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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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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