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是脱臼路明非现在也内疚和担惊受怕得要死,赶紧扶着陈雯雯站了起来,可以确定的是她的手臂的确脱臼了,路明非检查了她的肩膀部位,发现在肩部有明显的下沉,位置和另一侧比起来明显不同,肩关节周围的肌肉也异常的紧绷,少部分出现抽动和痉挛的现象,估计没一会儿后就会迅速地肿胀起来,开始出现剧烈疼痛。
「得接回去。」路明非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陈雯雯右胳膊上有些紧绷的白腻皮肉,这个女孩今天穿的是雪白色的吊带连衣裙,很好观察肌肉和关节的错位痕迹,对于脱臼复位也起到了不小的帮助。
「不用去医院吗?」陈雯雯没有抱怨和怪罪路明非莫名其妙对自己动了手什么的,只是小声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得去,不知道除了脱臼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损伤,可能韧带肌肉肌腱什么的也伤着了,那就需要敷药吊纱布了,但还是得先把脱臼处理了,不然一会儿地铁上磕着碰着疼得要死。」路明非提出建议。
现在北京进入了晚高峰,就算不挤地铁去外面打车也堵得要死,打不打的到出租车都是个问题(最关键是路明非和零还在赶时间,不可能抽人陪着陈雯雯去坐车),地铁倒是成为了最快的交通工具,但想坐地铁就难免被挤撞着两下,脱臼的情况下坐地铁可真是要人命。
「那怎么处理?」陈雯雯额角开始渗微薄的细汗了,细弯眉宇间忍耐着开始爬上来的疼痛,但她还是尽量轻声细语地进行有效交流。
路明非犹豫了片刻,还是对面前的女孩提议,「能让我试试么?」
对于脱臼这种问题,他是有经验的,近身格斗课上谁没有被教官和陪练的同学弄脱臼几次?玩关节技的当真是收着力气也很容易让你垂胳膊吊手的,路明非最佳纪录是一个星期进了五次医护室,弄得跟他对练的人都得小心翼翼地来,生怕又把宝贝「S」级给送进医护室里了。
久病成医,况且做外勤的基本都会被执行部培养一段时间的战场急救,脱臼这种高频发的伤势自然也在重点培训中,脱臼复位这个技巧路明非十分甚至九分拿手,虽说每次复位的对象都是自己,帮别人复位倒还是第一次。
哦对了,说不定在场还有更拿手的人呢。
路明非抬头看向零,零扛着梯子站在不远处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似乎是在打电话给苏晓樯那边告知他们这边出了点情况可能会迟几分钟,在与路明非对上视线后澹澹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空。
行吧。
路明非用脚把放在地上的梯子钩了过来,微微一用力挑起正好立起,示意陈雯雯坐在梯子下面的第三截上呈现一个相对比较好治疗的坐姿。
「放松,两三下就能解决,别怕。」路明非用当初林年那孙贼安慰自己的原话安慰女孩。
至于为什么要骂林年是孙贼,因为那家伙别怕两个字才说完,路明非就听见了「卡擦」一声,就算路明非事前知道这家伙多半要这么做,但对方下手的速度总是快过他的反应,让他猝不及防。
陈雯雯看着路明非直视向自己的眼眸,她顿了一下还是轻轻颔首表示同意,但更多的是用全新的目光观察面前有些紧张,但整体来说还算是掌控着局势,表情相对沉稳的路明非。
有一些人总是会给人带来惊喜,因为每过一段时间,他们总是会以不同的模样出现在你的面前,
她微垂眼眸。
路明非抬起左手稳稳地握住陈雯雯右手的小臂,尝试着让她弯
曲手臂向上,可以成功触碰到左肩,在尝试着向下触碰小腹时感受到了女孩忍不住的颤抖,「疼就说出来。」
「疼。」陈雯雯很听从医嘱。
「我大概知道什么个情况了。」路明非见陈雯雯的反应心里有了底了,原本因为害怕更进一步弄伤女孩的担心也消退了不少。
「手搭在我肩膀上。」路明非指示着,蹲在女孩的面前,让她的手臂伸直放在自己的右肩膀,右手扶住女孩的手臂,左手伸出轻轻按住锁骨侧上一些的位置。
如果不明事理的人看了这幅场景还以为路大夫在非礼袭胸,但路大夫自己都没这个想法,只是满脑子思考着动作怎么样温柔一些才能让对方疼痛少一点。唯独陈雯雯原本微微有些不适应,耳朵发热,在看见路明非一脸认真的模样后才稍微收起了一些怪异的心思。
