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四月出头,卡塞尔学院里那冻杀少年人的春寒料峭已经随着满园盛开的陆莲花和蝴蝶兰,花朵粉中带些紫红跟那些红的不大艳人的玫瑰簇在一起,像是一团春日里温盹的橘焰,可谁曾想到星星之火,竟可以燎原,四月初的玫瑰竟烧便了整个学院。
林年,一个普通的卡塞尔学院学生,正提着一口袋鸡蛋饼行走在教学楼边鹅卵石的路上,在他身侧两边满园都是早开的红玫瑰,野玫瑰的红色与远处古堡雪山似的白墙壁相辉映,白与红的颜色形成剧烈的冲击感给予人一种不真实的眩晕感。
今天已经是林年回到卡塞尔学院的十五天了。
这十五天过来,今天也是他第一次漫步在学院里呼吸新鲜的空气。
大概是‘S’级任务的内情缘故,半个月前林年从日本归来风光归来并没有引起任何的舆论和涟漪,学院里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位‘S’级的提前归来,没有庆功宴也没有热榜第一,这次就连新闻部都老老实实的,没有半天要掺和到这里面搞事情的意思,风声被封锁得很死,谁也不敢去揭这个烫手的锅盖,无人扰乱清梦的情况下他这些时日过得倒是几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按照卡塞尔学院执行部硬性规定,外勤任务归来后的学生按例总有固定的几天假期时间用来调整离开战场的心态,并且三日一次到富山雅史教员处进行心理辅导,直到整个假期结束。
林年自然也不例外,在回到学院后他立刻就收到了诺玛发来的为期十五天的休假通知,课表上每一位教授都收到了执行部部长盖章过的请假条。
有趣的是在休假通知上,诺玛一反平时公事公办的常态,十分生硬的嘘寒问暖林年的身体状况,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要修养好身体调整好健康的心态,末尾的PS附录里还亲切提醒他最近换季流感频发,希望他能减少外出次数好生休养避免生病。
这种明示如果林年还看不懂大概下一次来找他的就算校董会的人了,倒也是郁闷的很,在日本分部被软禁,回学校还要被软禁,彻底地闲置在了手枪腿和辣椒面味道日益浓重的寝室里,想来同行的曼蒂也受到了如此待遇,起码除了林弦这几天来看过他几次以外,曼蒂那妮子也是消失得彻彻底底。
不过也得亏林年的室友是我们亲爱的新闻部部长芬格尔·冯·弗林斯,这位出了名的狗仔和大嘴巴,所以就算足不出户被关在寝室里的林年也得以补习了在他离开学院的这一个多月里发生了的大事情,错过了哪些精彩绝伦的好瓜吃。
闲谈之余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当季的学生会主席,守夜人论坛热帖宠儿,恺撒·加图索。
这位贵公子可谓是被芬格尔好好地批判攻击了一番,用芬格尔的原话来讲就是:恺撒这坏东西简直不是人啊,上任新官神采飞,乍穿靴子腿高抬说的就是这种人!
林年起初还以为恺撒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天怒人怨、欺男霸女的事情,结果细细一问才发现这家伙做的事情比他想的还要更离谱一些。
只是前脚刚刚上任学生会主席,后脚恺撒立马就解散了舞蹈部,并且动用主席权力给学生会里增添了一个叫作“蕾丝少女团”的新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林年惊为天人,只觉得加图索家出来的人果然都是硬汉,毕竟真男人从来都不回避自己的性癖的。
这个疑似为恺撒后宫团的新部一建立就在学校里掀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选妃”热潮,团内由原舞蹈部部长叶卡捷琳娜担任团长,每一位团员都是穿上蕾丝白裙腿比你人还长的好女孩,精通探戈、芭蕾、拉丁、古典舞等舞系,在加入舞蹈团时全过程都由皇上...哦不,主席阁下全程监督考核,地点设在了安铂馆。
听说当日学校里赶赴而来参与蕾丝舞团考核的女孩在安铂馆外排起了望不见底的长龙,时逢二月倒春寒都能见到一群女孩不畏寒冷地穿上镂空白丝在安铂馆外面下腰练腿,一长串水一样的腰线像是提前撑起了来月春光的暖意。
简直是让人羡慕至极!
芬格尔毫不遮掩自己扭曲的嘴脸,在林年的面前痛斥这种类似古王朝皇帝选妃的行径,彻底表达出了穷汉子赤裸裸的仇富面孔。
林年苦笑之余也没对此作出什么评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反正主席阁下还没有婚配,又是单身,学校里的女孩儿们也有资格追求自己的幸福是吧?
