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宇宙无敌水哥>第六百六十二章:一段故事(尾声)
  阳光,鸟语,但却少了花香,空气中弥漫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病床上的我醒来得很平淡,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也没有断手断脚的空虚,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只不过在看见病床边上穿着军装的小姐姐时我大概以为梦还没有醒。

  穿军装的小姐姐很安静,像是在我醒之前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是床头花瓶里插着的白百合,纤细匀称,白璧无瑕,花芯之中透着微冷的芳香——那是训练有素的痕迹,算是符合了我对军装丽人的一切幻想。

  她注意到我醒了,但没有说话,因为我没有先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愣了老一会儿后我才开口自言自语似的说:上一次我睡这么踏实的时候还是跟老黄一起在新天地会所,我们按摩桑拿一条龙后直接就在会所里开房睡觉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看见老黄在床边穿衣服吓得我差点裹着被子去买HIV阻断药。

  军人小姐姐问我,你说的这个老黄他得了艾滋病吗?我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摇头说没有,但我那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同性恋发生关系就会得艾滋病。

  军人小姐姐点头说,没文化害死人。

  我听后安静了好一会儿,看着窗外滨海城市少有的雨后晴天点头说是啊,所以我把老黄害死了,我不该给他打电话的,老黄经常跟我说谋而后动,谋而后动,到最后我还是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军人小姐姐沉默了几秒说对于老黄的死她感到很抱歉,但我这个活下来的家伙应该感到幸运,因为如果“周少校”迟赶到一分钟,1号海港的那间仓库里所有人都会死,我也不例外。

  我默默心想我都被送到停尸间了还怎么想过来,又下意识摸了摸脸上包着的纱布,想起了昏死过去前被牛津皮鞋踩脸的酸爽感,有些担忧自己以后脸上会不会多个43码的鞋印,但这种担忧很快就被军人小姐姐刚才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周少校把我送来的?

  我不难立刻就联想到了我表哥,我也注意到了军人小姐姐军装肩膀上的肩章,上面有西部军区的字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军区不正就是我表哥部队在的地方吗?

  我问这是哪家医院,市中医院还是武警医院,小姐姐说这里是军区,这里是军队医院,周少校连夜把你送过来的,再迟一点恐怕你就得在停尸间醒过来了。

  我又连忙问你说的周少校是不是叫周震,救我的是不是也是他。

  在军人小姐姐点头之后我有些恍然,周少校…少校,好家伙,我一直以为我表哥了不得这个年纪混个尉级就已经年轻有为了,这三十岁不到就混到了校级,班、连、排、营,三五年一升官,年年都有他最后的成就也不过如此吧?难怪当初老爹老妈没事就喜欢拿我表哥当正面例子跟我做比较,我当时还不怎么乐意,现在看来拿我表哥跟我比简直是抬举我。

  我问军人小姐姐我表哥人呢,军人小姐姐说周少校现在还在被关禁闭,原因是擅离职守,他昨晚在带一批新兵雨中紧急拉练,接到你的电话后直接就来找你了。

  我问擅离职守没必要关三天禁闭吧,军人小姐姐看了我一眼说谁告诉你是三天的,明天就是禁闭的第七天了。

  我当时就打断了小姐姐的话,大惊失色说我睡了七天?

  在她的点头之后我坐在病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我这时候才慢慢接受了我在床上居然睡了整整一个星期,睡到了表哥禁闭都要关完的前一天的事实。

  军人小姐姐看我接受这个消息后平静地解释说,那一晚雨夜周少校只是擅离职守离开军区的话,只要事后能给出正当的理由,按周少校以往辉煌的履历解释起来不是大问题。

  关七天禁闭的主要原因在于那群新兵解散后偷偷去后厨加了餐被抓了个现行,被上面来视察的上级质疑部队军风有问题,所以周少校才被关了七天禁闭,跟去海港救你没什么过大的关系。

  我点了点头说,得,我表哥这算是也被抓典型了。

  军人小姐姐也点头面无表情地说,究其到底还是你的原因,周少校被关禁闭无论如何你有一半以上责任。

  我缩了缩脑袋苦笑说我才一半啊,我以为我得背九成锅。

  军人小姐姐面无表情地跟我说这是事出有因,不能全怪你,境外混血种偷渡境内对我泱泱中华血脉图谋不轨算是一件不小的大事情,而且周少校在来营救你之前也给家族致电过,行动得到了“娲主”的批准,这次行动就算捅破天周少校都不会有任何事情,但新兵大闹后厨被抓包就是典型的人祸了,“娲主”在知道这件事后笑了整整十分钟,留下了一句话,