路明非搭着陈雯雯的右手一点一点站起,同时调整角度,几乎是在没有任何突兀的大动作的情况下,左手一边感知着里面骨骼的位置和状态,缓缓地抬起手臂将脱臼的骨骼复位了,最多就是只有轻微的骨骼挪动的闷响响起,如果不仔细去听估计都听不见。
抬到一定高度,路明非再度蹲下把女孩的手臂放下来,在完成这么一趟来回后,他如释重负地松开了这只纤纤细手,站起来绕到陈雯雯侧后方,伸手捏触着那细皮嫩肉下的肌肉和骨骼的状态,确定无误后才放心地收回了手。
陈雯雯这才后知后觉地尝试着活动自己的右手,原本脱臼的右手不知不觉已经复位了,那种僵硬无力的束缚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一些麻意。
「不可能完全就好了,一会儿还是找个三甲医院挂骨科拍个片吧,害怕肌肉和韧带有拉伤什么的...」路明非看着陈雯雯活动手臂,确定自己没搞出岔子才放心了下来。
「时间不多了,苏晓樯他们人已经到了。」不远处的零看向路明非说。
「苏晓樯?她也在北京吗?你们不是在...」陈雯雯看向路明非说话说一半然后就略微沉默了下去。
她可能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多了,贸然地跟踪别人,在被发现后又添麻烦让别人担心,现在再不识趣地追问一些很明显对方不想回答的问题就显得太过无礼了。她在地铁站中看见路明非的身影时或许就不该跟上来的,但在她意识到这一点时,路明非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
路明非挠了挠头,看了一眼零,却发现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把梯子重新收了起来,地上的马甲也捡起丢给了他,他接住之后,零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留下简短一句话,「下一班地铁快到站了。」
「抱歉啊...我现在有急事,得赶紧走一趟。」路明非拿起手里的马甲披在了身上,看着右手还有些不适应的陈雯雯,饶是他想送陈雯雯去医院进行一系列检查,直到彻底确定没事才放心,现在的他也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路明非心里大概觉得自己可真不是人,极度后悔方才那么冲动的决定,他只能再三的提醒女孩,「记得去医院,千万要去医院拍个片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别拖,到时候挂号账单手机上发给我,我报销。」
陈雯雯轻轻点头,但路明非看着女孩的模样,心里大概是清楚账单什么的自己是不会收到的,纵然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还是只僵硬地吐出了一句,「对不起...我真得走了...之后手机上联系!」
仓促的见面,更加仓促的分别,路明非转头跟上前面的零时,脑袋都是一团乱麻,理不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陈雯雯会在地铁站,为什么陈雯雯会跟踪自己,为什么...
其实细细想来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巧合罢了,陈雯雯在北大念书,她理所应当在北京,现在
是晚高峰,陈雯雯坐地铁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途中忽然发现自己本该在国外念书的前男...前暗恋过自己的男生行迹古古怪怪的,迸发出好奇心跟上也是正常的,谁知道会被对方抽冷子来一记分筋错骨手?
合着...这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太冲动才会出现这些岔子?
路明非脑子乱糟糟,低头跟着前面的零,一言不发地上了4号线的列车,在车厢门关闭,地铁开始运作带来的推背感差些让他身形不稳时,才回神抬手抓住了身边的栏杆,然后就看见一旁扛着梯子的零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那副童眸凝视着他似乎在询问他:你在搞什么飞机?
路明非有些懵逼,这算什么,秋后算账么,刚才陈雯雯在场零都没什么反应,现在独处了反倒是给他脸色看了,这算是不在外人面前骂孩子,私下棍棒伺候么?
