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樯才睁开眼睛就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闹腾,如果按照她的起床习惯她大概会发自内心地感到不适,厌恶感会像是装满到杯口的水一样,任何一点噪音都会打破极限张力。
可如今的她却格外冷静,像是那杯以往快要溢出的水全都被冻结了一样,心中一片异常的宁静和祥和——像是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起码每次都是做了一个不得了的值得人流连忘返的美梦后才会这样。
身下是微凉的牛皮触感,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牛皮椅子与凳子拼成的临时小床上,身上搭着薄薄的毯子,起初她还以为她依旧在CC1000次快车上,但环视四周目光接触到那水晶吊灯以及一圈圈装满精美拉丁文原籍书本的书柜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不知不觉到了另外一个环境了。
最先发现苏晓樯醒了的是一个男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一身白色的医生褂子,下身套着西装裤子看起来有些像社区乡镇里门诊医生的做派,苏晓樯在看到他的脸时不费吹灰之力就想起了这家伙的名字。
富山雅史,是个日本人,身份好像是...话疗师?
远处的桌子上,古德里安教授趴着打盹,富山雅史在看见苏晓樯抓着毯子坐起来后就立刻走了过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饿不饿?冷还是热?有没有觉得有反胃和其他不适的感觉?”
一连串的问东问西,椅子上的苏晓樯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而是看着他的脸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富山雅史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微微垂首说,“你是在想其他事情吗?比如...刚才做的梦?”
“什么?”苏晓樯被对方的话吸引回了注意力,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语说中了。
“我研究过一段时间人类的梦境,做梦这种事情只是大脑潜意识收集起了琐屑的记忆片段进行无端的连接构成的碎片式电影,如果是糟糕的电影那么就没有值得记忆的价值,但如果偶然之间拼凑成了一出精彩纷呈的大片,譬如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片或者催人泪下的爱情片,那么大脑就会将之当成真正的记忆留存下来。”富山雅史上下打量着牛皮椅上靠着椅背轻轻抓着毛毯掩住小半张脸蜷缩起来的女孩,“你刚才的表情很明显是在认真地回味梦境,能让你记得那么清楚的梦想必很精彩吧?”
“精彩...没有的事情。”苏晓樯张了张嘴似乎想复述那个梦境,但过了会儿她又摇头了,“莫名其妙的梦...感觉没什么意义...”
安静了片刻,她抬头看了一眼耐心看着自己的富山雅史,迟疑了一下注意到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了,才小声地问,“富山雅史先生,你觉得人做梦的时候会梦见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吗?就是那种在梦里梦见一张新面孔。”
“你梦见了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我只是比喻...”
“那么答案是会的,人的记忆就像书写在沙滩上的字迹,时间就是抚平痕迹的潮水,但他们曾经存在过我们的脑海里,偶尔一些时候比如睡梦时那些浅薄的痕迹就有可能被你记起,你所谓见到的陌生人,说不定当真就只是你曾经在街头马路上擦肩而过的一个路人,你的视网膜映下了她的模样,在今天的梦境里忽然就重新投影出来了,只是你不记得你见到过她了。”富山雅史给予了苏晓樯最科学的解释。
末了,他又看了苏晓樯一眼补充,“当然,在混血种中也有例外的情况发生,以前不少混血种也出现过做梦时梦见古怪人物和地点的事情,原本我们也想用这套说辞来解释,但后来发现确有其人和确有其事时才逐渐衍生出了另外一套说法,涉及到血统是否能继承记忆的研究...这个就以后有机会另外再说了。”wWW.ΧìǔΜЬ.CǒΜ
“...请问我睡了多久了?”苏晓樯问。
见着女孩直接选择性地跳过了这个话题,富山雅史也自然地跟上女孩的问题进行回答,“我们现在在卡塞尔学院,一路上很顺利,是古德里安教授和林年同学把你接来的。”
“我们已经到卡塞尔学院了吗?”苏晓樯顿了一下,虽然是意料之中但还是有些略微惊奇和感叹的意思在里面,毕竟她曾经梦过无数次这所学院,却没想到真正步入这里时却是以一觉睡醒就已经身处其中的方式...感觉有些不完整,缺少了站在学院门口仰望牌匾时的仪式感。
“现在是下午两点,已经过了午餐时间了,不过林年同学考虑到你睡醒后的饥饿程度已经提前给食堂打了电话预定了午餐了,大概会在半小时内送到,你的行李他也已经给你带到了预定安排的寝室里,所有闲杂事情他都已经帮你解决好了。”富山雅史微笑说。
“又给他们添麻烦了。”苏晓樯抬手揪了揪自己有些翘毛的头发有些过意不去,总感觉自己来卡塞尔学院上学,林年和林弦就像陪同的家长一样鞍前马后,就差跟她一起去寝室帮她铺床了...