  “关七天也好,周震那小子近几年的确太顺了,我怀疑再过两年给他‘断龙台’他就敢去刨龙王的坟,让他在部队禁闭室里蹲七天冷静一下也不错…谁叫他屁大点时候就敢梗着脖子要我当他的新娘?哇咔咔,这次可终于见到这臭小子栽跟头了…”

  军人小姐姐一番话里的信息量可真不少,不提“混血种”是什么,“断龙台”是什么,“娲主”又是什么,起码从那张漂亮冷淡的脸上听见“哇咔咔”什么的拟声词时还是蛮惊悚的,但也莫名其妙的有一些可爱和熟悉感?

  军人小姐姐见到我的不解的表情,(主要是能从绷带里见到我那双滴溜溜转着的迷惑眼睛),遂整理了一下语言后开始给我解释起了一切的来龙去脉。

  在之后的半小时里,我原本的世界观彻底被推翻后重建了,按军人小姐姐的话来说,这个世界并非是我二十五年以来所见的那么平凡和普通,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难以想象与接触的神秘,而一切的神秘都来源于一种我并不陌生的神话生物“龙”。

  军人小姐姐说我不是普通人,我的血脉里也流有龙的基因片段,像我们这种人被统称为“混血种”,从出生起就跟别人有所不同,各方各面得到龙类基因的优化后都会表现得比一般人优秀。

  而且不仅是我,我表哥周震,乃至我们整个周家的人都是混血种,只不过碍于血统传承具有族外通婚和遗传基因变异的不确定性。

  混血种之间也是有优劣的,所以并非每个人都可以从一开始就可以挖掘出自己血统的优势,或许血统稀薄一些的人一辈子都不会踏入这边的世界。

  我问那我爹妈也都是混血种了?小姐姐回答准确的来说我们家只有我老爹是混血种,但血统属于很稀薄的那种,勉强可以点亮作为混血种代表特征的黄金瞳,再跟普通人老妈生下的我血统就更稀薄了。

  我老爹知道自己血统不行,生个儿子更大几率完全就是普通人了,于是也是打定主意不踏入这边的世界,安安生生在周家的余荫下当一辈子衣食无忧的普通人,我原本根本没有资格和机会接触到这些的…但事情总有例外。

  就像是这一次,我的血统似乎就在危机的情况下觉醒了(军人小姐姐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才命硬到重伤濒危躺了一个星期后就可以活蹦乱跳地爬起来唠嗑了。

  军人小姐姐说你不必介怀,也不必认为家族对你隐瞒了这些是对你的不待见,有些时候血统并不意味着都是好事,就比如这次事件中的受害者一样,身怀血统不自知有如幼童怀金过市,总会招惹来一些麻烦,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万劫不复。

  我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在病床上坐起身说你们找到了那个小女孩的弟弟了吗?

  军人小姐姐说孩子找到了,姐弟现在都很安全,但周少校担心他们在见到那个小女孩在那晚的经历后会出现应激反应,所以在被关禁闭之前安排我把他们暂时送回了孤儿院,让他们在自己最熟悉安心的地方调整一下心态。

  军人小姐姐的回答让我定神了下来,直到最后也没能见到那个“不存在的弟弟”让我感觉有些可惜,但我还是挠了挠头说孤儿院那边的院长和员工都说不认识那小女孩的弟弟,这会不会是个问题。

  军人小姐姐说没必要担心,那群孤儿院的人出现记忆错乱全都是因为“真言术”的缘故,释放“真言术”的混血种已经伏诛了,被周少校剁掉了手脚打断脊椎送回家族审问,那些影响到孤儿院以及其他帮凶的“真言术”自然也解除了。

  在对方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真言术”的原理后,我大概也眀悟了这是个什么东西,按这么来说的话我之前能看到的那张有红点的地图也是“真言术”的一种,细问之后才知道这个能力叫做“血系结罗”,对龙类血统有着敏感的反应,范围巨大并且能确定方向。

