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那边遇到了点麻烦,不过不需要担心他,他会自己处理的,一向如此。”施耐德说罢后默默转身拖着挂氧气瓶的金属小车走向办公室的大门。
0在他路过曼施坦因的时候他的右臂忽然被对方扯住了衣袖,金属小车骤然停下响起了轻微的碰撞声,扭头之间铁灰的瞳眸中倒影出了曼施坦因阴晴不定的脸色。
“还有什么事情吗?”施耐德问。
“你最好确定你告诉我的消息没有出错。”曼施坦因低声说道,声音里头一次带满了刮骨的冷厉...极少有人敢对执行部的部长厉声相待。
“的确有人盯上了那份文件,消息属实。”
“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曼施坦因嘶声说,他现在的语气和态度跟之前与林年通话时的平和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翻转,“你知道我是因为你的哪句话才下定决心帮你的。”
办公室的气氛降至了冰点,像是每一次呼吸都有结冰的刺扎入喉咙里让人坐立难耐。
施耐德沉默了几秒,然后盯住曼施坦因的双眸,然而锋锐的目光却没有使得对方退却半步,这才微微错开了视线淡淡地说,“那份文件的确跟林年有关。”
“你为什么知道?”
“因为这项任务我是直接负责人。”施耐德冷声说,“我不能透露你太多情报,但如果这份文件送到校董会的手中,你的学生就会惹上大麻烦。你以为为什么这些时间里校董会一直在冷藏他?为的就是等这份文件送到他们的手上进行盖棺定论!”
“他是我的学生,你为什么那么紧张,甚至不惜透露‘SS’级任务的详情给我?”曼施坦因紧盯施耐德。
“我不希望校董会的误判会使得执行部缺少一个有史以来可以称得上‘最强’的战力。”在这间办公室的私人对谈中,执行部部长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以‘最强’两个无论什么时候都算是溢美的词来形容林年。
“就算是曾经的希尔伯特·让·昂热比起他的战绩都逊色三分,‘夏之哀悼’的时候梅涅克·卡塞尔、昂热和一众秘党的得力干将死在了疑似天空与风之王的四大君主手中,而今天,却有可以正面杀死同样是四大君主的混血种诞生了...我不希望这样优秀的手下因为秘党内部的猜忌而走上歧途。”
“你对他这么高的评价?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他。”曼施坦因说。
“我个人并不是很喜欢他的作风,但我不会否认他的个人能力。”
“这算什么...”曼施坦因低声说,“一个不愿意失去部下的部长和一个不愿意失去学生的导师合作对校董会想要的东西有所图谋?总不会那份文件被人盯上也是你编造出来的谣言吧?如果这个任务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巴掌的人数知道,那么究竟是谁查出了任务风声泄露的这个情报?”
“一个神秘人。”施耐德说。
曼施坦因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不会重复第二次。”施耐德说,“有人匿名向执行部寄了一封跨洋信封,这个特殊的信封上印着17个邮戳,经历了多达七个国家,辗转过多个邮局时多次投递时加盖的。在里面用报纸捡出的文字拼出了一封完整的信,内容提及了这次任务。”
“报纸文字拼出的信?这么谨慎,内容具体是威胁还是什么?”曼施坦因皱眉。
“一个时间,一个地点,一个人物。”施耐德说,“...有人在警告我们任务的文件会在什么时候遇到袭击。”
谷</span>“诺玛查不到信件的最初来源吗?”
“这已经不重要了,送信的人没有留下半点蛛丝马迹,看起来十分清楚我们执行部的调查手段。”
“有没有可能...”曼施坦因忽然睁大眼睛。
“如果有内鬼我会自己清查清楚的,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份文件才是紧要关头该办的事情。”
“运送文件的专员是雷蒙德是吧?他什么时候到林年在的城市?”
“大概后天BJ时间早上10:00的时候。”
“这么快?”曼施坦因深吸了口气。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他今晚就能抵达中国。”施耐德冷冷地说,“林年那边已经开始出现状况了,在电话挂断的时候你也听到了,很有可能就是藏在那座滨海城市里的混血种组织因为中午那座废弃医院的事件顺藤摸瓜到他的身上了。”
“你就不应该派他去打草惊蛇的,楚子航可以搞定那群家伙,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你误判了形式!”
曼施坦因是在青铜计划中见过楚子航的实战表现,可以说大部分执行部的专员都不一定比得上这个尚未毕业的大二学生。他并不觉得一场普通的绑架案能威胁到那个人形自走汽油凝固弹投掷器,要是楚子航愿意全力爆发的君焰甚至能炸穿那栋废弃医院的大楼!
“我真的误判了形式吗?现在看来所有计划不都按部就班地在成功进行吗?”施耐德顿了一下,轻声问道。
他走过了曼施坦因的身边,金属小车的轮毂继续摩擦着地面向着大门驶去,“有些时候按部就班地搜索是比不上打草惊蛇的,敌人在明我们在暗,他们不清楚我们的手腕和实力就会进行误判,从而认为是我们先露出了马脚。”
曼施坦因看向自己手中的手机,在施耐德示意摄像头后的诺玛打开这所房屋的封锁时,冷风从打开的大门后吹进了曼施坦因的领口让他遍体生寒打了个冷噤,“你让林年去‘救’楚子航不是担心自己的学生,而是为了让他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这个计划你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
“然后那群人自然就会找上他,与其等到那信封中的袭击预言成真,不如我们先出手解决掉危险的来源。”施耐德右手拉开着门回头看了一眼曼施坦因,“原本这项工作应该由楚子航来完成的...但根据诺玛早前的汇报,他在今天中午的任务结束后申请了心理咨询,所以只能让林年动手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林年如果遇袭会把他身边的人牵扯进来!”曼施坦因死死盯住施耐德,但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回应自己,只是站在门外冷漠地注视着他。
恍然之间,曼施坦因想起了...似乎施耐德之前说过,那群混血种组织最近的活动是以控制豪绅权贵的手段来扩张自己在暗处的影响力和势力...今晚跟林年在一起的苏晓樯的父母不正就是当地最大的豪绅吗?
“这算是在帮他的忙,而不是利用他。”施耐德说,“迟早那群人都会找上苏晓樯的家长,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林年亲自处理这件事呢?”
所以在苏晓樯母亲生日的这一天,楚子航正好进入废弃医院陷入绑架事件,林年正好也被牵扯了进去,而在晚上等待着他的还有一场家庭晚宴...一切的巧合其实都是必然。
“放宽心回去睡一觉...不,你不能睡觉,我差点忘了。”施耐德在关门前最后看了一眼曼施坦因,“今天的值班教授是你,好好工作曼施坦因,那边的情况如果有了新的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大门关拢了,隔绝了内外的视线,只剩下曼施坦因站在办公室内右手拳头无声无息地攥地发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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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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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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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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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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