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刘卓富却有点恼羞成怒。
这小兔崽子,一天天怎么就没个正经的呢?跟谁学的呢!?
弄的老刘一上午都没个好脸色,背着手踱来踱去,看谁不爽就狠批一顿,像个炮仗筒,一点就着。
结果,十四班怨声载道,把过错都算到了齐磊身上,就差没圈踢她了。
董伟成突然说话贼利索,“特么的,班头出的什么馊主意,日子更难过了吧?”
而女生那边也被殃及,他们干的活和男生不一样,在各各教室擦玻璃。
本来是边玩边擦,还挺开心,结果被老刘发现了,虽然没臭骂吧,但脸色也不太好。
中午的时候,徐小倩、程乐乐她们还奇怪,“什么情况,不就是一个职称吗?还没缓过来呢?”
卢小帅咋呼着,“这哪是职称的问题啊?”
对着徐小倩告状,“管管你家小老爷们哈,要给老刘介绍什么对象,他特么也想得出来?”
徐小倩一听都惊了,登时和程乐乐一左一右地围了上来。
女生嘛,都爱八卦,比齐磊还兴奋呢!
“咋回事?”
齐磊嘿嘿一笑,“我就觉得老刘和罗漂亮挺般配的,所以就……”
两人对视一眼,“哦去!还是罗漂亮?”
更兴奋了。
可是细一想,“难度有点大吧?”
程乐乐皱眉道:“就小罗老师那个条件,那看上老刘吗?”
罗艳啥条件就不用说了,要长相有长相,要性格有性格。据说,罗艳他爸还是下面一个乡的领导。
总之,条件很好就是了。
而反观老刘,农村出来的,个头还不高,还一本老正的。
也就长相……好吧,长相看时间长了,还是挺耐看的。
程乐乐觉得不太可能,“差距太大了,小罗老师眼光多高啊?老刘没戏!”
对此,齐磊和徐小倩都没搭理她。
程乐乐就那样儿,说起别人来一套一套,结果自己还不是倒追吴宁?
依去年的情况看,她和吴宁差距还大呢!
“那不一样!”对此,程乐乐自有说辞,“吴小贱起码…帅啊!”
说的齐磊和徐小倩没脸见的白了程乐乐一眼,这傻妞有点逐渐“寇化”的趋势。
越来越像寇仲琪了呢?
不过话说回来,徐小倩其实也不太看好,“主要是老刘那个性格。”
当班主任挺好,贼正经,颇具革命气质,可是处朋友……
“老刘还是不太讨喜的。”
“不怕!”对此,齐磊却是很乐观,“可以教嘛!?”
“……”
“……”
两人有点懵,“教班主任?”
这时,董伟成、卢小帅他们也围了上来,听班头吹牛皮。
而难得有这么个机会,齐磊索性挑点干货说道说道。
“处大象嘛,无外乎,胆大、心细、脸皮厚!”
“切~~!?”
大伙一甩手,一点都不新鲜。
胆大心细脸皮厚,在这个年代可能是新鲜词儿。可是在十四班,真的不新鲜。
有齐磊呢,这种后世的臊话,早就烂熟于心了。
评论别的班哪个女生,时不时的起哄,必然要冒出一句,胆大心细脸皮厚来,都是跟齐磊学的。
你现在还扯这个,有意思吗?
卢小帅撇嘴鄙夷,“行了行了,知道了。大胆表白、细心观察,百折不挠呗?弄点没听过的行不?”
却是齐磊很是惋惜地看着卢小帅,“你啊,危险了,这辈子找不着真爱!”
“去你的!”卢小帅瞪眼,“咒谁呢?”
齐磊则一脸诚恳,“肤浅了,理解的肤浅了啊!”
大伙儿皱眉,“啥意思?”
齐磊,“关键是你们没理解这三条的指导精神啊!”
卢小帅,“那行,你给我们吹吹,到底是个啥指导精神?”
齐磊咋呼着,“这么说吧!”
“胆大、脸皮厚,咱就不谈了,咱就拿心细举个例子。”
看向一帮小老爷们儿,“提到心细,你们能想到什么?”
董伟成挠头一琢磨,“那就是仔细观察呗,有啥的?”
“喜欢吃啥,喜欢什么歌、什么电影,投其所好呗!”
齐磊,“说你肤浅了吧?”
卢小帅不服,“那还能咋地啊?顶多也就观察心情,寻找时机呗?”
