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站在图书馆二楼的教室门口,在他走上二楼的走廊时,门前的几位教员和教授就注意到了他,等到他快步走过去时,林弦才从富山雅史的身后一步跨了出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林弦侧着头问面前的林年。
“3E考试。”
“为什么迟到?跟你同寝室的楚子航都没有迟到。”
“做噩梦了,浑身湿透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现在我能进去了吗?”林年说。
“不行。”
“...为什么?”
林弦没有回答只是贴近了几步,抬手帮林年解开了校服的的扣子,林年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外套扣子居然扣挪了一颗。
“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林弦理好扣子后,盯着面前的林年说。
“...我做了噩梦了。”林年终于把视线放到了姐姐身上。
“什么噩梦?”
“这个以后在讲,我应该迟到了。”他轻轻拥抱了一下林弦,算是道了早安,绕过了她走向了3E考试教室的大门口。
“如果有需要的话考试过后可以来心理部找我做做咨询。”一旁富山雅史的看着林年建议。
林年也只是粗略地向他点了点头就踏步走过了,在前面不远处曼施坦因教授和古德里安教授正并肩站在一起望着走来的他,两人的手中都抱着牛皮纸袋装着的考卷,封口印着“绝密”的字样。
“你迟到了。”
曼施坦因看着走来的林年古板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男孩是从不迟到的,准时准点得像一个机器,满足一切教授对好学生的幻想,甚至连执行部部长冯·施耐德那个严厉地像是荆棘铁鞭的男人都对其给出了完美的评价,好像除了优异之外找不到第二个形容词来赞美他了...可他今天居然在这个重要的关头迟到了。
“早上起来时间安排得并不妥当,所以耽搁了点时间。”林年点了点头。
“你应该知道这是3E考试吧?”曼施坦因似乎有些不安心,他跟林弦一样也一眼注意到了林年今天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你的室友楚子航跟我说你早上状态有些怪,我还担心你生病了。”
“没有...只是精神不太好。”林年深呼了一下,到现在他都还没彻底缓过神来,整个人有些不在状态。
“需要让我向诺玛申请你隔天考试吗?我们会像上次一样单独给你多开一个考室。”曼施坦因沉吟了一下提议。
“不用,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干脆直接考了。”林年摇头继续深呼吸了一次,把眼睛睁大了些,看起来似乎的确精神了不少。
“这次考试是会记入成绩的。”曼施坦因身旁的古德里安教授开口了,盯着林年说...林年也回看了他一眼,因为他发现从刚才开始这个教授似乎就一直瞪着他不放了。
“我会因为迟到而扣分吗?”林年问。
“不会,你是‘S’级,而‘S’级有迟到七分钟的特权,现在里面所有的人都在等你。”古德里安教授扶了扶眼镜带起了一丝微笑看着林年...可能是林年的错觉,他觉得这位教授看自己的目光一直都有些火热,像是饥渴难耐的乞丐见到了面包或是美女。
“为什么是七分钟?”林年避开了古德里安教授的视线。
“因为你现在只迟到了七分钟...快进去吧,所有人都在等你。”曼施坦因教授挡住了自己老朋友的视线,督促着拉开了教室的门,让林年走了进去。
林年抬手理了理头发,看着教室打开的门怔了整整两秒,才在曼施坦因欲言又止的担忧视线中迈步走了进去。
教室里果然已经坐满人了,每个人都坐在椅子前交头接耳地社交着,教室的窗户是打开的,窗帘被风吹得飘扬,外面学院内多见的红杉树高高地探出头来,风和阳光稀溜溜地吹着它们左右摇摆,坐在窗户边的撑着下颚百无聊赖盯着天上石青色云彩的红发女孩转过头来,在看见林年后挑了挑眉毛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立刻又闭上了,什么都没说出来。
林年在看见她的时候也挑了挑,不是惊于对方今天不拘一格的打扮,一身的白色,Hermes的白外套配白衬衫,像是要融进背景窗外的云里...他挑眉讶异的是对方的张嘴时缺的一颗牙齿,没想到自己自由一日的时候随便一肘击居然把这女孩的牙给打掉了...倒是挺不美观的。xǐυmь.℃òm
在林年走进教室的瞬间,前排一个大一新生看见他的脸后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差点都带翻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嘈杂声跳水般走了个弧线静到了底,无数双眼睛滴溜溜地盯着走到讲台上的林年。
林年也站定了脚步扭头盯着他们,视线缓缓落到了兀然站起的那家伙的脸上,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在自由一日的时候也打断了对方几颗牙齿,现在再见到自己是想寻仇?就算如此他也无所谓就是了,要找茬什么的挑现在不是摆明了想“被缺考”吗?
没想到盯住林年的这愣货没有爆出发言什么的,只是抬起了手拍响了两三个巴掌,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所有人都忍不住开始鼓掌起来了,手跟橡皮做的似的,拍得响亮透彻,让人想起小学时候校庆街上卖的塑料拍巴掌器,握着把柄可劲儿摇就是了。
对此阵仗林年也只是翻了个白眼,揣裤兜里的右手掏了出来随便压了压,就在掌声中走向了教室的后面,不少人都站起来给他让座他都懒得理会,径直走到了教室靠窗第二排的地方,在那儿的椅子上放了本《月亮与六便士》,邻桌的楚子航伸手把书拿了起来放在了桌上,他才一屁股坐了下去躺在了椅子上。
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放着个名牌,林年面前也有,那个名牌上写着:Richard·Lin,他在斜眼看了一眼后微微怔了一下,轻轻咂了一下嘴后面无表情地看向了远处。
“这么迟?”楚子航扭头看着完全躺在椅子上抱着后脑勺偏头望着窗外学院秋景的林年问。
“洗了个澡,又睡了一会儿,昨晚没睡醒。”林年打了个哈欠,无视了教室里的那些目光灼灼。
盯着他猛看的要么是自由一日挨了打不服气的,要么是彻底服气转为崇拜的,也有从一开始的崇拜再在论坛上刷到一些‘S’级的英雄事迹后转为爱慕的,大部分都是女生,脑补的多了也就失了真。
有过一面之缘的兰斯洛特和陈墨瞳也转头看着窗边看风景漫不经心的林年瞅,还能叫得上名字的还有被林年打掉牙齿的苏茜...好像三个人都掉了一颗以上的牙齿,可能正因为如此才对林年念念不忘了。
“不舒服吗?”楚子航问,“要不要请假?”
“不搞特殊。”林年说。
这时,教室的门也再度被打开了,曼施坦因拿着文件袋快步走了进来,目光如电般扫视全场学生,没有说半句话,嘈杂声和激烈的讨论声就自动地降了下来,直到归零。
大家都清楚,考试即将开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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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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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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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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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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