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撤,快撤!”

  “都给老子暂时撤下去!”邓羌气得怒声大喝道。

  只是眨眼的功夫,战场的主导权便已易手,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袍泽,听着他们的惨叫,邓羌心如刀割,再也顾不上前面的那个什么鸟寨。

  在现在这种地形之中,他们就像是下在锅里的饺子一样,堆在一起根本就动不了,只能被球囊的敌军弓箭手当成一群活靶子一样射杀。

  照这个样子,继续打下去的话,实在是太吃亏了,在这里僵持的时间越长,吃的亏也就越大,接下来需要暂时撤下去,重整旗鼓,重新想办法才行。

  李靖就算是给他下了命令,但邓羌也不愿意真的在这里蛮干。

  照这种蛮干的方法的话,就算是在这条路上堆满了尸骨,也不见得真的可以将敌军拼下来,必须得重新想办法才行,邓羌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兄弟们在这里做这种无谓的牺牲。

  邓羌在付出了几百条兄弟的性命以及千余将士带伤的代价脱离战场,却听见又是一阵梆子声响起,不知道纪昌什么时候又从右侧的大寨中转到了山坳的另一侧。

  又有数千支利箭从山坳里灌从中倾射而出,宛如一片雷霆罩在邓羌等人的头顶,一道一道的惨叫声,又开始响起。

  “他奶奶的!”

  “老张,带一百骑兵给老子冲上去,不将这群王八犊子玩意杀退了,今天咱兄弟可好不了!”邓羌恶狠狠地道。有这群弓箭手一直盯在这里的话,他们今日就算是想要撤下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虽然邓羌的本意是暂时先撤退下去,重整旗鼓,然后再找这群王八犊子玩意的麻烦。

  可是,作为一代名将,他不仅知道什么时候该撤退,更加清楚什么时候更应该拼命。

  现在这种情况,就是他们需要拼命的时候。该拼命的时候,就不能有丝毫的畏缩。

  置之死地而后生,在很多情况下,或许真的只有对自己狠一点,敢拼一拼命,才更有可能杀出一条活路来。

  “娘的,兄弟们,跟老子一起上!”听到了邓羌的吼声之后,本来就打的窝囊,一阵火大的张蚝点了一百骑兵就是从侧面的小路上杀了上去。

  “兄弟们!跟我来!”邓羌大吼一声。

  张蚝负责从侧面的小路上冲杀,而邓羌则是负责吸引蜀军这些混蛋们的吸引力,给侧面的张蚝争取机会。

  张蚝领的那一百骑兵就如同一阵狂风一样,枪起处,惨叫声声,刀落时,人头滚滚。

  张蚝仿佛杀神降世在敌军阵营中纵马腾挪,手中一柄长矛触之不死也伤,无数的人头和手臂在一阵阵令人呕吐反酸的入骨声中腾空而起。

  不愧是历史之中有名的万人敌,一冲入敌军之中,就是一副势不可挡的架势。

  甚至,连敌军的大将纪昌都不敢与之匹敌!

  纪昌当然不敢与之匹敌了,他又不傻,他一個远手的凭什么上去和对方玩近战。现在的纪昌,最重要的不是上去和对方拼命,而是要想办法和对方拉开距离。

  一名以弓箭见长的武将和其他猛将之间的交手,很大程度上就在于双方能否拉开足够的距离。

  只要双方能够拉开足够的距离,并且不被对方再次靠近的话,就算是一名超一流级别的射手对战一名神级武将,先天上也就处于了不败的境地。

  张蚝掌中长矛闪电般刺入前方一名益州军士兵的面颊,这益州军士兵嘴里咕咕两声一双牛眼狠狠地盯了张蚝一眼才仰天倒下。

  “兄弟们,跟我杀,今日不杀光这帮狗贼,老子誓不回营!”

  当看到张蚝已经和对方纠缠起来之后,长槊一扬,邓羌一声怒喝,众将士心头一振,手中的刀剑斧钺纷纷向前,脚下的步伐逐渐坚定,也渐渐的走出纪昌的攻击范围。

  “球囊的,便宜这群玩意儿了!”

  纪昌不甘心地小声嘟囔了一句,而后竟然眼睁睁地瞧着邓羌他们脱离自己的攻击范围,然后退回到寨子中将寨门重新关上。

  废话,纪昌手底下的这些人,可大都是一群弓箭手,凭什么要和对方玩近战?

  况且,带佗给他们的命令也是见好就收,严令他们千万不能追击,也不让他们太过恋战。

  “不好,快退!”

  邓羌等人刚刚前行了数十步,那边竟是又传来了张蚝和一众晋军铁骑的惊叫,邓羌等人一愣,便见张蚝已率领几十骑再度飞奔回来,露出数十步外的一片灌木丛。xǐυmь.℃òm

  只见那灌木丛中鹿角棋布,断刃丛生,一根根纵横交错的铁丝系在两侧大树干上,铁丝上绑着无数片指甲盖大小的器刃,在幽暗的密林间泛着妖艳和诡异的光芒。

  一滴滴殷红的血液顺着绳子滴下来,然后悄悄的渗透到灌木丛里,使得众人不寒而栗。

  “特姥姥的,这狗日的带佗,卑鄙小儿,老子不亲自活捉了他誓不为人!”张蚝愤恨地向山坳出吐了一口唾沫,拨转马头,与邓羌合兵一处在数千枚盾牌的掩护下向道路后方缓缓退去。

  邓羌却是摇了摇头,说到底终究也有他们这一面太过大意的原因,或许也不能叫太过大意,而应该说是太过心急于进攻了,这才白白损失了好几百兄弟。

  想到这,邓羌羞愧和愤懑充满胸腔,一张脸挣得通红,整个人也好像要被气炸了一般。

  不管什么原因,对于一名将军来说,打了败仗,总归不是一件好看的事情。

  “老邓!这一次让前军兄弟们多带盾牌,老子亲自领军再攻一次,不狠狠地收拾这些蜀军一顿,实在是难消老子心头之恨!”张蚝恶狠狠地开口道。

  想他张蚝,在众路诸侯讨董的时候一举扬名,当年一杆长矛斩杀了敌军多少大将?

  像今日这么大的亏,除了投靠晋军之前在晋军的手中吃过之外,他就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了!不想办法收拾敌人一顿,张蚝这心里面实在是无法平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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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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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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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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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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