“你的确睡了很长一段时间,只不过后面的情况有些特殊,你并非自然入睡而是‘昏迷’过去的,你现在还记得你是为什么昏迷的吗?”富山雅史站在牛皮椅旁悉心询问。
“...我记得我们在火车上在聊选课的事情,然后古德里安教授带来了一幅画,他揭开那幅画然后我就看到...”苏晓樯说到一半忽然住口了。
“还记得画上的内容吗?”富山雅史看着陷入缄默的她察觉到了女孩似乎在掩盖什么,但也没有追问照常进行着话题的发展。
“记得一些...支离破碎的天空,黑色的巨兽和很多人头骷髅什么的。”苏晓樯揉了揉眉心后左右扭头张望,“对了林年呢...我怎么没看到林年?”
“他在隔壁房间跟他姐姐一起休息,路明非也在那里,他先你一步醒了...其实当时昏过去的不止是你,他也是不过十分钟前才转醒的。你很恐惧‘龙’这种事物吗?才会导致你在观赏那幅画的时候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富山雅史似乎想弄清楚苏晓樯昏迷过去的诱因,“我的是卡塞尔学院里的心理教员,如果学员有什么绕不开的心理问题我都会积极去试着帮你们解决。”
“这个我知道...你说过两三次了。”苏晓樯已经是第三次听见这个男人自我介绍了。
“两三次?我记得我们见面次数才不超过两次。”富山雅史微微挑眉说,“中国一次,现在一次,难道还有其他时候偶然见过面我忘记了吗?”
“没有,我们只见过两次,我只是随便说说的。”苏晓樯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立刻改口。
“嗯...”富山雅史沉默了下来,多看了这个女孩一眼,“古德里安教授说你在来时的火车上就已经睡了几个小时了,加上现在一起几乎已经有超过十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了,需要我给你开一些助眠的药物以防今晚失眠吗?现在离天黑只剩下不到四五个小时了...明天还是自由一日,我觉得你应该不想在这么特别的日子因为时差问题一觉睡过去。”
“安眠药吗?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开一点吧,在国内我去医院都没医生愿意开给我...”苏晓樯点了点头,“不过你说明天是自由一日?特别的日子?那是什么?”
“你可以对位巴西的狂欢节,泰国的浴佛节之类的节日,算是学生的狂欢日,在明天的学校里任何学生做什么都不会被指责,前提是只要不违背那几条特别校规。”富山雅史笑说,“每次开学都会有这个时候,在心理教员的位置来看我觉得这是一个特别不错的能让新生融入卡塞尔学院大环境的机会,以前他们还在人工湖上开过烧烤派对,把游艇都空投到了上面,不少女生趁着天气穿上泳装边游泳边在游艇边上烧烤,吸引来了不少人参加,就连副校长都被惊动了。”
“卡塞尔学院的副校长么...”苏晓樯莫名觉得惊动副校长的未必然是烧烤,大概率是女生泳装什么的...起码在她记忆里她见过的卡塞尔学院的女学员个个都是颜值身材在线的满分人物,这种大环境开派对大概眼睛都得被俊男靓女晃花吧?
“看起来清醒一些了?”富山雅史看见苏晓樯眼里的睡意完全消失了,“跟我去隔壁房间吧?我们为你们两个新生准备了一些东西,算是入学辅导里的最后一个环节,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手签《亚伯拉罕血统契约》完成最后的入学仪式了。”
苏晓樯点了点头揭开毯子起身了,富山雅史叫醒了不远处打盹的古德里安,后者茫然扭头后看见苏醒的苏晓樯眼前一亮过来就是一阵关心。
苏晓樯也只能受着这股关怀的热情点头应声,这时旁边的富山雅史也笑着说了一句,“像是古德里安教授这种情况,你问他做了什么梦他都不一定回答的上来,跟你刚才的情况区别明显。”
“我有些说不清我是不是做梦了。”苏晓樯跟在富山雅史的身后走向通往正厅的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小声说,“如果那是梦的话,那未免也太真实了一些...”
