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年快要走到安铂馆的时候,黑暗追上了他,路灯从身后一路熄灭向了前方,他被淹没在了大雨的夜色之中,整个人骤然微微低伏紧握住了手中的雨伞...他感受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领域张开了,在将他没入其中时那种饱含恶意的异常感令他产生了一股恶寒。
藏在脑海深处里的记忆片段就像鱼群上浮涌到了汹涌的水面,它们跃出开始大口呼吸那汇聚成暴雨的恶意。
在黑暗的大雨中林年点燃了熔岩的黄金瞳,脸颊被赤光照得如同恶鬼,他记起了这个领域的熟悉感从何而来——这是属于明珠塔时‘皇帝’御驾亲征时的气息。
“来了。”林年说,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早有预料。
——或者说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茧’在七天的绕行中或许可以躲避开‘正统’的窥伺,但想避开‘皇帝’的耳目这简单的一层手段是远远不够的,对方在长江三峡的时候就对摩尼亚赫号动过手,没理由不会对龙文的‘茧’没兴趣。
“但只不过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出场,够场面,符合‘皇帝’的做法,祂一向都是场面人。”金发女孩背靠在林年身后看向那漆黑的天幕,今晚乌云遮蔽了大半的星空当真是无星无月的至暗时刻,这种天气简直不要太适合杀人起事了。
“‘茧’在冰窖里,那里的电力系统是独立的,只要攻不破冰窖的安全系统就没有任何办法侵入那里,他们断掉地表的电力应该打的就是为进攻冰窖做准备的想法。诺玛现在应该已经发布警告了,接下来就看入侵的敌人是什么规模,以什么方式进入学院的了。”
林年加快了走向安铂馆的速度,同时摸出了手机开机,之前关机为的是在摊牌谈判的时候不被来电影响,这几乎算得上是每个专员的习惯,做正事之前都会把手机关机以免扰乱了行动。
在手机一开机后,他还没来得及去检查邮箱和短信,立马就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是个未知号码。
“有私人电话?”金发女孩歪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来时的道路说,“你接你的,我不偷听你的电话,我去找找之前我踢飞的小乌龟。”
林年看了一眼欢脱地跑到黑暗中消失不见的金发女孩,接起了这个未知来电,在这种特殊的时候任何电话都可能是情报。
但在电话接通后,对面响起的声音让他向安铂馆赶去的脚步瞬间停顿住了。
“你好,林年。”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声问候,说话的人声线略微中性但带着的独特的公式化的清冷感。
林年很难不记得这个声音,在他的记忆里早已经列出了一张表,上面的人要么是他在乎的友人与亲人,要么就是他的仇人...而这个声音自然也在仇人的列表之中,并且名列前茅。
Paco,这是这个声音主人的名字,同时也是‘皇帝’手下最为出色和得以信赖的鹰犬。
她曾数次出现过在林年的面前,每一次的出现都意味着大事的发生,而这次似乎也并不例外。
“看来你认出我了。”电话那头,paco点头。
“只打电话没有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是知道这么做只会浪费你的‘分身’么?”林年平静地问道。
“如果我出现在你的视野里的话你估计会想也不想就把我的头砍下来吧?虽然这对我来说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可消耗品这种东西总是需要珍惜一些使用。”paco回答。
林年漠然以对,没有多说一句话,因为paco如果真敢出现在他面前,他根本不会允许对方说出哪怕一句话来。
根据卡梅尔小镇里曼蒂透露的有关‘皇帝’以及祂身边人的情报,paco这个角色占了很重要的位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女人算得上‘皇帝’的传声筒和代行者,‘皇帝’最信任不过的人就是她,甚至曼蒂都怀疑过paco知道皇帝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人。
这种角色是最为狡诈和危险的,忽然的致电总不会真心向林年问好,亦或者是在大停电开战之前的提醒,莫不然‘皇帝’难道还真以为祂是一国的君主,在发起战争前还要十分富有战争礼节地进行一次战争宣言?
“我是想告诉你现在赶回安铂馆对你来说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主意,还请慎重确定你接下来的行动路线。”paco并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这通电话的目的,尽管这个目的十分扯淡。
‘皇帝’选择了入侵卡塞尔学院遇到的头号事情必然是这座军事堡垒的反扑,每一个学生都是鲜活的战力,毫无疑问林年这份战力算得上是战略性的威慑武器,直接影响到这次战争的胜负,现在他们一通电话居然就想调走这个核弹头?
