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见着他,他说他出去采风了。”辛未说,“为下一幅画做准备。”
“小师弟还真是勤奋啊。”劳伦斯不禁要感慨,成功的确没有偶然性,天赋与努力缺一不可,“他去哪了?”
“听说是香江。”辛未说,“还带着上帝。”
“希望上帝保佑他此行顺利,创作出更多更伟大的作品。”劳伦斯说。
说完,劳伦斯瞧着画室内摆着的十四幅画,不禁内心有些激动,这可是他首次观看高凡的画作——对吧,既然马上就要去办个展了,总不可能连他这个经纪人,还不能看到这些画吧?
“能看,不过高凡说等你到了,我们一起看。”辛未表示,“说什么相互有个照应……为什么看画还要有个照应?”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欣赏高凡先生注定名留世界绘画史的伟大作品吧!”劳伦斯已经无法按捺了,他走过去,要一一掀起十四画上的亚麻布。
“我来,是有顺序的。”辛未阻止了劳伦斯,并掀开了那些布。
于是,他们眼前出现了十四张‘脸’,虽然这是十四张面具画,但猛得看去,却仿佛是一张张活灵活现的脸,这些脸呈现人世百态,笔法细微到每一丝感情,‘扭曲’技巧让它们通达直达观者心底,唤起共鸣,或者说,唤起那种无法遏制的人类本能。
劳伦斯在《贪欲》和《渴求》面具前驻足沉默。
辛未则在《盲目》、《爱欲》和《放纵》之前流下了眼泪。
人类性格中皆有弱点,劳伦斯在生意场中沉沉浮浮几十年,早就被这世间繁华侵透了骨髓,他在画中看到了自己无尽追求的金钱与名利,到终只是一场浮萍。
而辛未虽然年轻,但她心底的伤痕更大,她盲目放纵自己的情感,任由一场终究不可及的爱恋贯穿人生,并视此为荒凉生命中最灿烂的繁华,终其一生,也只能追光寻影,镜中捞月。
两人皆是默然,不过当他们勉强支撑,又看到最后一幅画,那张最大的《救赎》时,画中的光之面具仿佛一场轻雨,湿润了他们或焦躁不安,或战栗难言的灵魂。
“一场灵魂盛宴……”劳伦斯喃喃得说,“何其伟大。”
……
高凡这时正在去香江的飞机上。
吕雉和他在一起。
齐格飞已经被送交九天使,相信经过疗养后,他又能很快重返调查员岗位。
这次出行,就不是头等仓了,之前要么是借J·K女士的光,要么是STK公费出游,所以来往都是头等仓,毕竟金钱对于STK这样庞大的组织来说,没什么意义,他们掌握着大量资源,那此都是不随着时代经济浪潮而变化的超值等价物,比如一些专利发明、地产房契、股权债券等等。
到了高凡自己和吕雉出任务,高凡订了商务仓,要不是经济仓不让带宠物,经济仓也成,并不是小气,高凡现在也算千万身家,他只是不在乎,并且顺从本能的,去限制自己对于社会物质的渴望,一件东西,在他面前没有价值之分,只有是否真的需要之区别。
吕雉由于整晚没睡,像是八爪猫一样攀住高凡,甚至挤占了上帝的位置,上帝对于吕雉在高凡身边,有一种‘你竟然外面还有猫’的愤怒,它没扬起爪子给吕雉几下,已经算是猫生休养到家了,当然,估计上帝想抓也很难抓得到。
吕雉表面上看起来是人类,其实是另外一种几近完美的人形生物。
现在,高凡忽得感觉到系统中有变化,再就看到他增加了几点SAN值。
最近这段时间,他创作面具组画,掉了一些SAN值,不过上次《虚妄》和《痴愉》展出时,高凡获得了一大波SAN值,合计约100多点,他把这些SAN值,都加在了‘世界’技巧上,把‘世界’技巧提升了6点,目前是10点,这对后续从灵感殿堂中追寻大长老的人生,起了关键性作用。
现在,高凡又有SAN值入帐,‘+1’‘+1’‘+2’这样刷了三四次,高凡意识到这个时间,肯定是辛未和劳伦斯在看他的面具组图了,不知道谁掉的SAN值比较多,可能是辛未吧。
劳伦斯年龄大,经历也多,对恶魔派画作抵抗能力肯定更强,而辛未,辛未肯定损失得更多,她喜欢璀璨易碎的灵魂,她自己的灵魂又何尝不是满布裂纹的样子呢?
高凡希望他们损失的SAN值,能在《救赎》那里得到补偿。
这十六幅面具画,让高凡建设出了一个‘SAN值收割循环’,观众在前面损失的SAN值,能在后面补充回来,代价则是用光明和希望,来拷问观众心中的善良与坚持,如果拷问的结果,都是恶念,那就完蛋了。
现在,高凡的各项技巧值,除了‘世界’外,与四个月前没啥大变化,反倒是神秘学降到了23点,理智值保持在最高凡心仪的平均线80上,剩余SAN值原本是16,经过辛未和劳伦斯远程补给,现在变成21。
系统状态中,‘麋猫想要和你产下子嗣’的状态,一直没消失。
而高凡手中,另有一把雕刻刀,一张能够召唤林森浩的无形之咒,两张不敢用的令咒,分别是猫之秘境和秘境猫的祝福,他手腕上还有一支由亵渎金币铸成的金表,按照吕雉和齐格飞的经验,这只金表是可以召唤塔巴德的祭品。
塔巴德的藏身之所在,很是玄妙,它不像是黑树一样长在地面上,而是隐藏在一处异域空间。
那是个血红色的巢穴,在国内有入口,在香江同样有入口,吕雉估计英国还有,这些入口的打开方式,需要‘仪式’加‘祭品’。
之所以开了这么多‘入口’,是K·SLi所为,他通过仪式和祭品,在全世界不同区域打开巢穴,并让自己的族人进入其中,能活着出来,就是新的仪式,又可以在其他地方,带着祭品,再打开一个新‘入口’。xiumb.com
在塔巴德的交易规则中,每个进入巢穴的、K·SLi家族成员,都视作一个新仪式。
所以老Li是把魔鬼当羊毛薅呢。
薅急眼了也正常。
“以老Li的身家,不必用这种方式聚拢财富了吧?”高凡觉得纳闷,在股市和楼市上捞钱,不比与魔鬼做交易轻松多了?
“他讲是有高人教他,打开其他巢穴入口,以分散‘煞气’,让魔鬼不来找他。”吕雉说,“但我猜他可能是在故意送族人去死,把族人做成仪式,让魔鬼不找他算总帐。”
那些族人的确死得更惨,死成鲜血丛林,涂满一整个屋子那种。
嗯。高凡点头,这个事,得仔细研究一下。
他们这次的目标,就是从香江的‘入口’,进入异空间,找出那些失落在巢穴中的人体仪式,毁掉它们,驱逐魔鬼。
当然,这是吕雉的想法。
高凡有自己的打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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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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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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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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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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