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施耐德这个每走一步都需要拖着氧气瓶的伤残人士是怎么快曼施坦因一步先拿到这份档案文件的,但起码能当上执行部部长的人总有两把刷子。
“这座学校里不止你一个人在意这个奇怪的学生。”施耐德松开了手任由文件落在了曼施坦因手中:“他的档案出了什么问题?值得你连夜赶来查看。”
“小毛病,昨天在他体测的时候档案文件并没有记录时间戳。”曼施坦因从中抽出了一张文件:“我会在改正之后发送传真给诺玛,尽量会在明早之前更新档案信息。”
“一个体测的时间戳会影响到学生的血统评级吗?”施耐德盯住曼施坦因的双眼似乎是想看出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曼施坦因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抽出的文件举起隔在了两人之间,施耐德扫了一眼文件的下方,果然在入档时间那一栏没有任何信息,如果有朝一日有人调阅这份文件只会知道这个学员曾经进行过体测,但体测的具体时间以及学员体测时的情况将会一概不知。
而这份档案的提交者正是曼施坦因,并且将其的机密程度设立为了绝密,就算是诺玛也没法更改其中的任何信息,自然无法为其加上一个简单的时间戳。ωωω.χΙυΜЬ.Cǒm
“看起来学生们评论的不错,曼施坦因教授的确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施耐德抬手按下了曼施坦因的手臂重新目视他的双眼。
“在关乎自己学生血统升阶的事情上我不会有半点马虎,任何的纰漏都该被查除。”曼施坦因面色不动。
“听说你的学生今天3E考试答出了十道题。”施耐德嘶哑地笑了笑:“你的确有资格对之抱有信心——近年来最有希望成为‘S’级的学员。”
“能亲手培养一个‘S’级学员,那将是我的一项殊荣,或许这会为我以后终生教授的档案里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曼施坦因手拿着密封夹转身走向属于林年的那块柜架。
“曼施坦因教授。”施耐德忽然喊住了曼施坦因。
曼施坦因停顿了一下脚步但却没有回头。
“你我都知道你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入学体测的想法的确不错,就算事后有人借由诺玛查起今晚的事情你也不会有分毫把柄落下。但既然你存在顾虑,为何不直接放弃这个学生?”施耐德冷冷地问道。
“施耐德教授有带过学生吗?”背对着施耐德的曼施坦因开口问。
“当然,成为终生教授的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成功带出一名优秀的毕业生。”
“那肯定你也还记得当签署同意接下学生的文件时,你的心理活动是怎样的吧?”曼施坦因说。
“我已经不带学生很多年了,你是知道这一点的。”施耐德说。
“所以你是明白的,总有一天我们会亲手把手下的这些孩子送往战场,而我只是希望那时他们的身后不会存在半点疑虑与中伤。”背对着施耐德的曼施坦因低头看着从密封夹中取出的一叠叠档案淡淡地说。
“我们是秘党,这是我们的职责。”施耐德的眼眸中尽是冰冷的铁灰色。
“但我们同样也是教育家,别说你曾经没有将你手下的学生视如己出。”曼施坦因说。
档案室中陷入了沉寂,半晌,施耐德转过了身拖动起了身边装载着氧气瓶的小车:“真正机密的档案不在这里,你现在看到的他的生平都是被润色过的,他真正的过往履历恐怕早已经送到校董会手中了。”
曼施坦因沉默无言地将手中的林年的文件放入密封夹中,借着一次毫无意义的体测巧妙获得查看机密学生档案的计谋终究还是落空了,就如施耐德说的一般,密封夹中的所有文件都与他最初接触到林年时得到的情报一样,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他不可能相信凭借秘党手中的情报来源调查不出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中国学生的“来历”,要知道在执行部出任务时,任何可疑人物的祖上十八代以及他们的亲朋好友都会被查个透彻,但有关林年的档案通篇只有孤儿二字,再无其他更多辛秘。
林年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某一天落在了那座滨海小城的一家孤儿院门口,档案里甚至没有注明究竟是谁将他遗弃在孤儿院的,或许真正的情报早如施耐德所说一般秘传上了更高层次的人手中。
“既然你这么在意他,或许实践出真知,将他置身于特定的环境中就会暴露出他真正的模样。”施耐德冷冷地说:“正好,你的学生现在不正跟着一年级的新生上课么?我可以让诺玛给他加上一门大一下半学年固定的战场实践课。”
“你疯了?他才刚入学,才算半只脚踏入龙类世界的门槛!”曼施坦因惊怒道。
“无论你踏不踏进来,真实的世界总在那里,你以为你躲着不见,它就没了吗?”施耐德嘶哑地说:“你认为他有‘S’级的潜力,那好,让他证明自己!”
“那么我只能去向校董会提出抗议,如果你有一个学生,你也会像我这样在意他的,冯·施耐德教授。”曼施坦因阴郁地将密封胶放进牛皮纸袋中置入柜架中。
“或许吧,但比起夜探档案室,我更倾向于亲手挖出他的所有秘密。”施耐德嘶哑地说:“最近执行部收到了一个异常反馈,说是在中国有座小城里有个IP地址在互联网上不断的尝试寻找学院的地址,我们挖出了对方的信息,你猜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猎人网站的那群猎人?我听说那群人一直对学院有想法。”曼施坦因看向施耐德的背影皱眉:“但我对这个并不感兴趣,这是你们执行部的事情。”
“不,你应该感兴趣,那座中国小城正是你的学生长住数十年的滨海城市,而在寻找学院地址的人也正是与他同校的一个高二的男孩。”施耐德低笑道:“真是巧合,不是吗?同一座城市出现了两个优秀的人才,或许有朝一日我们在那里还能找到第三个?”
曼施坦因眉头皱的能拧出水来,他莫名的忽然想到了之前在CC1000次快车上林年说过的一些话,但此刻心情烦闷的他却无法将那些话想起来并与施耐德说的联系到一起。
“以他在互联网上的搜寻进度来看,心理部的那群人推测再等半年那个男孩就会忍不住要亲自来寻找我们了,但说来有趣的是,在这之前他甚至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观察名单上过,就连你的学生都是被我们记录在案的。”施耐德拖着小车走向了远处的电梯:“至时我会亲自去面试他的,因为这太有意思了,不是吗?”
曼施坦因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的看着那黑色消瘦的身影消失在合拢的电梯门之后,随着电梯的上行里面传出的剧烈咳嗽声愈来愈小,直至消失不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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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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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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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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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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