“你梦见了什么?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还是很乐意帮你分析一下的。”
但说到这里,富山雅史又发现背后的女孩成哑巴闭口不谈了,他苦笑了一下也没追问,打开了面前的门走了进去。苏晓樯跟上了,走进客厅后她一眼就看见了靠窗边的林年和林弦,还有一脸专心致志的路明非,他们似乎是在准备做什么事情。
“嘿...你们在干什么?”苏晓樯看见林年立刻就开口打招呼了。
正在撸起袖管往手心里唾沫的林年扭头看了苏晓樯一眼放下了抬起的手臂,在见到女孩没什么疲累不适的脸庞后眼中略微放心了一些,“醒了?身体没什么问题吧?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那是什么东西?”苏晓樯注意到林年那撸袖子的动作和他面前倚靠在窗台上的一个巨大的黑色盾形物体,不知道男孩这是子干什么...对着锃亮到可以当镜子的黑盾摆健美poss吗?
“还记得我在火车上跟你说过的部分龙类知识吗?”林年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苏晓樯,扭头看向面前那黑色的大盾,“这就是了。”
“为了向新生举例更有力的龙族存在的证据,我拜托富山雅史教员从冰窖里取出了两样级别很高的文物。这就是其中一个,一只黑龙的鳞片,当然比不上入学辅导的时候跟你们讲过的黑色的皇帝,但好歹也是次代种身上的产物。”古德里安教授也跟进了这边客厅,站在了路明非身后右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眼镜里折射着光芒,“龙鳞并不罕见,真正罕见的是这种从龙类形态下取下的完整鳞片,上面的花纹才是最具有价值的,大部分龙类在被追捕的时候都是以人类形态或其他古怪的形态抗争的,很少有在巨龙姿态下被屠杀捕获的对象。”
“龙鳞?”苏晓樯忍不住上前几步捏了一下走到了那光滑的可以当镜子的鳞片前,微微外凸弧度的鳞片将穿着墨绿色校服的她的身影尽数倒影了出来,表面里有着没有任何凸起的深色纹路像是树扭曲的表皮一样蜿蜒具有一股妖冶的美感。
“硬度极强,防火防水防震,就算是用王水浸泡都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最关键的是他还吸音。”古德里安走到鳞片边上伸手敲了敲,盾形鳞片上竟然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像是将所有震动都吸收了进去。
“试试?”富山雅史递给了苏晓樯一根擀面棍。
...为什么会是擀面棍?苏晓樯看着手里的擀面棍有些呆,富山雅史立马解释,“下饺子用的。”
“......”苏晓樯心说我也知道这是下饺子用的啊,可为什么你个日本人会有这玩意儿?
富山雅史挠了挠头解释,“林年同学的姐姐是我的助手,有些时候我们经常会在心理部通宵接见前来问诊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晚上做了噩梦来的,所以我们会工作得很晚,她一直觉得食堂外卖服务收费不合理,所以就经常在部里做东西吃了...我们还有整套的火锅厨具和烧烤架,晚上来心理部的学生还能陪我们一起边烧烤边解决心理问题。”
“事实证明这样的治疗效果更有效不是吗?”一旁的林弦也忍不住笑着说。
“的确有效...但每次烧烤火锅完咨询室里都一大股味道,下一批来的学生都经常抱怨咨询着咨询着就饿了问我们这里管不管饭...”富山雅史苦笑,“总之,苏晓樯同学,你可以拿这东西敲一下这枚鳞片你就会知道我的意思了。”
苏晓樯拎着手里的擀面棍有些迟疑,但看到林年也给她让出了位置一副请便的模样,她不由提了口气拿出了电玩城拳击机器一个摆拳77分的气势,轮起擀面棍就砸了下去!
所触的手感是迟钝的,柔和的,就像是一拳打进了泥沼中。
房间里什么声响都没有发出,苏晓樯呆呆地看着自己砸在鳞片上弹都没弹起的擀面棍有些吃惊,这一棍子足以把一个成年人脑浆都打出来,但落在这黑色的鳞片上却像是打进了棉花,这种抗震吸音材质根本就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了。
“很厉害吧?”古德里安抬眉,“路明非要试试吗?”
“我之前试过了...林年还骗我用牙咬。”路明非摸了摸腮帮子似乎有些后悔上了损友的大逼当。
“我又没想到你居然会真的咬。”林年说。
“这东西子弹能射穿吗?”苏晓樯放下擀面棍忍不住问...龙类的一枚鳞片就这么可怕,面对一只真正的龙族,混血种真的有机会正面击败它们吗?