——直到他又听芬格尔说有人还尝试去挖林弦加入蕾丝少女舞团时,林年转身提起棒球棍一脚就把寝室门给闷飞了。
还好芬格尔一个飞扑死死擒抱拦下了他把事情说清楚了...在知道林弦婉言拒绝醉心攻克和富山雅史研究的论文时,林年才终于勉强放下了棒球棍留了当任学生会主席一条狗命。
不过在“荒淫无道”创办蕾丝少女团之余,作为学生会的新上任主席恺撒还是做了很多正事的,譬如大刀阔斧的对学生会内部进行了改革,一晚上将整个学生会庞大的脉络理清,所有不需要、没必要的部门、开销一刀砍掉,调整支援分配到具有竞争力和潜力的地方。
....而这些所谓的“竞争力和潜力”,自然意在针对学生会绕不过的死对头狮心会。
在恺撒接手学生会后整个学生会都被这位加图索家族的继承人注入了一股蓬勃的能量,逐渐有学生发现整个学院的风气开始慢慢转变了,两个学生组织的抗衡开始弥漫起了一股浓厚的火药味洒在了漫山遍野,只需要一擦就会爆起熊熊的山火。
然而山火的爆发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跃起的火星正是3月初始,安铂馆的一场演讲。
举办人自然是恺撒,他在安铂馆进行了一次学生会的内部聚会,开展了一次半公开演讲,里面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以下这么一席话:
“上帝在游园祂的花圃时,有漫山遍野的红花野火般烧到祂的脚下,可世间之物除上帝外总非尽善尽美的,就算是同一片花圃里生长出来的造物也总会良莠不齐,上帝也总会仁慈地亲手将他们摘下——因为炫丽的花圃里不需要杂色的庸才。”
大概有脑袋的人都能听出恺撒在意喻着什么,毕竟那野火般的山花在3月时节就已经淹没到安铂馆的墙角了,所有赏花的人都被那一席话赋予了身先士卒的园丁精神,挥舞着剪子就要对脚下这片花圃大刀阔斧地开始修整。
如果说曾经的学生会和狮心会只是稍微看不顺眼暗暗里较劲,那么恺撒的登基就算是在白色的幕布上挥洒下了一个凌冽的“战”字,敲响了卡塞尔学院两个王牌社团的战争号角,一把火点燃了沉寂太久的学院了。
社团之间的战争并非像是武馆,最能打的站出来打上一场谁输谁闭馆走人,派系的胜利并非个人的胜利,学生会想要做到超越老派的狮心会,唯一能做的就是全方面、各方位的将狮心会的名字碾压在脚下,让整个学校冒尖儿的那一撮尽数都染上学生会的名字。
于是在学院里党派之间的较量开始潜移默化到学院生活中的每一处的,上到年级考核绩点top10榜单派系成员的占比率,中到大小赛事竞争派系代表队的得奖多少,下到课堂期间派系成员优秀表现的获得次数。
说实话,听到这里,林年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神似狮院和鹰院在争夺卡塞尔学院杯,至于为什么是鹰院,因为恺撒那家伙真有一只安东尼的猎隼...而且他本人的作风也是实打实的鹰派,挥斥他那张永远刷不爆的黑色卡片,不断地往学生会里增砖添瓦。
大量资金的注入一方面提升了整个社团的积极性,场地、器材、激励活动拔高至少两三个等级,开出优厚的条件招揽学院里的无组织派势力进入学生会,在不断壮大的同时皇帝一样的主席又以绝对的一个声音的统御将整个团体拧成了一块铁板。
恺撒以一个人的力量带着学生会掀起的这场斗争,就像是催化剂一样引诱着更多中立的学生参与进这抛头颅、洒热血的派系抗争里自证自己精英的名号。整个学生会也像是堡垒一样不断的堆砌力量只等着一个契机发力撞在狮心会这个老态龙钟的狮子身上,向前碾出新世代的车辙。
大概在小范围摩擦后,不久的将来会迎来一敲定胜负的决胜局了。
林年对学院里春意般蔓延的战火也持观望态度,他挺理解现在学校里这股风气形成的缘故了,毕竟卡塞尔学院里每一个学生都算是精英,终日的行课根本没法蒸发他们过剩的精力和热血,恺撒掀起的斗争就像是催化剂一样引诱着这些人参与进这场抛头颅、洒热血的派系抗争里自证自己精英的名号。
而在这场斗争中,林年本人自然也成为了隐藏的香饽饽。
起码就现在截止,在他回校的情报没有公开的情况下,他的寝室中每天收到的来自学生会和狮心会的邀请函都已经寄来了不下三十封了。
这些邀请函大多都是两个派系的下属成员寄来的,不少人都想尝试把学院里这位血统上的无冕之皇拉到己方阵营中来,为此让林年不胜其扰,每一天都有新的说辞、新的圆润可口的大饼画出来期望他咬上那么一口。琇書網
在寝室软禁时期林年其实压根插手不了这个火药味十足的局面,在寝室里他每天就刷刷论坛、背背课本、练练素振和影稽古,实在没事干就插上日本带回来的礼物那台PS3打游戏。
line上新加的上杉家主倒也是跟他一样闲得很,每次叫她上号必在十秒内回复一个“来了!”,联机一打就是半天,最后都是以可怜巴巴地“哥哥要拔我网线了”为结束。
——然后才是望眼欲穿的芬格尔上位了,这家伙对PS游戏机也眼馋的很想买很久了,但苦于囊中羞涩只能蹭林年的,这段时间被教训的好不凄惨但却又乐此不彼。
这宅男做派引得无数心怀野心之人扼腕叹息,当他们都以为‘S’级无心党派之争即将放弃的时候,结束软禁期的林年又冷不丁的在今天搞出了个大动静...
—
花园之间的鹅卵石路走到了尽头,林年停下了脚步,在不远处已经有数量过百的学生聚集在了学生会剑道部道馆的门口,视线统一落到了他的身上。
这些学生里除了实习的大四没有几个,从大一到大三鱼龙混杂但却格外有组织性的分成了左右两拨,黑色与深红色的制式服装透着一股严律感,以颜色区别出了此时学院里盛行的两大派系,学生会与狮心会。
见到提着鸡蛋饼的林年出现在了鹅卵石路的尽头,不少人悄然放下了手机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在手中尚未熄灭的手机屏幕上还现着守夜人论坛置顶标红的帖子:
《‘S’级宣告“比武招亲”!?一力抗衡两大社团,‘S’级最终究竟花落谁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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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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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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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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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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