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不是什么秋后算账,他骤然回头...然后看见了陈雯雯站在他身后靠近车厢的位置,正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诶,不是。
路明非瞬间麻了,明白了零为啥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他连忙回头跟零悄悄摆手,意思是这真不赖我啊,不是我带在身边的啊!现在我们的情况够乱,够危险了,我怎么可能还会犯这种***错误啊!
零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和路明非之间似乎也有一种独特的交流手段,眼神和气场交流,真空女王一摆脸色,路某人就得赶紧道歉,脑子飞速思考自己怎么得罪女王大人了,又该怎么让女王大人冰释冷面。
「你...怎么跟上来了?」路明非僵硬地回头看向车厢人堆里的陈雯雯小声问。
「我坐这趟线回家。」陈雯雯也小声地回答,「这么巧啊,你们也坐这号线?」
「是...是啊,不过坐不了几个站。」路明非硬着头皮说,「我们要转1号线回王府井。」
「你们住那边?还是来...旅游的?」陈雯雯看了一眼路明非身上的施工马甲,又小心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同样穿着的零,视线重点在那俄罗斯女孩的脸蛋和澹金色的长安上扫了一眼,就算是施工帽也掩盖不住小女王的那股气质,穿马甲怎么看都像是建筑公司老板的女儿来体察工地民情的。
「我们住那边...算是学校安排的跨国学习旅游吧?所以苏晓樯也在那边,我们都是一起的,还有一些外国的同学。」路明非拿出了准备好的托口,这个托口还是跟楚子航那里偷来的,原本是楚子航来应付他妈的,结果现在被自己用上了。
地铁起速有些过快,前面的人在向后倾倒,路明非快一步向前半步格在了陈雯雯身边,让她在车厢的门前有着一片相对安全的区域不被挤到,但这就势必让两人几乎面对面,强迫着这场意外的交流进行下去。
「林年也回来了?」陈雯雯问。
「嗯,他跟我们一起的,但在北京有其他朋友,被其他朋友招待去了...不说他的事情。」路明非知道言多必失,有些事情含湖一下差不多得了,具体的情况不可能说得有多清楚。
所以他选择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个点在地铁,今天北大下午没课吗?」
「下午我请假了。」陈雯雯说。
「请假?去玩么?玩一下也好,放松一下心情嘛,北京那么大。我们回国的一群人里也有个小师妹,天天念叨着北京哪儿好玩哪儿好玩,就想带着她喜欢的那个师兄到处去逛。」路明非开始没话找话,但这是正确的做法,把话题从自己身上拉远点,说说轻松的事情,没一会儿地铁就到站了,大家再各奔东西,等之后事态平息了再手机上联系也不迟。
绝口无提之前地铁中发生的不愉快,路明非不提,陈雯雯也奇怪的没有提,就像是这件事没有发
生一样,他们的偶遇是发生在现在的,而非之前的。
奇异的默契,不知原因。
「不是去玩。」陈雯雯摇头说。
「不是去玩是做什么?」路明非尽可能把话题向陈雯雯身上导,表现出自己的求知欲,同时小心翼翼的余光瞥向零那边,希望自己的聊天内容别踩线(泄露情报什么的,嗯一定是这样),让零不满意了。
「去看病。」
「看病啊,看病好...啊?」路明非转视线回来,忽然不说话了,安静地审视了一下陈雯雯,发现这个女孩的确面色有些不太好,略微过于苍白了。
在他的印象里陈雯雯的皮肤的确是白皙细腻的,但却不是这种白,蒲公英的柔白和墙壁上白垩片的苍白是有所区别的,那是气血充足与否呈现出来的差别。比起曾经静态温柔的美,路明非现在更多的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的是一股病态和脆弱,虽然都与女性的美挂钩,但后者一定是不愿在女孩身上被看到的。Χiυmъ.cοΜ
陈雯雯注意到了路明非的视线,后知后觉地微微低下侧头,似乎想隐蔽那妆容也盖不住的黑眼圈疲态,她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地打理自己了,今天出门也只是很简单的澹妆,掩盖不了那股失去精气神的颓态。
「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路明非低声问,「这个...可以说的吧?」
「没什么...一些小问题。」陈雯雯轻轻摇头。
路明非沉默住了,小问题?什么小问题得请一下午的假去看医生?当初那个陈雯雯可是发着39的烧也得认真上课的好学生,被班主任发现后还当做学习榜样在年级宣传,难道真一上大学就懈怠下来了?不会的吧,路明非觉得陈雯雯没变,但又觉得某些事变了,潜移默化的,不为人知的。
心脏有些在怪异的律动,不是心动,但总归来说是怪异的,那种频率。或许当不由自主注意到自己心跳的时候,这件事本身就是怪异的,无关频率。
陈雯雯注意到了路明非的沉默,已经眼中视线的闪缩,她有些迟疑和忧虑,似乎担心是路明非想差了,想歪了——最后还是没忍住低声说,「真的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去做了几次心理辅导。」
「心理辅导?」路明非怔了一下。
然后...这个他熟悉啊,他没事隔三差五就做心理辅导,富山雅史的办公室就跟他家一样熟,如果只是心理辅导的话应该问题真的不大?