  知道我的“真言术”后军人小姐姐似乎微微有些讶异,因为按她的说法来讲这种“真言术”对混血种的血统要求还蛮高的,以我的血统纯度能在危机关头强行觉醒释放出来真是奇迹。

  我没吭声,因为我知道我知道血统觉醒可不是因为什么生死存亡之际,我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最好还是先瞒着,事后有机会了解更多一些再考虑跟表哥说说。

  军人小姐姐看着有些惘然的我平淡的告诉我这一次事件里其实还有很多疑点的,比如仓库里那个差点杀了我的混血种男人的来历。

  审问的过程很不顺利,大刑伺候甚至连逼供类型的“真言术”都用上了,最后只在对方口中挖出了一个“黑天鹅”的关键词,说出口的时候还是用的字正腔圆的日语!

  周家的“娲主”在得知这件事后思考了半个小时,之后就说这件事情就暂时查到这儿了,反正人已经抓了,我们周家自古都是守住自己的地界,没必要跨洋渡海去别人的地盘找事情,反正事情已经结了,人没被带走,那暂时就这样吧。

  军人小姐姐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也有些微妙,她说周少校说他也是头一次看见“娲主”这种样子。

  但其实根据周少校的说法来看,“娲主”当时的反应比起“怕事”来形容,不如更应该说是“怕麻烦”,感觉事情沾了“日本”和“黑天鹅”这两个词就跟棍子沾了屎一样恶心程度呈几何倍上升,所以才撒手不想管了,连带着那对孤儿院的姐弟都没兴趣见了。

  到这里这件事也就这么草草的算结了,那个作案的混血种大概率活不了了,也算是给了老黄的死一个交代,军人小姐姐说周家也会酌情体恤受害者的亲人,毕竟这件事是出在他们周家的管辖范围内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问那之后怎么办?你们告诉了我这么多就不怕我哪天喝酒嘴瓢泄露出去了?军人小姐姐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不会还想着痊愈出院后回去当辅警吧?

  我抬头起来看向她的一双清澈凌冽的美眸问要不然呢。

  军人小姐姐收回视线斟酌了一下言辞然后告诉我,我的现在血统也算是苏醒了,除非周家上面别有安排,不然一般是不会放我一个人在管辖范围外活动的。

  刚苏醒的混血种行走在社会在天生优势大于群体的情况下很容易出现心性不稳狼入羊群的情况,这是对普通民众的不负责,我是周家的子弟更该受到管控。

  我听后满头大汗连忙说哪儿能啊,好歹我也当了这么多年辅警诶,辅警也是警察好吧,人民公仆,我血统苏醒了最多变成人民公仆plus版本,社区安定程度都得因为我上升好几个百分点。

  军人小姐姐安慰我说家族监控是肯定有的,大概率我会受到一段时间的管制直到心理评估通过后,到时候的去留就随我自己的心意了,我想去当辅警也没人拦着,想干点别的也可以跟家族说一声好安排岗位。

  我听见她这一席话后渐渐靠在了床头前,心里想,嘿呀,这是二十五年苦日子终于读熬过去了吗?现在好日子终于来临李!

  见到我情绪缓和下来了,军人小姐姐的工作也大致结束了,她没说她的身份我大概也猜得到她也是“混血种”的一员,应该级别还不低,能替我表哥向我传话说不定以后还得变成大嫂?

  在军人小姐姐离开之前我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老一会儿…不是我觊觎未来大嫂啊,而是出于对我表哥为人正派的印象,我觉得他应该是不会对自己的下职出手的,职场恋爱可是大忌啊!

  我多嘴问了一句军官姐姐怎么称呼?以后还能见着面吗?

  军人小姐姐扭头看了我一眼,顿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说,

  “我还以为你认出了我呢?”

  我被这句话怔住了,盯了她老一会儿,那挺拔和英气的漂亮脸庞不断在我记忆里进行人脸匹配可就是对不上号。可能是我发愣的时间太长了,军人小姐姐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是哦,周京哲你忘了啊,小时候我们还一起在你表哥家里打过游戏的!

  她这么一说我忽然就反应过来了,下意识往大腿上拍了一巴掌,然后疼得自己龇牙咧嘴的,一边抖一边指着她惊讶喊,我去,周炎炎是你啊!