却是齐磊还是摇头,看向别人,希望他们能给出一个不同的答案,可惜,在这方面,卢小帅和董伟成已经算是心眼儿多的了。
其他人?连个概念都没有。
天天念叨胆大心细脸皮厚,也只存在于口号,如果让他们往深了去想,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其实这和后世大多数人一样,啥都知道,可是,啥都不明白,也仅限于知道。
后世,都知道胆大心细脸皮厚,都知道好女怕缠郎,可一实际操作,就都拉跨了。
齐磊琢磨着,怎么能让他们开窍呢?
“这么说吧,你们所说的心细,那不叫心细,那叫基本操作。只要不是个傻子、直男癌,谁都做得到。”
卢小帅瞪眼,要吃人:“你再骂!?”
齐磊,“收收吧,还听不听?”
董伟成:“听!哥你快说!”
齐磊,“咱就拿罗漂亮举个栗子哈!啥叫心细?”
“打个比方,罗漂亮今天做了一个新发型,还染了颜色。”
董伟成抢答,“那肯定要夸啊!真好看,真适合你!”
齐磊,“夸是必须的,可是除了夸,你就想不到别的?”
董伟成把脑袋摇的生风,“那还能干啥?”
其他人大概也和董伟成差不多。
齐磊悠悠一叹,“唉,无知的少年们啊!”
“真正心细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基本操作就能做到你们想到之外的两个方面。”
“哪两个方面?”
齐磊,“第一,从她发型的款式和颜色,猜测她最近的心情和选择。”
“……”
“……”
“第二,记住日子,计算她做发型的时间,隔一段日子,你可以大体算出她头发生长的速度。等头发没型的那段时间,你可以来一句,你该去做做头发了。或者有意无意地根据她的穿衣风格,推荐一个适合她的发色、发型啊!万一采纳了,那印象多深刻?”
“……”
“……”
“……”
大伙儿有点懵,“还…还有这操作吗?”
而齐磊还没说完呢,“这还只是基本操作。”
董伟成呲牙,“那那那那那,那啥是进阶操作啊?”
齐磊,“假如她采纳了你的意见,换了你说的发型发色,你是不应该备两根搭配发色发型的头绳、发卡之类的啊?顺手不就送出去了?”
“假如工作忙,她没时间做头发,你是不是也可以送个发箍、发带之类的,帮着遮掩一下啊?”
“……”
“……”
“……”xǐυmь.℃òm
班头儿有点升上大气层的味道了!
董伟成呲牙咧嘴,难怪人家和徐小倩是一对儿呢,这特么谁受得了?
徐小倩也在思考,难怪他当时那么溜,原来全是套路。
程乐乐也在想,难怪吴小贱这么快就把老娘追到手了,没少下工夫啊!
好吧,程乐乐脸有点大,明明是她追的吴宁。
推着自行车悄悄跟在后面的…刘卓富。
老刘可没偷听,他是正好路过。
结果,正好听见这帮小混蛋聊不应该聊的,而且正好是聊他。
刘卓富哪忍得了?本来已经要暴走了,你们他娘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可是仔细一琢磨,心细?是,是是这么个细法吗?
陷入了沉思。
这边大伙儿都听入迷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未来脱单可期!
卢小帅一把拉住齐磊,“哥!还有吗?”
齐磊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你得学会举一反三啊!”
卢小帅,“那你多举几个,我也多反几个!”
“好吧!”齐磊难得有兴致,“再给你们举个例子,罗漂亮也是在校外租房,对吧?”
“对啊!”
罗艳的家不在尚北,所以也租房,而且离刘卓富租的房子不远。
“小罗老师一个人住,假如找老刘找帮忙换煤气罐,如果你是老刘,你怎么做?”
卢小帅想都没想,“帮啊!肯定帮!”
而且举一反三,“得顺便检查一下煤气灶是不是漏气,好不好用。”
齐磊,“还有呢?”
卢小帅,“记下换煤气的时间,计算什么时候用完,下回不用罗漂亮开口,咱就得提前预判啊!”
齐磊,“还有吗?”
卢小帅:“……”
“没了,还有啥?”
齐磊一唉,“这回不光得计算什么时候用完的时间,你还得计算什么时候换煤气罐儿的时间!”
卢小帅:“???”
大伙儿:“???”
刘卓富:“???”
打个比方说,“罗漂亮午后来找你换煤气,你屁颠屁颠就去了。”
刘卓富在身后暗骂,“你特么骂谁?谁屁颠屁颠的了?我可没有!”
齐磊那边还在咋呼着,一脸戏谑:“结果,你屁颠屁颠的去了,也麻利地换完了。”
“然后呢?一看时间,下午一点多。你咋办?活干了,话没说几句,更没时间交流,你甘心不?”
卢小帅把脑袋摇的生风,“那不甘心啊,机会难得呢!”
齐磊,“不甘心你又能咋办?往那一坐不走了?”