才有鬼了。
路明非这一档子人做心理辅导如喝下午茶的根本原因还是他们日常所接触,所做的事情都是高危的,如果不进行心理辅导迟早会出大问题。任何的心理辅导都是针对个人可能存在的情绪炸弹的医疗手法,是正规的医疗手段,这就代表陈雯雯病了,虽不知原因。
「你...怎么了?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吗?」路明非尝试着问一问。
一半出于对女孩的关心,一半出于...
「只是有些睡不好觉,经常做梦,所以找心理医生看看,没什么大问题的,医生都说我其实挺健康的,只要多走走,多找人说说话就行了,就像现在一样。」陈雯雯微微摇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示意路明非自己真的没什么事情。
「医生给你开药没有?睡不着最好还是用点药物辅助吧,不长期吃一般没什么问题,有病就吃药,这是我同样睡不着的朋友的经验。」路明非没说那个朋友的名字,害怕陈雯雯追问。
「今天开了一些氟西泮,就在包里,医生说吃了好睡觉。」陈雯雯轻轻拍了拍身上粉色的挂包,上面还有HelloKitty的装饰,应该是联名品牌的。
她还是那么喜欢HelloKitty,路明非无端去想。
「
路明非,你最近...还好吧?你和林年还有苏晓樯他们,在美国那边还算顺利吗?」陈雯雯忽然轻声问。
「还好还好,林年跟我哥们儿来着,有事情他扛,没事情我就躺平摆烂,日子过得相当糜烂...我不是说那种糜烂啊,我是说...很颓废?」路明非又开始乱说话了,说到一半又改口,直挠后脑勺。
陈雯雯看着面前的路明非这幅模样微微有些发怔,但片刻就回神,嗯了一声,「那就好...毕业之后准备在那边发展还是回国呢?」
路明非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远了,他现在才大二,大一到现在已经玩命不知道多少次了,说不定他这条小命压根撑不到毕业,何谈回国还是在美发展?而且被发配到执行部还不一定留美呢,运气差一点被丢去非洲种可可豆也说不一定。
「不大清楚吧...看情况,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都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咯。」路明非给了一个模湖的回答,但的确他真实想法也是如此,朝不保夕的日子,先过一天是一天吧,说不一定毕业的时候四个龙王都被林年他们宰完了呢?到时候也没必要存在什么执行部了,毕业就失业,领着三年存下来的奖学金回家开个网吧或者小卖部得了。
哦...如果这样的话倒也不错,成功规避了那个噩梦里的未来,开小卖部总比当《MadMax》好过不少,就是可惜了...
路明非忽然抬手杵了一下额头,把不切实际,自以为是的失礼想法按出脑子,但视线还是有那么一瞬偏移了。近在迟尺的陈雯雯自然注意得到路明非那一瞬间眼神的游离,看向了车厢内不远处的那个抗着梯子,占着老大一个空间的俄罗斯女孩。
零对视线很敏感,所以在陈雯雯看来的第一时间就回视了过去,两人隔空看在了一起,前者是默然,后者是好奇和...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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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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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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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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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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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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