  周炎炎,小时候我表哥的跟屁虫之一,如此我算大号跟屁虫那她就算小号,经常因为跟我抢不过表哥而眼泪汪汪鼻涕糊一脸惹得我经常挨我爸揍,没想到当初的鼻涕虫居然出落得这么英姿飒爽、亭亭玉立了。

  我心里释然了,说难怪我当初抢游戏机总抢不过你,原来是血统压制啊,当初叫你小母老虎真没叫错。

  我说完这句话后惹得周炎炎盯我一会儿,最后却是只摇了摇头,淡笑了一声告诉我叙旧还是等我病好了说吧,她要去带那群新人继续拉练了,然后就带上了病房的门离开了,空气中只留下了那股淡淡的白百合香气。

  等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那些护士和医生才陆陆续续地推门出现了,替我检查各项指标,我还能听见那些小护士悄悄八卦我跟刚才私人探病的周炎炎的关系。

  这时候我也才知道了,这小我三四岁的女孩现在居然也是个尉官了!大概率等我表哥继续往上爬后会接他的班?

  这么一看来以前周家大院里玩的那群孩子就我一个人最拉胯咯?混了二十五年最高成就是个辅警,在这之前还是转正无望的那种。

  病房里护士和医生吵吵嚷嚷的,我却没心思关心他们惊叹我血压什么的事情,只呆呆地扭头看向了阳光正好的窗外,见到军区医院外花坛上满是水洗过的茵绿花红。

  那时我因为接受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情报和消息,所以不可避免地想了很多事情,也想通了很多什么事情,但却因为还身处医院不能将那些事情付之于实地,可我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着急。

  因为我忽然就觉得现在似乎干什么都还不晚,在这种雨过天晴后的日子里,只要有了要奔赴的目的,无论想做什么都总还有时间。

  —

  三天后我出院了,没跟任何人说,是一个人偷跑了出来的,坐着出租车在这座城市里晃晃悠悠到了城南,下车后上了年纪的出租车司机大爷居然给我敬了个礼,大概是看我穿着从医院里顺的不知道哪位倒霉军官的外套以为我也是个军官,于是我也装模作样地认真给他还了一个礼…老天保佑我当时敬礼可别举错手了。

  出租车离开后落在我眼前的就是街对面的孤儿院了,大铁门加围墙,以前看起来像是集中营的地方现在倒是顺眼了许多,甚至还恨不得围墙多修高几米,免得又有心怀不轨的家伙翻进去偷孩子。

  但想到这里我又哑然失笑了,因为我知道之前的孩子被拐走其实根本怪不到围墙高度上,这三天的调养后我的身体机能恢复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也算是知道“混血种”这词的真正意义了,就这孤儿院的墙壁就算再修高两米我都能给轻松翻过去,要想真正杜绝混血种作案还是得在其他地方下功夫。

  我正准备过街往孤儿院里走,忽然就看见斑马线对面有个人站在那里等着我,跟我一样的军官服,但那铁塔般的身影和标枪一样的军姿一下就把我这个低仿和正版的区别显现出来了。

  那当然不是军区的人来抓我了,那人正是我表哥周震,他出了禁闭之后没来医院看我,我还以为他生我气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了,看样子还是来堵我的。

  我心惊胆战地过街,走到他面前准备打招呼,可他只是摆了摆手轻轻按了按我的后背示意我跟他走。

  落在我背后的那宽大手掌上的力量和温暖一瞬间让我放下了原本升起的隔阂,只是一个动作我好像就回到了当初在大院里当我表哥跟屁虫的时候,我不管怎么闹怎么作表哥也会按按我的脑袋什么也不说。

  我说表哥好啊。

  他说才关禁闭出来,好个屁好,醒了也不知道去后厨带点吃的来禁闭室塞给我。

  我哑然失笑,算是知道那群新兵往后厨钻是谁教的了。

  我跟表哥一路走进了孤儿院,大概是表哥提前打好招呼了,孤儿院里的人都没拦我们,倒是时不时有小朋友好奇地看着穿着军装的我和表哥眼里露出敬仰和羡慕的光芒,这不由让我这个冒牌的家伙背脊打直了许多。

  表哥带我往孤儿院楼上走,周围的人也开始少了许多,我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口问我表哥为什么他知道我会回来这里?

