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会死,包括他。”
“对于您来说...他始终跟我一样只是一枚棋子吗?”
“世界皆为棋盘,只有足够资格的人才能成为弈者,在这个世界上能与我对弈的人很少、很少。”
“他是您培养的,他会有坐在您对面的机会么...?”
“可能吧...!可也仅仅只是可能啊...他现在还尚且孱弱,不知未来与归期。”
‘...那我呢?我也能有机会坐在您的对面吗?’
这句话只是刹那间浮现于她的脑海,没有说出口。
可在她恍然抬头时,却发现对面的人正盯着自己在笑...不知是讥讽还是宽容。
—
咔擦,时钟摆动。
曼蒂·冈萨雷斯从自己的床上惊醒了。
她几乎是吓到跳了起来,厚厚的被子被掀到了地上,身下的被褥一片被汗水打湿的水痕。
黑暗卧室里寂静无声,视线中的模糊影子逐渐与现实重叠、
借着窗外的一瞥月影,可以模糊地看见曼蒂·冈萨雷斯身上的黑色内衣黏在了她曲巧玲珑的身线上,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绷出的线条像是画家手中美人的勾线,石雕上的高光。
可在现在的深夜,这幅美而诱惑得让人窒息的场景却十分遗憾的只有曼蒂·冈萨雷斯自己一个人可以欣赏。在床侧墙壁前的落地镜上,她呆呆地看着倒影里床上的自己,就算不施粉黛也极为漂亮的脸上全是疲惫和恍然。
像是一梦千年后恍然之间,大梦初醒。
窗外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了狗吠的声音,远处有水声和风声。
曼蒂扭头看向卧室的窗外的卡梅尔小镇的湖边燃着几盏街灯,涟漪的湖水偶尔荡起了几丝月影,绵绵地拍碎在了岸边,将月光的点点辉光留在了石阶上。
整个卡梅尔小镇都像是睡着了,静得像死。
“啧。”曼蒂轻轻咂了一下舌,发出了细微的啧声,缓缓低头下去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她居然做噩梦了...
—
卡梅尔小镇,湖景区,冈萨雷斯家。
点亮着台灯的卧室里,冲凉间的门被拉开了,裹着浴袍的曼蒂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外走,脚丫里踩着暖暖的棉拖鞋,浑身冒着热腾腾的蒸汽。
台灯温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自己像是才煮熟的龙虾或者螃蟹什么的...很奇怪的联想,但大概卡梅尔大学的每个男生看见她这幅模样都不介意去拆开裹着龙虾的热毛巾尝上那么一尝。
可他们也只能想想,在学校里对曼蒂有这种想法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一个也不多一个。
曼蒂走在自己的卧室里,在她周围的墙壁上到处贴着花花绿绿的海报,都是绝版的海报和照片,猛鬼街首映海报、马龙·白兰度剧照、詹姆斯·迪恩的签名相...歌手、影视明星、电影海报,有价无市的稀罕玩意儿像是拼图一样几乎将靠床乃至延侧的墙壁给贴满了。
在床头柜上摆着银色的收音机,台灯上贴着‘freedom’字样的黑色贴纸,一辆昂贵的山地车倒挂在床边,碟片、飞轮、链条一尘不染,保养得彻彻底底。
整个房间充满了美国八十年代年轻人的气息。
...咦?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这么想?现在不就是1984年么?
走到床边的曼蒂怔了一下,没想得出个所以然来,她歪了歪头揉着头发走到了床边,踮起棉拖鞋的脚后跟转了圈儿,闭着眼睛任由重力将自己扯到了床上,拖鞋飞得多高又摔在了地上重叠在一起。
床上换过的新床单被女孩压得凹陷了下去,四周涌来的都是白天晒过被子的阳光味儿,舒服感一下子就包裹了她。
曼蒂呼出了口气,睁开了眼睛,感觉自己还活在现实里。
卧室里的挂钟显示现在是深夜3:00,一个万籁俱寂的时间,千家万户都沉睡在梦境里,曼蒂也该是这样,但她却提前醒了,就因为一个噩梦。
躺了一会儿,她又忽然站起来了,随手打开了角落桌上的电视机,电视机在噪点花屏后显示出了画面,上面的健身操的教学视频,背景音乐很动感,里面的健身教练挥舞着汗水不断地蹦跳着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
曼蒂走到了床前的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在上面放着昨晚睡前写完的家庭作业,字迹工整条理正确。
作为卡梅尔大学里名列前茅的明星优等生,她在大学之前的高中里成绩从来都是第一,成绩单上永远只会出现‘A+’一个单词,在进入卡梅尔大学后,她也当仁不让地保持了这份优秀,无论是什么事情她都极尽所能地做到最好,毫不保留。
所以在每个人的眼中,曼蒂·冈萨雷斯都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女孩,聪明、勤奋、性感美丽以及永远跟得上潮流。在正常邻里的眼里,她是完美的无缺的‘别人家的孩子’,洲际国际象棋大赛冠军、高中全额奖学金获得者、镇长的亲外甥女...
