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的温度降临在了七宗罪上,路明非无端联想起了曾经见到过的布加迪威龙官方测试刹车片的视频,400km/h的速度被刹车片瞬间卡死,那骤然滚烫发红的光芒不是与现在的七宗罪如出一辙么?而他自然也记得那个视频最后的结尾是什么情况...
“林年!你的脚下!”
已经来不及详细地去解释了,路明非用这辈子最快的反应和速度吼出了这句话,然后爆炸就发生了,七宗罪的青铜匣发出了难以承受的崩裂声,那简直就像是活灵在解体时发出的哀嚎和咆哮,随后被加热到千度的炼金青铜铁片像是弹片一样向着四面八方扫射过去!
路明非第一时间就向前卧倒,但很可惜的是出声提醒林年耽搁了他躲闪的时间,七宗罪中的‘色欲’那把外形为肋差的撕裂之剑朝向路明非的面孔直直地飞来,速度几乎突破了音障好比子弹出膛。
‘色欲’在七宗罪中承担着撕裂猎物的职责,切割物体时刀身会以极其微小的幅度巨震,从而撕裂对手,可这一次他却遇到了难以撕裂的物体,那就是暴血之后的苍白鳞甲。
一只手臂挡在了路明非的面前,路明非甚至反应不过来这只手是怎么出现的,就只听见一声金铁交戈的爆鸣,那把肋差硬生生劈砍卡在了他面门前手臂的手背上,苍白的鳞片死死地咬住了这把肋差的刀锋就像有生命一样不断地上下涌动着将那炼金刀刃挤出去,过程中不断爆闪金色的火花。
暴血完成的林年站在了路明非的身边,七宗罪爆炸的刹那,受到了路明非的提醒他就释放了刹那,躲闪开第一波袭击后毫不犹豫回头保住路明非。m.χIùmЬ.CǒM
青铜匣内锁好的六把炼金刀剑如今都被炸飞开了,带着难以想象的动能撕开了地面,刀刃在青铜的地上拉扯开惊心动魄的沟壑,燃烧的雕像也被砸中爆炸成了碎片击穿墙壁,爆炸声穿透了整个内殿的巨大空间震耳欲聋、经久不息。
“你的...手。”路明非在爆炸声的眩晕过后看清了林年手臂上卡着的肋差心里陡然一凉。
“没事。”林年左手握住了右臂上卡住的肋差将其拔出丢在了地面,刀刃如切奶酪一般深入青铜之中只剩下浅浅的刀柄,而就算离开了他的手臂,那把肋差的刀刃也依旧在疯狂地震动着,就像是高精度的粒子震动刀一样。
这是‘色欲’在解放了完全形态后的模样,他本就是七宗罪中最为锋锐的一把武器,在激活之后小幅度的刀刃巨震可以轻易地切开龙类坚不可摧的鳞片。可本应该需要高纯度的血统才能解放这一形态的炼金刀剑,现在却莫名地不需要持刀人都可以发出响天彻底的咆哮,活灵的龙之心纵意地宣泄着嗜血的狂怒。
林年沉默地看了一样远处地上依旧维持着近十米长的巨型斩马刀,那密牙一样的锯齿刀刃有呼吸一样蠕动着——七宗罪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化,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以‘暴怒’去批飞‘色欲’,而是以暴血的姿态去硬生生接住了这一次袭击。
也就是这一刹那的耽搁,穹顶之上那繁复枝叶的光芒忽然熄灭了下来,唯有空间中七柄炼金刀剑的心跳依旧长鸣,从各个不同的角落传来,交织在火焰照亮的昏暗之中,编织成了一首带着临战的沸腾、未知的不安的阵前曲。
巨型蛇人雕像下,白衣的男人站立遥望着浑身苍白鳞片的林年,七宗罪爆炸后的热风吹动了他的袍袭露出了他伤痕累累的躯体,林年只是余光一瞥兀然眉头就微微皱起了,重新看向那个男人时却发现对方居然在向他招手。
并非是挑衅,而是平和的邀请,林年不大觉得这种情绪能出现在龙王的身上,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
“离开这里。”林年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路明非说,“我先前走,你就转身跑。我见过你在校运会上参加过的五千米长跑,虽然耐力不足,但起步转加速练得还不错。逃得远远的,就算无法离开青铜城也至少离开内殿,到前殿的那扇大门前等我,或者说如果你还能找得到其他的出口也可以自己回去北川号。”
路明非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又停下了,视线掠过林年的肩膀看向火光中白色的人影,那张熟悉的脸庞也安定地注视着他,他竭力地想从里面看出一些熟悉和重复,可他最后捕捉到的只有滚烫的硝烟与硫磺的气息,那股威严已经彻底将他记忆中不着调的男人隔开了。
“现在,跑吧。”林年把手搭在了背后路明非前肩上,猛地一推,在嘱咐完该说的话后就径直走向了远处的白色人影。
路明非受力整个直接调转方向,背朝身后的火光,他鼓起最大的力气向着来时穿越的冗长圣堂之路冲去。在他身后林年向前迈步的步调不快也不慢,身上的白色鳞片也活动着钻回了肤表之下,这究竟是对真正的卸下了防备还是麻痹性的示敌以弱,在真正的战斗打响之前谁也不知道。
白衣的男人就站在矮桌后,没有阻挠路明非的逃串,他看着不远处这个毫不掩饰杀意与沸腾血液的男孩走到了自己的跟前,他们的距离如今缩短到了不到两米,面前只有一张矮桌相隔,就算接下来毫无征兆地爆发惊天动地的言灵对冲也丝毫不令人意外。
但有种声音告诉林年,告诉远处背离逃跑的路明非,今天的事情或许不会像是他们想象中那般开始或者结束。
白袍的男人坐了下来,当着林年的面,在战斗中这是相当不利的身位,如果将林年来到卡塞尔学院上的第一节实战课中所讲述的‘先先之先’理论套用到现在,那么对方已经示敌以弱了,这个对位林年如果手上有刀,矮桌上那壶清洌好酒的下酒菜已经落案了。
只是林年没有动手,抬头看向了四周,内殿燃烧的雕像无法照亮更加昏暗的角落,七把心跳如战鼓的七宗罪刀剑或躺或立在各个角落,他本能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路明非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了,就跟林年说的一样,这小子起跑的速度真不慢,几乎是一会儿时间就要穿过那火焰夹道的圣堂之路逃出内殿了,脚步声藏在七宗罪的心跳之下密集不停。
“踏。”路明非一脚踩在了圣堂之路的起点,一步迈出了内殿,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像是听到什么细琐的声音扭头看向了身旁。
燃烧中的蛇首人身雕像从躬身作揖的姿态忽然抬首起来了,冰冷的蛇眸注视着他,像是对这个逃兵之人放下了礼仪和尊敬。
路明非不知道,这些蛇人不总是躬身行礼的,比如他们从不向死人行礼。
七道爆鸣声震天动地,内殿之中那七道轰鸣的心跳瞬间统一了,就像炸药爆炸一般震得路明非头晕目眩差些摔倒在地上,可他根本来不及去恶心和呕吐,因为他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如芒在背的恐怖危机感让他浑身都像是要炸裂开了一样!
七把炼金武器,七宗罪互相反应激发出了一个庞大的领域,而这个领域针锋相对的目标正是一只脚踏出了内殿的路明非。
七宗罪·罪与罚。
“路明非!”林年转身发出了一声几乎压下七宗罪轰鸣的咆哮声,而在他身后矮桌前的白衣男人只是安静地倒上了一杯新酒,冷漠地目视着被极致炼金领域锁定的路明非步入死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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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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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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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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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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