  表哥说我能不知道你么,你摸着手柄我就知道你要打升龙拳还是波动拳,要不是我提前跟周炎炎打招呼,你以为你能随便跑出军区,部队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跟你开玩笑的呢?

  我当时心想坏了,我从医院出来偷拿军官服,一路上逢人就敬礼,一路上没人盘问我,我还沾沾自喜地以为我伪装到位了,和着我是让整个军区都看了笑话!

  表哥没在乎我的尴尬,直言说你回来这里无非是想把这件事情画个句号,了却心中的一桩事是吧?

  我沉默了一下点头说是也不是,主要是想回来看看老黄豁出命换回来的孩子长什么样的,在这之前这孤儿院里的人还一直咬死这孩子不存在呢。

  表哥颔首沉声说那孩子他已经看过了,了不得的混血种,有“龙虎如意象”,像他这么个孩子出现在孤儿院被人盯上不冤,甚至说是迟早的事情!

  我说那多了不得也不能把人给装棺材里啊,夺笋啊,绑架他的人简直挨千刀。

  表哥摇头说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棺材,棺木取的是镇邪的红乌木,青铜锁链仿制苏美尔文明中困真龙用的天之锁,又选择安放在海边以巨量的“水元素”平和掉多余的气机。这等规格是用来镇压纯血龙类的,而且就现在红乌木上那些刻着的炼金矩阵究竟意味着什么,周家的炼金学家们还没研究通透呢,只大概知道那应该是一种屏蔽的手法。

  我说那还不是被我找到了,表哥看了我一眼说邪门就邪门在这里,所有人都以为那炼金矩阵是屏蔽言灵侦查的,但结果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那么它究竟是在屏蔽什么,担心被什么找上门来?

  涉及到炼金什么的东西,我这个初入混血种门扉的小虾米也只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表哥又摇了摇头轻声感慨,幸亏发现这孩子的人是我周京哲,连带的是我身后代表的周家,如果发现的是“正统”那群人,他都怀疑这孩子会被那群老家伙吃掉。

  我惊了,连忙问表哥“正统”是什么玩意儿,那么吓人,动不动就要吃孩子?但表哥似乎不愿意多提这方面的事情,解释了一句“周家在国内比重有,但不是全部,正统亦然。”

  我沉思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周家不吃孩子吧?表哥愣住了,笑着摇头之后就不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爬楼梯的时候,表哥忽然问我是什么东西支撑着让我在这次的事件一直深挖下去的。

  我想了想原本想回答正义感的,但又觉得矫情虚伪了点,于是就说热血上头吧,小时候跟着舅舅和表哥你混这么久,再怎么也得有点人民子弟兵的气概了,为人民服务嘛。

  表哥说孤儿院所有人都说不记得有那个孩子的时候,就你一个人坚持那种感觉很不好吧?

  我说何止是不好,简直就是不好,但忍忍也就过来了。

  表哥点了点头又问我喜不喜欢那个拜托我的小女孩。

  我有些悚然,觉得表哥这是在不动声色地给我下套,军队抓恋童癖一抓一个狠,我要是回答喜欢是不是马上就得被大义灭亲了?于是我赶紧回答哪儿能的事情啊!就是看她可怜,大雨天里可劲儿找弟弟,我就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假的!

  表哥没太大反应继续问我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孤儿院所有人都不记得那个失踪的孩子,唯独就那个小女孩记得?

  我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其实我也不需要去说什么,解释什么,因为表哥这么说自然代表他有他的看法了。

  果然表哥随后也继续说下去,他说那小女孩的确也是混血种,血脉甚至可以说是强悍,但血统却极其不稳定,有点像段誉的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他从来都没见过这种状况,只可惜他没有见到过这小女孩血统沸腾的时候,没办法轻易下定义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候我们也走到了孤儿院的顶楼,在这里有单独的休息房间,是供给生病的孩子们使用的,我和表哥站在门口都能闻到一股奇怪的药味儿,我问他那这女孩该咋办?总不能把人家关起来管制吧?

