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着一群穿的时髦的年轻人手拉着红色的横幅、举着led牌迎了过来并且沿途发出尖叫和欢呼,这把林年惊的不轻:“这搞什么飞机。”
林弦只是微微怔了一下,就把林年拉开了,果不其然,这些狂热的年轻人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在他们之后之前头等舱里坐林年前面的金发女孩如今戴着口罩,被几个黑超左右包裹着,同行的那壮的跟健美教练似的壮汉在给金发女孩开路,把一切试图过来近距离触碰金发女孩的人都给拦开了。
“原来是接明星啊。”林年松了口气。
“要不然接你吗?其实我挺支持你出道的。”林弦笑了笑。
离开机场的大厅里不少人举着写人名的牌子,有接“Jackson”的,有接“绫瀬”的,还有接“金泰言”的,但就是没看见接林年和林弦的。
其实一路扫过来林年看见最多的牌子还是那些追星粉丝举着的“卡莱尔·卡佩”,他这才想起最近一部美剧《狩猎》很火,讲的是一群德州的年轻人被一个疯子绑架到了一块农田里玩大逃杀的游戏,里面一个十分英武的女配就是这个“卡莱尔·卡佩”,一头金发和唯美的面孔在全球都吸了很多粉。
“明星待遇真好啊,听说随便接一个代言就能赚很多钱呢。”林年站在大厅中央的行李转盘旁一边等他们的包一边望着不远处被粉丝层层包裹、寸步难行的金发女孩。
“但也蛮辛苦的。”林弦说。
“我也蛮辛苦的。”林年叹气:“你说我现在挤进去抢一张签名照能卖给那些狂热粉不,说不定今天午餐就能吃好些了。”
“别这么寒碜,你姐姐我前几天辞职的时候才结算了工资,有钱请你吃大餐。”林弦伸手用力揉了揉林年的头发。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粉丝真疯狂,你看那个男的,举着牌子就冲进去了。”林年看着人群中一个留着络腮胡的高大男人双手举着快写着“卡莱尔·卡佩,至生所爱”的白板拼命往里面钻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金发女孩的保镖也被这狗熊一样的家伙吓了一跳,可能是被这位热情粉丝的体格吓到了,比起当粉丝这个络腮胡男人可能当绑匪更有前途。
金发女孩实在按捺不住这家伙的热情,只能随手拿过油性笔在他的白衬衫上签了个名,这下这络腮胡男人才心满意足的从人群里退了出来,把白板放下擦掉了上面的字样,重新写了点东西缩去了角落举着。
这络腮胡男人实在是太过吸睛了,林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但在不经意扫了一眼那白板就再也挪不开眼了,因为上面新写着:【welcometoChicago,林年,林弦】
自己和林弦的名字还特地用的中文,字体虽然像鳖爬,但起码能认出来。
“不会吧。”林年忍不住再度审视了一番这位窝在角落里的络腮胡仁兄,人高马大接近一米九,头发看起来没怎么洗过灰扑扑的,身上的花格子衬衫领口更是还有番茄酱的污渍。
有一说一,如果这家伙这幅造型往机场门口一蹲,一天下来一蹲汉堡王的钱起码能凑够了。
林年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属狗的,自己的视线聚焦才过去几秒,对方察觉到了有人在瞅他,扭头过来看见林年和林弦眼睛一亮就举着牌子晃了晃,格子衫下白色T恤上的卡莱尔·卡佩的签名格外显眼,整体看起来格外喜感。
在转盘等到了行李,林年拎大包,林弦提小包,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张口招呼:“师兄?”
“芬格尔·冯·弗林斯,卡塞尔学院学生,想必你就是曼蒂师妹拜托我来接的师弟吧?幸会幸会。”络腮胡兄放下白板就来握住了林年的手,开口就是流利的中文:“才下飞机吧?辛苦了,辛苦了。”
林年心说不辛苦不辛苦,再辛苦哪儿能有您辛苦啊,接机的同时还兼职追星。
似乎是注意到了林年盯着自己T恤的目光,芬格尔扯了扯T恤说:“我不追星的,这是帮学校里其他学弟带的签名,我这人心软,实在是招架不住学妹们恳求的目光...”