卢小帅:“……”
大伙儿:“……”
老刘:“!!!!”
齐磊,“所以,这个时间就不对啊!心细心细,你得算计啊!”
“她午后来找你,你不会找个托辞,说有事儿,晚点过去。”
“然后,四五点钟过去换了煤气罐儿。咦?正好是饭点儿了,好巧啊!”
“就算没那意思,出于礼貌,她也得留你吃个饭吧?”
老刘什么想法暂且不知道,反正大伙儿是惊了。
董伟成由衷一叹,“细,还是你细哈!”
“滚!”齐磊瞪眼,“我是个粗人!”
“……”
“……”
“……”
众人沉默,但是,徐小倩恶狠狠地拧了齐磊一个“十二频道”,疼的齐磊呲牙咧嘴。
咋了?他侮辱我!
笑闹过后,这回卢小帅也开窍了。
“对哈,帮了忙,还能一起做饭,一起吃饭。吃了饭,还不能马上走,否则多不礼貌?好像就为了一顿饭似的。”
“还得坐一会儿,这里外里,不得两三个小时!?”
齐磊宠溺地摸了摸卢小帅的后脑勺儿,“你很有前途,比老刘强多了!”
刘卓富:“!!!”
暗恨,小齐磊,你给我等着,一天天净琢磨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是,刘卓富终究还是没打扰这堆小混蛋。
趁着注意力都在齐磊那里,适时的停了下来,等他们走出校门,才骑上车子呼啸而走。
回到家,刘卓富还是心续难平,这帮混蛋,简直无法无天,编排起老师一套一套的。
已经想好了,以后肯定没他们好日子过,还敢开我的玩笑?找死!
再说了,我刘卓富是你们说的那种人吗?不钻营,顺其自然才是我老刘的至高境界啊!
简单地做了个炒青菜,胡乱吃完,正准备眯一小会儿,下午还得去学校。
结果,大门外传来了罗漂亮的声间,“老刘,开门!!”
两人住的近,又是大学同学,去年寒假补课,罗漂亮一个单身女人的家也不太方便,还是拿老刘这里当课堂,所以罗漂亮一点都不生疏。
老刘去开门,一见罗漂亮,登时眼前一亮。
今天罗漂亮休息,上午显然是去做头发了。
做了拉直,而且染了一个暗红色,几乎和黑发差不多,但是阳光下能闪出酒红的光泽。
鬼使神差,长直发…暗红色…这是啥意思呢?
可是,马上就回过魂儿来,他娘的!小混蛋的话也能信?
不过,一边这么想,一边算计,今天是八月七号…
嗯,八月七号!下次再做头发得九、十月份了。
面上依旧一本老正,“咋了?有事儿啊?”
罗漂亮脸色一苦,“又没有煤气了。”
“哦!”老刘登时要就跟着她走,“我帮…”
可是,步子还没迈出去,“我帮你换不了啊?”调儿都是带拐弯儿的。
罗漂亮一怔,“怎么?有事儿?”
老刘咬牙,“有事儿!学校那边还没忙完,得早过去。”
罗漂亮一听,虽然没有失落,但还算理解,“那你忙你的,我自己想办法。”
老刘一听,“不用不用!我下午回来的早,回来帮你换,又不耽误做晚饭。”
罗漂亮一想也对,甜甜一笑,“那就麻烦你了。”
老刘大方道:“小事儿,四点吧!四点你跟家等着。”
罗漂亮,“行!”
老刘乐了,心说,这可不是和齐磊学的哈,我本来也是下午有事儿,这就要走。
而且,老刘举一反三的本事可比卢小帅强太多了。
“中午饭还没吃吧?”
罗漂亮,“没有煤气啊!”
刘卓富,“那在我这对付一口吧!”
罗漂亮一听,赶紧摇手,“不用不用,我巷子口对付一口就行。”
老刘不容有疑,“进来吧,我也没吃呢!”
一听老刘也没吃,罗漂亮就不推辞了,起码不算太麻烦。
于是,老刘中午吃了两顿,吃完都一点多了。
送走罗艳,就去了学校。下午盯了齐磊他们一会儿,也没收拾他们,主要是没心情。
四点多,活还没完,就把齐磊叫到身边,“盯着点!”
然后掉头就走,可是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警告齐磊,“不许再胡说八道,否则我和你没完!”
齐磊还挺奇怪,我胡说八道啥了?
这边老刘赶到罗艳家,帮着换完了煤气。
咦?正好五点了,真巧啊!
罗艳中午就在老刘那吃的,现在有煤气了,当然得还回去。
“晚上别做啦,在我这吃吧,算是答谢!”
