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鸭子上架啊这是...一点退路都不给我留。”
秦问眉头紧皱,情况很危急,没有别的选择。周围密密麻麻的黑色脚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秦问这里并非善地,但他却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闯。
秦问迈步走上楼梯,月光此时也正好被乌云掩盖,教学楼内失去了唯一的光源,顿时阴风阵阵。秦问迫不得已再次打开手机照明,他其实很想省着电以备不时之需,但黑暗中他总觉得有那么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而他的灵感又时刻提醒着他那并非错觉。
恐惧,拥有潮汐,会随着人的情绪起伏不定。真实可触碰的怪物不会带来恐惧,只会带来冲击和震慑。真正的恐惧来源于对未知和神秘的敬畏,比如秦问此时的处境,他明明孤身一人,却能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
秦问左手雪柔花,右手举着手机照明,他此时恨不得多长一只手来握住桃木剑,免得被黑暗中的怪物撕碎啃食。
“嗒.....嗒....”
秦问走在台阶上,脚步声往往能传出很远,还有微弱的回声。他一路返回四楼,去高二十九班前看了一眼,顾歌不在这里。
保险起见,秦问硬着头皮推开了教室的门,大致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教学楼这么大...真要我一间间找么?”
秦问打开手机的备忘录,里面记载着所有他已知的信息,他可没时间也没心思地毯式搜查,必须找到关键点,尽快和顾歌汇合。
“高三十三班,顾歌的班级。”
秦问确定了第一个目的地,一路爬上六楼,他发现那些黑色的脚印似乎在跟着他,他每爬一层楼,墙壁和地上的黑色脚印就会多出不少,阴气也会更加浓郁。每一层的教室里也总是会传出一些诡异的响动,好像要有人在移动桌椅,有时也会有脚步声。
秦问眉头紧皱,冷汗直流,虽然心中怕得要死,但他明白向死而生这个道理,遇到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他,而不是坐以待毙。
六楼,高三的十一到二十班都坐落在这里,秦问右脚才刚刚踩上这层的地板,潮水般的阴气就让他冷汗直接浸湿了衣衫。
“嘻嘻嘻,哈哈哈....”
若有若无的空灵嬉笑声传来,在六楼的空间内快速传导,仿佛无处不在,还有一个轻盈的脚步声,仿佛在蹦跳,伴随着桌椅移动的声音,更加的突兀诡异。
“小雪,掩护我。”
秦问咽了口唾沫,他将雪柔花放在楼道口,避免自己被背后偷袭。雪柔花轻轻摇曳,虽然秦问让她很无语,但此时却还是严阵以待,不敢放松,先不说秦问于她有恩,若是秦问出了问题,她在这里也将无路可逃。
秦问左手拿手机,开启了录像功能,右手则是抽出桃木剑挡在身前,谨慎的朝高三十三班走去,在这期间,那诡异的嬉笑声一刻未停,甚至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刺耳。秦问越走越近,他已经确定那笑声就是从顾歌的班级里传出来的。
“嘭!”
秦问怒目圆睁,一脚踹开了高三十三班的木门,陈旧的门锁直接断开掉在地上,就连门上的窥窗都被震碎,玻璃碴子掉了一地。
仿佛被秦问吓到,嬉笑声在门被踹开的一瞬间戛然而止,寂静的诡异。但讲桌后摆放的升降椅此时却是在旋转着,仿佛刚刚还有什么人坐在上面转圈玩。Χiυmъ.cοΜ
“啪啪啪啪啪....”
秦问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间,一个黑色的脚印出现在天花板上,发出一声仿佛踩在水洼里的声音,下一秒,脚印仿佛会扩散一般,转瞬铺满了整个天花板,然后蔓延到了地板上,最终整个教室都被布满。
整个过程秦问都不敢踏进教室一步,他横着桃木剑,强压恐惧,警惕的看着这间诡异的教室,直到黑色脚印完全覆盖,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这间教室有大问题...”
秦问看了眼手机录下的画面,没敢妄自进去,他回头捡起雪柔花,这才敢走进十三班。
浓郁的阴气让秦问呼吸有些不顺畅,就连雪柔花都有些不自在,花瓣耷拉了下来。
“引魂烛?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秦问刚刚走进这里,目光就被教室最角落的一张桌子吸引,因为桌子正中央此时立着一根乌黑的蜡烛,虽然有些干裂,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秦问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他在那间奇葩棺材铺见到的引魂烛。
秦问谨慎向前,他发现每张桌子的桌角都贴有名牌,很多学校都有这个规矩,是为了区分每个人的桌子。而立着引魂烛的那张桌子摆在教室的最边角,上面甚至还刻了很多不好的字眼和图案,即使尘封了多年也能分辨出来,显然桌子的主人之前很不受欢迎,而这张桌子的名牌上写的正是顾歌二字。
“顾歌放的么?他在招魂?为什么?”
秦问眉头紧锁,顾歌的桌面灰尘很多,但这根引魂烛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却一尘不染,仿佛被人擦拭过,明显是新放在桌子上的。
事情愈加扑朔迷离,秦问毫无头绪,他将那根引魂烛拿起塞进兜里,觉得之后可能会用到,至于吉不吉利什么的...虱子多了不怕咬,都已经在这种地方了,身上多根蜡烛也没什么区别了。
“一定还有别的线索...”
秦问开始在教室里地毯式搜查,不想错过任何细节,毕竟每一条细节都有可能成为他破局的关键。
先是讲台,除了满是灰尘的黑板和两盒潮的变成浆糊的粉笔外别无他物,讲桌和椅子也很普通。秦问站在讲台上看着教室,恍惚间仿佛能感觉到无数的视线,他赶紧走开,不敢在上面站着。
高三十三班的课桌总共五排七列,一个班三十五个人,秦问挨个找过去,可全部课桌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无一例外的被清空,落满了灰尘,只有围住顾歌的三张桌子有些异常。
桌子上都落了厚厚的灰,秦问差点没有注意到,还好乌云突然散去,月光打在教室内,秦问这才透过月光看到了那三张课桌上有些不自然的凸起,被尘封在了灰尘之下。
“蜡油?”
秦问扫开灰尘,发现这三张课桌上无一例外的都有一滩凝固的黑色蜡油,而且全部都在桌子正中心,风干了许多年。
“也就是说,当年重阳那晚...包含顾歌在内的四个人,曾在这里用了引魂烛?鬼节点阴烛,真就不怕死吗?”
秦问不由得佩服这群家伙的胆量,同时也疑惑,顾歌的引魂烛在他这里,基本没怎么燃烧,那其他三人的蜡烛呢?看桌上的蜡油量恐怕燃了很久,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吹灭?甚至还带在身上?
秦问带着疑问,走出了教室,他有些迷茫,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
“咕咕咕咕咕....”
秦问站在走廊,猛然间,窗外传来一阵怪声,似乎在吸引秦问往窗外看。
“顾歌?”
果然,在教学楼旁边的食堂门口,一个人影正面朝秦问的方向,高举双手来回挥动,他在示意秦问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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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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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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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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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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