林年看着被猛男汗水打湿的白T恤,很难联想拿到签名后那位师弟的表情,该是如获至宝还是弃若敝屣。
“感谢芬格尔师兄远道而来接我们,我是林年的姐姐。”林弦抬头向芬格尔说,面前这家伙一米八八的身材她得仰着头说话。
“幸会幸会,具体情况曼施坦因教授跟我说过了,我会带你们去CC1000次快车的。”这家伙鸡贼的上前来帮林弦拎过了小包然后握了握手,把小包全挂在粗长的胳膊上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潇洒迷人的笑容。
“芬格尔师兄辛苦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入学前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林年不经意间插入了芬格尔和林弦中间隔开了两人问。
“没有,入学培训会在列车上完成,无非是给你详情介绍一下我们学院的风土人情,再让你判断是否入学而已。”芬格尔说:“我听说你才16岁吧?这个年纪就入学的少之又少啊。”
“准确地来说今年满17,明年就18了。”
“两位吃午饭没有?飞机上快餐应该很难吃吧?我知道这附近有家汉堡王味道很好。”芬格尔搓了搓手。
“没事,不用耽搁,曼施坦因教授订的头等舱,快餐味道还算不错。”林年和林弦异口同声的拒绝了芬格尔的约餐邀请,因为他们两人丰富的经验敏锐的察觉出了这家伙是在试图白嫖他们一顿午餐。
“那...那算了。”芬格尔愣了一下神无奈放弃了从还没入学的学弟学妹身上蹭饭的想法。
出了机场,芬格尔轻车熟路的带着林年两人坐十几站地铁,再出站走了两个街区就到了火车站。
看着芝加哥火车站雄伟的穹顶,林年内心对这位师兄的感官不由好了许多。Χiυmъ.cοΜ
起码在带路上这对方是尽职尽责的——关键是这位芬格尔师兄够省钱,能地铁绝对不出租车,能走路绝对不公交车,路费完美压缩到了每人两个美刀以内!
感受到来自林年和林弦赞许的目光,芬格尔有些感动并且直言如果学弟能给学长一杯可乐学长就更感动了。
终于在林年舍得掏腰包给他了一杯可乐附赠汉堡后,他甚至还主动揽过了林年身上的几个大包挂在身上,比起林年在上飞机前自贬是骡子,大包小包的他看起来委实更像一匹好马。
在沿路上林年和芬格尔聊了很多,大多都是关于学院的,对于卡塞尔学院林年有很多的疑惑,如今又见了一个卡塞尔的学生,还是里面老油条,必然想在入学前多多了解情况。
“芬格尔师兄在学校里跟着哪个导师?”林年问。
“古德里安教授,是个有趣的老头,大家都挺尊敬他的,只是偶尔有些脱线。”芬格尔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怀疑他以前的旧病没好,他跟曼施坦因教授是病友。”
“病友?”
“他们出自同一个精神病院。”
芬格尔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有那么一瞬间林年想扭头坐飞机回国。
“学校离城区很远吗?”林年按耐住心中的惊惧问道,主要是他担心卡塞尔学院其实是某家芝加哥有名的精神病院,来面试自己的曼施坦因和曼蒂其实是里面出逃的病人!。
“有些远,曼施坦因教授跟你介绍的时候应该说过,我们学校在山里,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都只能坐CC1000次快车去,不然就只能坐直升机进去了。”
嗯,山里的精神病院,感觉更有恐怖片气息了。
“你们其实已经错过下班学期的开学日了,这一趟快车是曼施坦因教授专门来接你们才派的,不然阶级不够只能老老实实等几天后的下一班列车来。”芬格尔吸了口可乐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沾着油脂的发车表给林年看。
发车表上有着半朽世界树的校徽,同时还有明确的发车时间,看起来的挺正规的,这让林年定了一下心没有当初拉着林弦落跑,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芬格尔话里一些古怪的词:“你刚才说阶级?”
芬格尔咬着可乐吸管说:“我们学校是贵族学校,所以自然奉行贵族制度,就像是英国五等爵位一样。有的人阶级高在学校里享受到的特别待遇就更好,阶级高的学生可以让晚上厨房给你加班送宵夜....当然也有人阶级像是农奴,食堂给什么他吃什么,只管不饿死能继续下地...”
