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豺犬,同族相残,木石为兵,抽筋扒皮,饮血食肉...”
楚梓云磕磕绊绊的翻译着墙面上刻下的文字,念给休听。
但她越是念下去,脸色就愈加苍白,其他人也一样。
这是个怎样的故事?竟如此残忍!
又是何等战争,竟让人民沦落到同族相食的地步?
这自传的主人,命运多辗,接下来的故事,竟更为惊险。www.xiumb.com
“饥如厉鬼,饿若疯魔,人性湮灭,饥寒交迫,换子相食...”
“小儿濒死,落难人手,磨刀霍霍,待宰鱼肉,命定终矣?”
念到这里,楚梓云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有激动,也有担忧。
自传的主人,幼时竟有如此凶险的经历,甚至一度饿的昏迷,被人摆上餐桌,沦为餐食!
“利刃寒光,触颈即伤,丧命之时,刃若流光,英雄天降!”
“刀兵碰撞,恶民奔逃,恍见身影,残盔败甲,持刀而立。”
读到这里,楚梓云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可怜的孩子,被救了,一个身穿残盔败甲,手持刀兵的刃救了他渺小的生命。
不知道为何,这冰凉的石刻,竟然对人的精神有种很强的影响力,会让人专注,深入故事,产生共鸣。
也正事这时,那面墙上的画卷,越来越清晰。
甚至隐约间,院子中的歪脖树随风摇晃,黄狗追着母鸡玩闹,牛和猪等家畜也鲜活的动了起来。
土屋后方的云层翻涌着波澜,云端的宫殿熠熠生辉,散发着无量圣光,宫殿之前的神军浩浩荡荡,无比庄严。
而那歪脖树上的孩童,竟然也扭过了头,仿佛不再看着地上的黄狗,而是透过画卷,静静的注视着画卷之外,正在破译石刻的众人。
那眼神,风轻云淡,无欲无求,手中的树枝也轻轻的摆荡,散发着莫名的气息。
这孩子...眼神中流露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岁月感,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仿佛是在讲述一个故事,一部宏大的史诗。
而在他扭头的时候,露出了自己的脖颈,上面。竟然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正如石刻自传上,小儿险些被放血食肉的疤痕一样!
“行善已终,英雄欲离,小儿将死,踌躇犹豫,摇头叹息。”
“结伴而行,身影高低,相谈得知,其名天正,年仅十四...”
“小儿无名,天正称兄,兄弟二人,猎禽捕兔,其乐融融。”
“月夜星空,席地而谈,天正胆弱,其本为兵,惧战而逃。”
“奔逃至此,见人行凶,心有不甘,此番再怯,枉为儿郎!”
看到这里,楚梓云震惊的张了张嘴。
“天啊...”
她万万没想到,那个手持刀锋,救下遇难孩童的“英雄”,竟然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名为天正。
其真正的身份,竟然是一个在战场上装死的逃兵...可究竟是多么残酷的战争,竟然会将十四岁的孩子拉上战场!
楚梓云不由得敬佩,虽然这个叫天正的孩子胆小,逃离了战场,但他却并未放下良知。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尽管他很怕,甚至是在逃命的路上,但依旧选择了救下那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孩子,并且一路同行,照顾其孱弱的身体。
他胆子很弱,但却拿出了真正的勇者都难以拿出的勇气,这反而更加的可贵。
谷鍙</span>“月溅星河,云卷风舒,长野清溪,萤浮蝶舞,此景铭记。”
“战败国破,兵荒马乱,天崩地裂,山河不再,何去何从?”
“小儿天正,藏身荒村,幸遇善妇,暂住家中,得以残喘。”
“善妇体弱,家夫战亡,独养四子,小至幼三,大至小九。”
“天正务农,小儿劈柴,妇人烹煮,大童缝纫,余童嬉闹。”
“岁月渐好,日夜交替,天正十七,小童可劳,妇人渐老。”
“战火余烬,焦土复燃,狼烟再起,人命草芥,荒村难隐。”
“将欲征兵,家家献丁,兵官叩门,天正年壮,不得不应。”
“刀甲已弃,换做农犁,多年未战,两次为兵,难逃此命。”
....
至此,一整面墙的石刻,已经被楚梓云尽数解读,讲述了一段波澜流离的故事...
这是一对没有血缘的兄弟,哥哥名为天正,曾因胆小成为逃兵,却又因为心底的勇善,救下险些被当作肉食肢解的孩童。
弟弟的名字并未书写,不知是无名,还是其他原因,但他在天正的照顾下,显然是顺利的长大了,没有死在那残忍的世道里。
兄弟二人一路结伴而行,风餐露宿,朝作暮息,猎禽捕兔,流浪八方。
最终,遇到了一位善良的妇人。
这妇人也是个可怜人,丈夫战死沙场,独自养育四个儿女,最小的才三岁,最大的也不过九岁而已。
天正兄弟二人很懂事,虽然借宿,但也不少帮忙,天正参过军体力受过锻炼,成为了家中顶梁柱,孩子们的大哥。
弟弟则是天生善使刀斧,力如龙象,虽然还小,力气却也不输天正几分,负责砍树劈柴。
妇人在家中做饭洗衣,其他的孩子则是各司其职,最大的姐姐负责缝补衣物,其次的弟弟则是照看另外的两个孩子,玩耍嬉闹。
这样的日子平淡却温馨,让天正兄弟二人找到了家的感觉,时间也就这样飞速流逝,过了三年。
天正十七岁了,妇人也肉眼可见的头发变白。
但好在,其他孩子也十分懂事,纷纷不再顽劣,开始帮助家务。
可好景不长...战火再起,当年未曾烧尽的余火竟然死灰复燃,战争一触即发。
各地将领再次开始征兵,情况紧急,家家都要给人。
天正他正值青年,身体也再常年的劳作下十分坚韧,再加上曾经参军时的训练,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征兵官的目标。
当年逃离战场,本以为可以从此安生,却没想到,命运,终究难逃。
楚梓云等人的心神久久不能平静,这石刻就仿佛催眠药,让他们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以至于都没能注意到,他们的身后那面墙,图画已经十分清晰,甚至里面的孩童都已经从歪脖树上蹦下,朝着画面外走来。
而第七层,无数的石像越堆越高,距离第八层只有区区两米的距离了。
外界,秦问也已经咬着牙,看向脖颈下的刀锋。
他眼睛一闭,最后一声咆哮!
“啊啊啊!”
只见秦问猛地将头下压,脖子砸在了刀锋上,瞬间...
就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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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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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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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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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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