而在学校里,才刚刚就读大一的她几乎就已经是卡梅尔大学女生团体中,舞会皇后级别的领头人物了,差不多就像是《贱女孩》里魔鬼身材团里的...
...贱女孩?
那是啥?
曼蒂正准备打开日记本,脑袋又是一歪,皱起了眉头,最后只能抽了抽鼻子无视了这个忽然冒起的念头。
打开黑色的日记本,里面记载着曼蒂生活里的琐屑事情,卡梅尔小镇没多少新鲜事,所以日记里大部分都是她对于日常的赘述和吐槽。
像是大一新生里没几个能打的帅哥,女孩们也都是只想着将校服改短吸引男孩的没脑袋货色,就连跟她相处的几个姐妹都显得那么庸俗,每天都想着上大三学长的敞篷跑车,或者参加某某私人团体的派对。
但就近的一段时间里,日记里很少出现这些日常吐槽了,相反的多起来的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像是曼蒂昨天晚上才做的噩梦。
混血儿...山顶学院...言灵...还有什么来着?
曼蒂咬着笔杆子沉默地盯着笔记本,努力回溯着噩梦里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她好像记得自己在梦里是在一个贵族学校上学?
她最近总是沉浸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梦境里,最近几天这些梦境就像是连续剧一样不断地在她脑袋里倒腾,在梦中她好像在体验别一般的生活一样,成为了另外一个不同于现实中的人...一个糟糕的人!
她记得在梦里,那所自己上的大学的环境似乎比现实里的卡梅尔大学不知道好到哪儿去了,到处都是梧桐树和枫叶...哦对!在梦里的季节是秋天!她还穿着那所学院的秋季校服。
那所学院叫什么来着...卡什么?好像是卡萨...卡萨尔学院?
在卡萨尔学院里,自己好像还是大三还是大四的学姐,混得还很差,功课垫底,上课不认真听讲,经常被教授点起来罚站。
梦里的自己好像也自暴自弃了一样,自甘堕落地过着每一天,暴饮暴食一点也不注重体重管理,学校里没有哪个男生喜欢自己,她基本就是一个小透明...而且最可怕的是她在梦里居然还有小肚子!
小!肚!子!
曼蒂长呼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挑不出毛病的曲线,恼怒地在日记里疯狂吐槽这个不切实际的梦,她这种对身材爱惜到极致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小肚子?而且学习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吃饭喝水一样容易啊,从不复习刷题都能轻松写论文拿‘A+’,在梦里她居然是一个学渣!学渣!
太离谱了...
曼蒂刷刷刷地在日记里一通发泄,把所有自己认为不合理的东西全记录下来了,感觉梦里的自己完全就是跟最真实的自己的负面版本,她根本不敢相信究竟要遇到什么事情,她才会堕落到跟梦里的自己一样跟个小废物似的...总不能在某个平行世界真有个废材版本的曼蒂·冈萨雷斯存在吧?
曼蒂想了想那副画面,感觉挺扯淡的,躺在椅子上忍不住笑着摇头,那种生活真的离她很远,一个真正有天赋有能力的人,怎么可能会自甘蒙尘沦落到那一步。她曼蒂·冈萨雷斯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之娇女啊,不管走到哪儿都是聚光灯聚焦的地方...这才是最真实的她啊!