老刘自然不会推辞,但是却是接手了厨房,由他来做的饭。
无他,罗艳毕竟有点大小姐的养尊处优,虽然这个年代的大小姐还不像后世那么夸张,可是做饭确实没有老刘做的好吃。
起码在厨房,罗艳只能打下手。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把饭做了。
这顿要比中午丰盛许多,老刘也是使出浑身解数,做的色香味俱全。
吃饭的时候,罗艳一个劲儿的感叹,老刘的手艺比她强多了。
结果,老刘借机来了一句,“要不这么着得了,伙食上咱俩搭个伙儿?我顺手做两个人份儿,你按月给我交伙食费!”
本来罗艳听到这个提议还有点不好意思,可是老刘说给伙食费,登时心宽不少。
第一,多一个人的量确实不费什么事儿。
第二,……
她做的饭也确实有点一言难尽。
外人都不知道,罗艳自己做饭的时候,简直就是鸡蛋开会。
蛋炒饭,鸡蛋西红柿,鸡蛋炒黄瓜,鸡蛋羹,翻来覆去就这四样儿。
最后,抿着嘴,一副假装为难,迁就老刘的样子,“行,那别和我客气,多要点伙食费!”
老刘呲牙一乐,“放心,少不了!”
心中得色,什么乱七八糟的心细这个那个的,我这不比他那强多了!?
吃完饭已经六点多了,刘卓刘又坐了一会儿,帮罗艳收拾了餐具,聊了点学校的事儿。赶在天黑之前,很识趣的走了。
罗漂亮把他送到大门外,回身沉思,哑然失笑。
今天的老刘,觉得和以前不太一样呢?
第二天上班,路过报亭,刘卓富鬼使神差地整了本儿女性杂志。监督大伙儿干活的时候,一个人猫在墙根儿看。
好吧,他是看到里面有教女生颜色搭配的文章。
结果,被搬砖的齐磊给看见了。
绕到后面,贱贱地来了一句,“看啥呢?”
少女杂志?老刘这么娘的吗?
却是不知道,老刘正心疼呢!特么的,花好几块钱,结果上当了,里面啥有用的都没有。
随口来了一句,“暗红色,配啥颜色的发卡啊?”
说完才发现不对,回头一看是齐磊那张贱兮兮的大脸,划拉把书合上,“你不干活……”
齐磊嘿嘿贱笑,“休息,休息了。”
把老刘生生给怼了回去。
还不见外地凑到老刘身边,“找啥呢?我帮你参谋参谋?”
老刘又红了脸,“办,办公室看见的,闲着没事儿翻一翻。”
“哦~~!”齐磊挑眉撇嘴,刚刚他都看见了,老刘在翻颜色搭配的文章。
不过,好像杂志里写的不太对口味,讲的是唇膏和肤色的搭配。
也不拆穿,假装很懂,“这都是瞎写的,这事儿我熟啊!”
老刘想让他赶紧滚,“一边呆着去,别哪都有你!”
齐磊,“你看看!”
显摆道,“就拿罗漂亮,不!小罗老师来说吧!”
“早上她来学校,我都看到了,暗红的发色吧?她那个直发,不能配发卡的。”
老刘一怔,这方面他还真不懂,下意识问了句,“那配啥?”
齐磊,“得配合眉色!”
老刘,“眉色?”头回听说啊?眉毛不都是黑的吗?
齐磊,“我听一学画的朋友说的,皮肤白的人,什么颜色都能驾驭。不过,暗红发色属于暖色调,配红棕色眉笔,同样是暖色调。”
“绝配!”
点到即止,掉头就跑,都不给老刘使威风的机会。
老刘也没心思管他,心说,是吗?中午就跑一商店,买了几个发卡,还有一根眉笔。
结果算是开了眼界了,原来眉笔啥的,还真分很多种颜色,确实有红棕色的。
晚上,罗艳如约来家里吃饭,老刘顺手拿出一个袋子。
“给我妹买发卡和眉笔啥的,结果拿错了,给我整个红棕色的,这她可咋用?”
老刘的妹妹才上初中,在下面乡里,确实没法用。
“正好,这颜色好像和你的头发挺配的,都是暖色调,拿去用吧!”
罗艳疑惑,“是吗?我还真没研究过。”
吃过饭,罗艳回到家,心里好奇,把原本的黑眉色洗掉,拿老刘送的涂了两下。
你还别说,和发色一搭配,登时柔和了不少。
而且颜色很淡,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艳。
总之,很不错,很喜欢!
没想到,老实巴交的老刘居然还懂这个?
好吧,老刘虽然事业受挫,职称在那悬着下不来。而且他不知道,更大的事业危机也在等着他。
可是感情上,却有点柳暗花明的苗头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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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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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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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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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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