“姑且不谈你有什么自信让我不去安铂馆,我是不是可以从你这句话里理解为你们接下来的行动会针对安铂馆开始进行?”林年问。
“是的,如果你在场的话,那么现场的游戏会很无聊。”paco承认,“你现在可以选择利用言灵赶到现场,也可以花几秒的时间听我说两句话。”
其实paco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年已经进入‘刹那’的状态了,熔岩的黄金瞳成为了黑暗中漂浮的萤火,以他的速度从这里赶到安铂馆只需要几秒的时间。
“维乐娃·赫尔辛基的确是校董会的人,但她并不服务于弗罗斯特·加图索,而是另有其人。”
电话里paco淡淡地说道,“我想你可能会以为她是我们这边的人,但可惜的是‘皇帝’并不想你产生这种误解,用祂的话来说是:我不想‘太子’产生误会,以为我会是用美人计这种低俗的家伙。”
林年踏出的脚步停顿了。
手机那边paco继续淡淡地说:
“维乐娃·赫尔辛基背后的势力属于七位秘党元老家之一的‘洛朗’家族。”
潮水般填满全身的言灵又如潮水般退去,林年沉默了几秒站在了原地,过后他拿起了手机放到了耳边,“说下去。”
“看起来你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也很满意,这很好。”paco说,“消息保证属实,以‘皇帝’的信誉担保。”
“祂原来在我这里还有信誉?”
“‘皇帝’从不骗人,祂永远都在做你认为他会做的事情,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paco平静地陈述着事实,“以你的智商和记忆不难从这个消息逆推出一切的动机、疑点和可信度,并且还可以继续推论出更多的东西...比如明珠塔事件想要苏晓樯死的人的身份,以及‘洛朗’家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林年的黄金瞳发冷,但表情却还是那么平淡,因为这个猜想是曾经出现过在他的脑海中的,只是缺少了事实证明,但现在有人出面印证了这个猜想为答案,这意味着很多。
“为什么要告诉我?”林年问,“是想挑拨我跟校董会的关系么?”
“你和校董会从来都算不上融洽,你是希尔伯特·让·昂热那边的人。”paco淡淡地说,“‘皇帝’不喜欢洛朗家族,也不喜欢伊丽莎白·洛朗这个女孩,她虽然年轻也有头脑和野心,但她对于你的态度并不纯粹,所以洛朗家族放出的狗,在越线之后也自然会受到相应惩戒。”
“她做了不好的事情,自然要付出代价。”paco声音微冷,“代价自然是她的性命,也只有这个作为代价才可以勉强赎罪她的冒犯和不敬。”
“你们管得有些宽了。”林年说。
“是的,所以最后的选择权我们决定留给你,毕竟她冒犯的是你而非是‘皇帝’,不然她也不会活到现在。”paco的话语像是夹着冰屑,“这个女人今晚的死活全在你的点头和摇头之间。”
林年骤然抬头,转头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他终于意识到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在他身后发生了,收起了雨伞下一刻消失在了大雨之中,在他起速的石板路上石阶炸裂成两截,水花飞溅而起没入了灌木丛之中。
刚才那一段时间里林年走得并不算远,所以回到他和维乐娃背道分离的地点只花了不到数秒的时间,在‘刹那’的领域缓缓消退后,他出现在了雨中,没有了黑伞的庇护之后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淋湿了。
在他的不远处,之前说是要离开找什么小乌龟的金发女孩默默蹲在了石板路边上的草坪上,在她的面前平躺着一个白金色头发的女孩,那身银白色的晚礼服的腰间和胸膛被鲜血染红了,一直浸没到了草坪之下。
林年走了过去,蹲下,伸手放在了她的脖颈间,在感受到微弱的跳动之后挪开了她在昏迷之前都死死捂住胸膛和腰间的手果然在下面找到了两个冒血的弹孔,也正是捂住伤口的动作救了这个女孩一命,子弹并没有击穿她的身体所以弹孔只有正面的两个,她选择仰躺在草坪上并且伸手摁住伤口,很大程度上阻止了失血坚持到林年赶到这里。
子弹从正面击中,意味着她直面过敌人,只要没有蒙面就能看清对方的长相...
林年撕碎了维乐娃礼裙的裙摆,同时也撕开了女孩腰间和胸膛的礼服,大雨冲刷在那光滑的肌肤上带走了大量的血水,再美好的春光在那血洞下也显得有些恐怖了。
以我的听力没有听到枪声,意味着敌人用了消音器...亚音速子弹?所以才没有击穿她的身体...
金发女孩捡起了地上林年丢下的黑伞,撑开安静地站在他的身边为他遮挡大雨,伞下林年默默地将维乐娃的两道伤口压住,利用裙摆和自己撕下来的袖臂为她包扎伤口,弹头还留在伤口里暂时取不出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止血,如果不是混血种这个女孩早已经死了。
维乐娃的血统是‘A’,在战场生存课上也以‘A’的成绩通过,按理来说不会那么轻易地被解决掉...所以敌人可能是在谈判中偷袭?