“你可以试试。”富山雅史结果擀面棍顺手就把一个玩意儿塞进苏晓樯手里了。
苏晓樯拿起看了一眼差点松手了,那赫然是一把泛着金属质感的沉重手枪,沃尔特PPK,7.65毫米口径...卡塞尔学院就算是心理医生也能随手摸出一把凶器来?
苏晓樯还没来得及拒绝,林年就顺手把枪拿过去了,摆弄了一下问,“装备部的东西?”
“装备部调试过,说是送给我们这些教职人员防身什么的...毕竟我们没事就要往世界各地跑去解决一些‘麻烦’。”富山雅史点头。
“进卡塞尔学院的第一课,以后有装备部标签的东西离远一点,别问为什么,就当是前人的经验。”林年把PPK放在了桌子上,看向路明非和苏晓樯警告。
他顺手从后腰抽出了一把更大口径的转轮枪...那把经典的M500转轮手枪,路明非瞪大眼睛几次往林年屁股后面瞧完全不敢相信这家伙是怎么带着这种凶器到处走的。
“每个人都有的东西,你也可以去申请领一把,但要特别批准常规款不要装备部保养过的,那群家伙的保养能把武器的机芯一起给换了。”林年看了路明非一眼说。
卡塞尔学院原来学风彪悍到这种程度了吗?不仅是教职工,就算是学生身上随时抽不出能崩掉人脑袋的狠货都得被人鄙视?
路明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着林年抬手就是对准那黑色的鳞片开了一枪,振聋发聩的巨响声让每个人脑袋都嗡了一下。
路明非嗷一声就受惊半蹲了下去差点坐在了地上。一旁的古德里安和富山雅史看见林年从裤裆里掏出那把大家伙后都早有预料地捂住了耳朵,苏晓樯则是没反应过来但林弦却站在了她的身后帮她把耳朵捂住了,自己微微张开嘴平衡受音压力。
枪响在屋内回荡了许久震得杯子里水面涟漪不断,在脑袋眩晕了好一会儿后,路明非才注意看向了那枚鳞片...然后整个人愣住了。
一枚扁平的子弹饼贴在那黑色鳞片的表面,除此之外再没有想象中的裂痕,林年收起枪走了过去把那贴住鳞片的子弹残骸拿了下来丢给了路明非,路明非接住后还因为温度反复抛投了几下才握在了手里。
只有枪响声,没有任何击中的声音,以及任何有效的反馈。
路明非看着手里的蔫扁的弹头,又看向毫发无损的鳞片,感觉自己碎掉的三观再被踩了那么几脚,第一次对所谓龙类的强悍有了直观的感受...他又看向了林年有些毛骨悚然,具之前他们聊天里可是提到过的,这个男孩可是真真正正干掉了一只纯血龙类的存在...这种玩意儿真的可以以人力毙掉的吗?
“还记得我们之前说什么吗?”林年看向路明非问。
“你们之前说什么?”苏晓樯也是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进门的时候,林年和路明非似乎在准备干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们两个刚才打赌,路明非牙崩了没能在上面留痕迹,林年说可以一拳把这东西打穿,路明非不相信。”林弦双手轻轻环过苏晓樯的脖子贴着她解释。
也难怪苏晓樯一进来就看见林年在撸袖子...等等,打穿鳞片?苏晓樯又看见林年重新开始撸袖子了,露出了那匀称又不失坚硬有着象牙质感般的肌肉,路明非捏着那枚子弹脸色有些抽,“兄弟,你认真的吗?”
“你说的...我能打穿这玩意儿,你就答应脱光倒立围绕诺顿馆爬一圈,如果我打不穿就我去。”林年说。
“为什么是脱光倒立爬一圈啊?诺顿馆又是什么,卡塞尔学院的地标建筑物么...”
“...你别管,总要有人去爬一圈,反正不会是我。”林年眯了眯眼睛,“也也算是一次提前的测试吧...”
富山雅史和古德里安教授对视了一眼为着林年准备的行动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他们想去阻止但又莫名感觉自己的担心很蠢,‘S’级的确是‘S’级,但打穿次代种鳞片什么的也太过不切实际了,M500都没能在上面留下印记,人力出拳的力量还能大过子弹吗?提前的测试又是什么意思,最近‘S’级又要做什么大的动静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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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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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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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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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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