  表哥说这件事不用我操心了,“娲主”那边明牌不想管了,我向家族里求了一副药,主效是收缩血管表现出来的实际效果就是收敛血统,一直以来对于一些天生血统比例过高的族裔,家族都是这么处理的,他也只能按照处理危险混血种的方式处理这个小女孩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就这么剥夺了这女孩的血统是不是有些残忍了?她的弟弟是了不得的混血种,以后肯定会走向这边的世界吧,到时候作为普通人的她就真的找不到她的弟弟了…

  表哥多看了我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轻笑了一下问我说,京哲,你真这么觉得吗?混血种和非混血种一定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诧异地说难道不是吗?

  表哥又问我那姑父又是怎么跟姑母在一起的?姑母不也不是混血种吗?

  我眨了眨眼睛说那是我老爹血统太菜,根本不算是混血种世界的人吧?

  表哥说血统稀薄那也是混血种,瘦狼就不是狼了吗?有些时候瘦狼更加残暴和贪婪,但你姑父却一样选择跟你姑母一起走入了羊圈。有些时候真别把血统看得太重要了,毕竟一些东西永远要凌驾于血统之上,比如亲情,比如爱情,要知道你爹年轻的时候也是背插单刀就赶下龙穴的主啊,现在一样变成家庭煮夫了!

  我想不出我家那个秃顶的老汉儿能向我表哥说得那样勇猛,起码我甚至想象不出来那头骑摩托飞进仓库里救我的人是他而不是表哥。

  我摸了摸后脑勺勉强说,那就算我老爹当时见色起意吧…但这小女孩的弟弟的选择可太多了,我可听说混血种里到处都是脖子以下全是腿的美女…孩子年纪小经不住诱惑的!

  表哥说这又是谁跟你说的?我纳闷了寻思我又说错了?表哥看着我笑了一下摇头说,这点其实我说的也没错,但太绝对,也太狭隘了...毕竟混血种以外也有不少美女的啊,比如你表妹周炎炎啊!

  我惊诧地说,周炎炎不是混血种?

  表哥看着我轻笑着说,不是啊,她跟你说她是混血种了吗?没有吧?但她一样跟在我身后。

  我愣了,随后也悟了,看向表哥心说好哇,好哇,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背叛了革命真对下职下手搞办公室恋情啊!

  表哥说血统固然是分界世界的钥匙,但两边世界隔阂着的大门并不是绝对封死的,相反它是有情的,对于每一个敢去追求的人来说都是允许通过的,要是将血统看作人与人的天堑和鸿沟那就太过狭隘了。

  他跟我说,周炎炎当初在周家大院里站军姿晒了三天的太阳不吃不喝要跟我一起进部队,最后站昏过去我爹才松了口把她接进了我们这边的世界,现在一样混得风生水起,那些混血种臭小子拍马都赶不上她的处事效率。

  我没法想象当初的鼻涕女孩是如何成长到在大太阳底下站三天军姿不倒的,想必那个画面一定很美吧?

  表哥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抬头回忆着,肯定地说,美得冒泡。

  他看向面前休息室的大门,对我轻声感慨说,有些时候普通人不必不如混血种,就算那个小女孩服了药收束了血统,以后她弟弟也绝对不会不管她,指不定上天都要把她带在身边生怕天上风太大把她吹着凉了,你瞎操心那点血统隔阂干什么…

  而且那副药的效果是可逆的,以后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再服用一副虎狼药就可以恢复血统了,又不是在做韩式半永久,等他们真到了分别的时候你再把那副虎狼药的药方寄给她呗!

  这时我心里也才终于松了口气,随后桀桀笑起来拐回去话题说,好啊表哥,表弟真是羡慕啊,有漂亮女孩为你大太阳底下站三天军姿不吃不喝,你简直他奶奶的就是人生赢家啊,表弟我输你太多了,慕了!

  表哥表情淡然地说你慕个屁你慕,她在大太阳底下站了三天军姿全周家大院都知道了...可那谁又知道我在大雨里站了一个多星期呢?

  于是我又愣住了。

  在我发愣之间,表哥推开了休息室的门,我听见有男孩和女孩打闹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在里面看见了两个精灵似的孩子在窗帘透过的阳光中玩耍。

  行吧,那小女孩之前还真没诈唬我,他弟弟还当真跟她吹得那么一样...天下第一可爱。

  —

  在孤儿院待了一个小时,我跟我表哥准备离开了。

  在走到孤儿院大门口的时候我们准备分别,我想了想准备把身上的军官外套脱了下来,跟表哥说麻烦把衣服还给那个倒霉蛋,军队里丢制服是犯忌讳的吧?