弹孔是正面出现的,意味着在开枪前维乐娃就已经跟敌人碰面了,如果这种情况下想要偷袭必然需要分神,想分开维乐娃的注意力那么就需要相当震惊她的事实摆在她眼前...袭击她的人说了什么话,或者这个人本身给维乐娃带来了巨大的震撼才有机会偷袭成功的。
在给伤口止血后,林年任由维乐娃平躺在地上,这时候避免活动导致子弹移位才是最重要的,腹部的一枪还算小问题,最严重的是胸膛的那一枪,可能是左胸部脂肪的缓冲让子弹有所偏移,这一枪几乎擦着心脏过去的,只差一点距离这个女孩就得横死当场。
出手的是wonderpus么?‘皇帝’身边御用的狙击手,他唯一一次的战绩是在电影院外对林年和曼蒂开枪,并且成功地用贤者之石让林年和金发女孩陷入了沉睡。www.xiumb.com
但维乐娃到现在还没死这就是留情了...所以这是特地为了吸引他过来才布下的局?
林年低垂眼眸扫视过周遭的黑暗,灌木和绿化的林间到处都可以藏身,但由于大停电和黑夜的缘故黑暗里看不见任何的人影。
而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忘记手中的电话还尚未挂断,于是拿起了手机放在了耳边。
“我们跟校董们的利益追求从来都不一样,所以这一点你大可对我们放心。”paco的声音如约响起,“不是所有人都能肆无忌惮地欺负到你的头上,这个女孩只是一个开始,洛朗家族也只是一个开始,其后是加图索家族甚至‘正统’...他们对您所做的,‘皇帝’都看在眼里,祂也准备好了所有的还礼。”
“你们枪击她就是为了跟我...示好?”林年轻声说,“还是说你们在跟校董会撇清关系?”
“洛朗家族想让苏晓樯死,目的无外乎想要真正地让你无枝可依,成为她们手中一个真正冷血无情的工具。”paco淡淡地说,“维乐娃对你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她现在要死了也是‘皇帝’送给你的礼物。可最关键的还是她想要苏晓樯出局。”
林年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理解为什么‘皇帝’会对苏晓樯如此在意。
“苏晓樯是‘皇帝’庇护的人,所以她被准许可以活下来。”paco平静地说道,“这次自然也一样。”
在她话音落下后,远处的黑暗中忽然隆起了一团模糊的光,那简直像是一朵白花在黑色的湖泊中央绽放了,泛起的涟漪就是它的花瓣,只是每一片都带着一丝橘红的...火气。
轰隆的爆炸声和气浪横扫山顶学院,震碎了大雨和夜色,在林年身后的极远处火光冲天而起,巨响声像是把天空撕开了一个口子带来了秋天的第一道怒雷!
安铂馆爆炸了,浓烟藏在照亮黑夜的火光之中冉冉升起,整个山顶学院都回荡着那震耳欲聋的爆鸣!
学院内所有宿舍楼的窗户都被拉开了,在新生们探头和惊呼声之中,战争的号角正式吹响,校工部以及高年级冲出了大门,他们身着校服肩绑红蓝的绸缎手持上膛的枪械,表情如同口含生铁脸颊如钢一样坚硬。
无数军火从冰窖运出送入专车,刺耳的防空警报开始在学院内回荡,上百台柴油发电机开始运作,一道又一道刺眼的灯光在学院内撕开夜色,各个出入口的高压电网开始运作、人工湖泊中自动炮台破开水面缓缓升起。
身着黑色风衣的执行部专员们如狼似虎地扑入黑夜开始拉扯出一条又一条警戒线,刺耳暴躁的枪响声也猛然开始在学院的各个角落跳起!
卡塞尔学院的入侵和保卫战也同时在这蛮横和肆无忌惮的爆破之下正式开始!
在远处安铂馆的火光的照耀和学院内四处暴起的枪声中,林年沉默地站了起来。
同时,在身后撑伞的金发女孩无声递出了手中的黑伞,林年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握住了身侧的伞柄。
伞柄落在了林年的手中居然无声中滑了出来,低垂的熔岩般黄金瞳的微光照在了伞柄之上...那抽离伞骨的部分居然折射出了刺入的冷光。
从伞中缓缓抽出的居然是一把刀。
覆土烧刃·伞中刀。
坚硬的钢刃切开了天上落下的雨水,黄金瞳的光却是比刃口还要锋利撕破了沉寂的夜色,将黑暗与大雨一同破开露出了隐藏的杀机。
石板路两侧深处的鳞间数道黄金瞳明亮了起来,像是火炬与水中点燃,机械的碰撞声整齐响起,无数枪口拔出灌木对准了林年和他面前地上的维乐娃,探出黑暗的枪支绝不是卡塞尔学院的制式武器...这是外部入侵而来的敌人,清一色的混血种!
在这一瞬间,隐藏在林间的凶徒们,振起身来扣死扳机倾泻出了子弹,如带火的流星划过夜色,片片火光交织成大网扑向了拔出伞中刀的林年,也照亮了灼热黄金瞳下冷厉到极致的坚硬脸庞。
“既然局外的恩怨已经结束,那么现在战争就已经开始了!”电话中paco冷冷地宣布道,“能制止这次战争的只有你,试着阻止我们吧...阻止我们夺到沉眠中的...康斯坦丁殿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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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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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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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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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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