不住地写,不住地吐槽,最后,她终于写累了,转着笔,台灯温黄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斜斜地打在卧室的天花板上。
她呆呆地看着笔记本上一大堆潦草狂乱的发泄,随手翻页将这些负面情绪给掀过去了,在全新的一页上她又准备继续写些什么,但在落笔的时候她又顿住了。
虽然是一场难以想象的噩梦,但不知为何她还是记住了梦里一些其他的细节,一些相对她难以接受之外的...挺有意思的细节?
曼蒂捏了捏笔,再落笔的动作变得轻柔了些许,不再那么狂草发泄了。
比如,在梦里她也是一个国际象棋高手,跟现实中的她一样,基本不会输给任何人...但实际上在梦里她还是输给过一个人,不过具体是谁她已经记不清了,都说梦是现实的倒影,或许现实里她一直怕输给别人,才会梦到自己输了吧?
比如,在梦里她似乎还有一个不错的闺蜜朋友,是个黑头发的外国女孩,长得也十分漂亮,聪明程度不下于她,在谈话聊天中甚至连她的话题都一直被对方导引着走,像是一个年长的姐姐一样照顾关心着自己...真好啊,可惜现实里都是大家簇拥着她,她可没什么‘姐姐’可以去依靠。
比如,在梦里她还有一个黑心老板?一直叫她跑这跑那儿,虽然记不清楚具体去做什么了,但她拿的工资还蛮高的,抠抠搜搜地存在银行里只想着哪天去买栋靠海的好房子,邀请自己喜欢的人住一起。
曼蒂边写边忍不住笑,她就像是在看一场荒谬的电影,而这部电影的导演居然是正是她自己。
如果是电影的话,里面自己是女主角...虽然有点衰,但自己一定是女主角这点肯定没错(她很自信),但男主角是谁呢?如果自己在梦里想存钱买一栋大房子,那么她想邀请谁去房子里一起住呢?
笔尖轻轻地在本子上戳动着,曼蒂偏着头看着窗外寂静无人的街道思索着有的没的的问题。
梦里白头发跟年轻人似的啃嫩草的帅逼校长?...不对,自己从来都不好这一口,绝不可能是年上控!
大二的那个金头发的有钱土豪学弟?...啧,虽然梦里那个金毛长得很帅,还是学生会主席什么的,但她不好这一口啊,她最烦的就是自视甚高的男人了,尽管对方的确很高...好像有一米八接近一米九来着?
梦里自己那个最要好的闺蜜?一起去喝咖啡和奶茶的中国女孩?...不对不对,自己又不是拉拉,也不可能是深柜。
......
思来想去,曼蒂咬着笔杆子忍不住再度蹙起眉毛来了。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什么重要的东西。
在梦里是该有个男主角啊,这个男主角一定就在梦里自己的身边,而且戏份很多...她怎么就记不得了?
不该啊...
曼蒂挠了挠头发,总觉得怪怪的,盯着笔记本上一长串记叙,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个歌调,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这首歌叫什么了。
她想把这首歌哼出来,笔尖在纸上轻划着勾勒曲调。
男主角应该是男的...对,这点没有任何问题!自己只喜欢男的!
男主角应该比自己小...是的!他对小奶狗没有丝毫抵抗力!她是堂堂正正的年下控!
男主角不是金发,头发是其他颜色的...她自己就是金发,两个金发走在一起总让她觉得是两只金毛出门遛弯!
男主角性格应该跟自己很合得来,他们经常在一起聊天,说喜欢的话题,让她可以放下架子互相损人!
男主角或许...或许是...这样的...那样的?
曼蒂趴在桌上,手中的笔涂涂画画着,温黄的台灯中她垂着眼皮极尽所能地去勾勒着脑海中所想的那不存在的事物,像是灰姑娘在阁楼地板上的灰尘中画着属于自己的王子。
逐渐的,洗浴后涌上来的困意打败了她,她趴在桌上竟然懒懒地睡了过去,手中的笔也被轻轻按在了桌上。琇書蛧
笔记本里最后留下的是一幅肖像画,黑色的头发,轮廓显得年轻稚嫩,只是可惜的是她没有画出对方的脸。
如果有一个男主角,他叫什么来着...?
就算在梦里,趴在桌上的曼蒂也不住地嘀咕着:...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师弟...
夜深人静,在卧室一角的电视机上,节目结束后频道中断的白色噪点持续发出白噪音,在白噪音中隐约响着重复人声,被掩盖在雨声似的噪音下,像是在呼唤着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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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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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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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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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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