  但表哥只是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没让我把军装脱下来,上下看了我一眼说,几年不见长周正了啊!

  我一边抬手招出租车,一边说哪能啊,比周正我还是比不过周震表哥你,等有女孩子为了我站军姿你再夸我颜值不迟。

  表哥摇头说我夸的不是颜值,是其他的东西。

  我说表哥你还是夸颜值吧,就算是假的我听着心里也安慰些,比夸品格那种虚了吧唧的东西不知道高到哪儿去了。

  表哥脸色沉了下来,说,立正。

  我立马立正了即使立正得不咋标准,我算是第一次见表哥这副表情,就耷拉一下脸我感觉就跟老虎要吃人肉了一样,那天那个被我表哥骑摩托拿刀追着砍的倒霉蛋不给被吓死?m.χIùmЬ.CǒM

  表哥问我真不考虑一下入伍?你的性格我很喜欢,这次做的事情周家上面也很喜欢,“娲主“对你颇为看好,这几年磨砺下来你也应该学会收敛了,你是我的表弟,是周家的种,进军队是能干大事业的。

  我轻轻摇了摇头说算了表哥,我不适合进部队,没那专业素养,你也不想我哪天热血上头跟师长对呛吧?

  表哥说,如果你有道理我陪你一起呛,别说师长,军长我也陪你一起呛。

  我苦笑着说算了。

  表哥看着我的模样微微侧头问我,“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回家去吗?姑父姑母这些年估计也想你了,要不是通过我知道你没事认为我照顾着你,他们早找来把你绑回去了。”

  我说,“不了,我回我出租屋去,几天不回去该长草了。”

  表哥凝视着我问,“还想回去当辅警?”

  刚才招的出租车停在了我的面前,我笑着说,辅警就算了吧,当了这么久了该升级了,老黄的位置空出来了还等人填呢,他不在了总有人得帮他把他该干的活儿干了吧?周家把这对姐弟留在了孤儿院,总也得有人照顾他们。

  表哥虎着脸恐吓我说,想转正得要考公务员,很难的哦。

  我说,考就考嘛,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总有机会考过的,不是说混血种都长寿吗,我才二十五岁,还年轻,干什么都来得及。

  年轻的出租车司机不耐烦地问我到底打不打车了,我探头一叠声说要打,转头麻利地把军装脱下来塞表哥怀里了,钻进车里没再说什么“再见”的屁话。大概我觉得一段故事结尾就该是这样,事了因果散,当浮一大白...也有可能是我担心我再跟表哥聊下去真抵不住军装的诱惑从了表哥了。

  出租车开远了,我准备回家了,留下了表哥一个人站在孤儿院门口,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也不会留在我记忆的故事里的。

  —

  周震怀里拿着自己一开始就给周京哲准备的军装默默地看着出租车消失在十字路口的转角。

  他渐渐收回了目光,他摸了摸自己军服的兜里,拿出了一张A4报告纸,手中A4纸上是孤儿院全部孤儿的登记名单,每一个孩子入院的时间和编号都条条列出,然而在名单最后却用红色的娟秀笔迹注释着一句话。

  【林弦、林年,查无此人】

  红色的字迹犹如血红,里面代表的意义更是引人深思,若是挖掘甚至可能见到惊涛骇浪与庞然大物。

  周震只是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将报告撕掉了丢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他抬头看了一眼孤儿院,又看了一眼周京哲离开的方向,最后将那身军服叠好收在了腰间,准备走向军区的方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道目光,他回头迎着感觉看了过去,在隔着孤儿院的铁门后,他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远处阶梯上,站着的那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

  小女孩向着他点了点头,大概应该是在致谢,周震也轻轻点了点头,那个小女孩转身就蹦哒着跑进了孤儿院里不见了。

  孤儿院里传来了小男孩和女孩嬉戏打闹的声音,像是在为这一场追逐游戏画上句号,他们去到再深一些的地方周震就听不见更多声响了,因为那已经是另外的故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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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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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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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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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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