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看了眼正抱着秦问脑袋痛哭的晓雨,以及被杀伤殆尽的红袍人,叹了口气,这里的危机基本解除了,无需再担心。
而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他需要做的,是跟上刘宇,尽可能的调查红袍人和永生会的信息。
他答应了秦问帮忙找顾歌,而顾歌被带到了哪里根本毫无头绪,唯一的线索就是刘宇了,若是这个线索再不把握住,那就真的是无头苍蝇了,只能被动的等对方找上门来。
“咳嗯...小六,去闻闻马灯,这里血腥味有点重,能...咳嗯...分辨出来刘宇的气味么?”
休低下头摸了摸小六的脑袋,而小六则是不屑的看了眼他,十分高傲,似乎在说“爷的鼻子比你的脑子灵光”。
小六四只爪子蹑手蹑脚的走到马灯旁边,不敢打扰痛哭的晓雨。
“汪呜...”
它还没靠近马灯呢,就被上面浓郁的阴气弄得无比的不适,那简直就是地狱里捞上来的东西。
在记住了马灯上刘宇的气味后,小六回到了休的身边,开始带路。
休灌了一口咖啡,最后看了眼抱着秦问的晓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和小六离开了。
“呼...呼...”
马灯中的黑色火焰依旧在燃烧着,灯里明明没有燃料,但这火就是这样持续的烧着。
若是仔细看,在黑色的外焰包裹下,其焰心是灰色的,其中似乎有什么在蠕动,仿佛是无数张痛苦嘶吼的面孔拼凑而成。
外界,秦问的身体还活着,但灵魂残缺,无法驱动身体,陷入了沉眠,如同植物人。
而灯内...或者说灰色焰心内,秦问的绝大部分灵魂被拖入了这个地方,这里仿佛一个另类的空间,独立于人间地狱天堂之外,当然了,绝对不是什么净土。
“唔...好痛...什么鬼...”
一阵惨呼,秦问的感知回归,刚刚的经历对他来说,就仿佛是自己变成了一只蟑螂,然后被关进了滚筒洗衣机里转了半个月一样,精神和意识无比的眩晕且支离破碎。
他头痛欲裂,甚至感觉自己整个头颅都被彻底的碾成粉末。
“这是哪里...晓雨和休怎么样了...刘宇呢?”
秦问勉强的撑起身体,他艰难的睁开了眼,却发现映入眼帘的不是之前黑暗的住院楼走廊,而是改天换地...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似乎在一个操场中央。
“这....发生了什么....”
秦问无比的震惊,眼前发生的一切他都无法理解,他仿佛身处在一片陌生的地带之中,教学楼,食堂,操场,体院馆,一应俱全,显然是一个大学的校园。
只是....这里空无一人,而且...没有色彩,一切的一切,都是黑白灰三色的...
“身体好痛....”
秦问还来不及去想到底怎么一回事,猛地就被一阵剧痛给打乱了思绪,他的整个身体正在经历仿佛被凌迟的痛苦,每一片肌肤都如同被刀锋刮过,但是他抬手又一道伤口都看不到。
“等等...这衣服是谁的?”
在检查身上是否有伤口的时候,秦问猛地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和在精神病院内的完全不同,现在他穿着一身不知颜色的衬衫马甲,手上还有一块看上去很假的名牌表,指针则是早就不动了,时间停在了2:00。
“嘶...好痛...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问满头大汗,只能强忍剧痛,他想要找点冰水镇痛,左顾右盼,终于在操场旁边看到了一处不大的人造水池,他赶紧跑了过去,可整个人却趴在水池边,彻底的呆住了。
“这...是谁?”
水面如镜,可映出的却不是秦问记忆中的脸,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他面容阴柔,下颚线如同刀削般鲜明,一双眸子带着些邪气,鼻梁高挺,嘴唇比较薄,而嘴角两边,分别长了一颗对称的笑痣,让他无论何时看上去都像是在微笑。
“噗通...”
秦问的思绪一瞬间被迷茫冲散,他一屁股坐在水池旁,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
“我被黑火击中...然后就到了这里...我隐约记得,小雪好像最后出现了,激活了铜片...”
秦问忍着精神和身体上的剧痛,开始翻找自己的记忆,最终得出了结论,刘宇一定是想要通过马灯将自己拖到这里,然后用某种方式囚禁或是杀灭...但铜片的存在干扰了他,使计划出现了误差,也许正是这误差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究竟是秦问,附身在了这片空间的人身上...还是这片空间的人,获得了秦问的记忆...”
他脑子一片混乱,觉得两种都有可能,但他更偏向自己是秦问的说法,因为他虽然占据着别人的身体,但...他没有那人的记忆。
“嘶...好痛...”
秦问身上那种仿佛凌迟的疼痛依旧在持续着,他咬着牙,从水池中舀了一捧水,擦拭着胳膊和身体,然而等他擦到心口部位时,却愣住了。
“心跳...没有心跳?”
秦问不敢相信,他还以为是自己判断错了,赶紧双手贴在心口,甚至用耳朵紧贴手腕听脉搏,可无论他怎么尝试,就是无法听到半点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死了?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地狱么?”
秦问瞬间冷汗爬满全身,他本以为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自己附身到了一个色盲身上,但现在看来,似乎这个地方就不是活人该呆的地方。
“好痛...无法缓解...MD,算了。”
秦问在身上洗了很多遍,但都无法缓解半点身上的剧痛,只好就此作罢,就这么忍着。
整个校园一个人都没有,秦问想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能找到一两个本地人就更好了。
“所有都表都停在2:00....是都正好同时坏了?还是这里的时间定格在2:00,不会流动...”
秦问在校园中慢慢的走着,教学楼上还挂着一个巨大的表,时间也停在了2:00,体育馆大门前也有表,时间一样在2:00,这不由得让秦问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被时间给遗忘了...
“得赶紧出去...”
秦问忍受着巨大的疼痛,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仿佛被灼烧,他一瘸一拐的朝着校门口走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走出大门了,结果下一秒。wWW.ΧìǔΜЬ.CǒΜ
“嗖...”
眨眼间,仿佛电影运镜一般,场景瞬间切换,秦问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被瞬移回了自己刚刚醒来的地方,操场正中央...
他被困在这永不流动的时空里了...
而意识到这一点的秦问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大吼了一声。
“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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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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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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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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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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