“那师兄你哪个阶层的?”
“师兄我曾经也风光过...”
“我懂了。”林年点头不再多问。
一言一句的,芬格尔领头三人刷了磁卡票进了候车厅,林年还想去看时刻表,芬格尔直接拉着他就往VIP通道走:“曼施坦因教授应该等不及了,你们一落地车应该就已经到了,走这边直接上车。”
“这么便捷。”林年回头看了眼候车厅里拥挤的人群,相反贵宾通道这边人可罗雀,不经感慨如果春运的时候能这么方便就好了。
芬格尔带着他们穿过VIP通道,检票口前站着个穿墨绿色列车员制服的人,手里拿着个刷卡机微笑的看着他们走来。
“林年先生,列车已经入站等候多时了。”列车员一口叫出了林年的名字,看起来芬格尔说的不错,这趟列车的确是专门来接他的。
“这位也是卡塞尔学院的人?”林年有些惊讶。
“卡塞尔学院98级毕业生,历史系。”列车员微笑着说。
林年和林弦对视一眼,看起来卡塞尔学院包分配这事儿还真不假,起码这不就在芝加哥火车站里见到了一个毕业分配生吗。
“还有我呢。”芬格尔有些不满列车员唯独不提他的名字:“好不容易走一次VIP通道,就不能享受一下被人尊敬的特权吗?。”
“芬格尔今年你能攒够绩点成功毕业吗?听说学院里又在考虑下调你的等级了。”列车员看着芬格尔拿车票刷过,刷卡机亮起绿灯,“嘟”的一声。
“我都到‘E’级了,难道‘E’级不是学院里最低的阶级了吗?我还能凿穿地板吗?”芬格尔苦着个脸。
“装备部能凿穿湮灭之井,你未必不能凿穿地板。据说他们准备新增一个‘F’级,能成为每一次刷新评级下限的人,你应该与有荣焉啊。”列车员说。
“原来农奴都还不是我的底线,我还能变身成骡子...学院给骡子管饭吗?”
“这要取决于食堂里给你打饭的工作人员是不是土耳其人。”列车员说。
“只有叫阿凡提的土耳其人才喜欢骡子!其他土耳其人只喜欢驴肉火烧!”芬格尔不满的大声嚷嚷,看起来已经十分成功的把自己代入了一只骡子。
林年把车票划过刷卡机,绿灯亮起,刷卡机响起了一段有节奏的蜂鸣。
“居然是‘A’级,果然曼施坦因教授的等待是值得的。”列车员眼睛微亮转头过来停止了跟芬格尔嘴贫。
“‘A’级?师弟发达了啊,我一直听曼蒂学妹说你很不错,但没想到居然是‘A’级啊。”芬格尔也显得很意外。
“A级就是最高了吗?”林年好奇地问。
“上面还有‘S’级,不过只有校长才是‘S’级。”芬格尔解释说。
“不,不只,‘S’级有更多,但不超过十人。”列车员竖起手指摇头更正。
“难道是校董会那群家伙?”芬格尔疑惑地说:“那群老家伙还能滥用职权给自己提高权限的吗?”
林弦划过车票,绿灯亮起后响起了“叮”的一声。
列车员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说:“居然还有新的职工。”
“职工?”芬格尔愣了一下看向林弦,他以为两人都是新生。
“曼施坦因教授特聘的。”林年为林弦解释说。
“学院近年很少外聘职工了。”列车员点点头。
“我记得上次外聘的职工是那群海豹突击队的人吧。”芬格尔说。
海豹突击队?
林年愣了一下,什么学校会聘请那些暴徒当职工?难道是拿来当保安吗?他想了想却没问,芬格尔和列车员也没解释。
列车员带着三人上了月台,漆黑的高速列车停在铁轨上,银白色的藤蔓似纹路在车头边向后延展。正常的列车是不会有这些纹路的,这装饰更像是被芝加哥城区里那些爱好街头艺术的年轻人加工过一样,只是加工CC1000次快车装饰的是更加大师级别的人物。
在华丽车头唯一打开的车门前,有光线晃了晃林年的眼睛,看去后才发现,那是曼施坦因教授站在阳光下看着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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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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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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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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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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