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和齐磊来说,与其说成是华尔街联盟挖角EUVLLC,把硅谷赶出去。倒不如说,是鲍尔森和齐磊在合力瓜分光刻机产业。
现在的结果,对两个人来说是最好的。鲍尔得到尼康,佳能又因为受到鲍尔森的恩惠,且日本的尴尬境地与鲍尔森产生暧昧。
至于阿斯麦,原本鲍尔森是想把贪婪进行到底的。
可是,齐磊那个电话里莫名其妙的一怒,鲍尔森就已经明白了,他这个“伙伴”不是轻易能打发的,他在要属于他的那一份儿。
而当老鲍真正入主EUVLLC之后,阿斯麦开始玩心眼儿,想抱大腿的时候,再加上罗西高调的在欧洲不断走穴,鲍尔森又悟了。
原来,这就是齐磊想要的东西。
于是,鲍尔森想都没想,就把这份大礼送了出去。
不仅仅是不花钱的白送人情的问题。
假如我们站在鲍尔森的角度,如果留下不行,那是让阿斯麦回到欧洲成为威胁,还是顺水推舟交给齐磊这个伙伴儿呢?
这笔账,老鲍算的很明白。
这也是他为什么公开表示,哪家欧洲企业敢和阿斯麦合作,他就搞谁的原因。
你看我这个伙伴儿够体贴吗?现在欧洲和阿斯麦都没有选择了,就只能和中国人合作。
总之,这笔堪称肮脏的交易,在齐磊和鲍尔森的默契之下完成了。
也别觉得不公平或者委屈,这个世界哪有公平?只要你有实力,你就可以操控这个世界。
事儿办完之后,鲍尔森还贱兮兮地给齐磊打了个电话。
语气卑微,“齐,我送你份大礼,阿斯麦那家破公司放回欧洲终究是不放心啊!所以,我甩给你了哈!”
齐磊一听,笑的比鲍尔森还贱,比鲍尔森还卑微。
“啥!?我说鲍大爷啊!.Uncle,鲍尔森!你这就把我当外人了是不是?”
“咱俩这关系,你玩什么乱七八遭的呢?不要!真不要!!”
“有尼康咱们就稳了,还要阿斯麦那个拖油瓶子干什么?不要不要!”
鲍尔森,“拿着!我是真不想留它在EUVLLC,看着就别扭,你得帮我消化了它!”
齐磊,“这…不太合适吧?”
鲍尔林,“我说合适,就这么定了!”
又加了一句,“还有一个事儿,现在EUVLLC是咱们的了,咱们自己人说了算了。”
“丑话说在前头,你可得捧我的场哈,赶紧让三石加入进来!到时候,咱们这合作不就更紧密了?”
“你可别再和我客气了,以前想进去进不去,现在不就一句话的事儿!?”
齐磊一听,沉默片刻,艰涩地摇了摇头,艰涩地回绝:“不行!这样一来,我更不能给你添麻烦了。”
“三石还是不加入了,要避嫌的嘛!”
鲍尔森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这是干什么?中国话怎么讲?见外了不是?不行!听我的,三石得加入进来!”
齐磊则眼珠子一立,义正辞严,“好了!这件事不提了,三石是绝对不会加入EUVLLC的!”
那边鲍尔森明显很遗憾,“真不加入?”
齐磊也很真诚,“真不加入了,谢谢你的好意!”
“况且,加入不加入有什么区别吗?”话锋一转:“你那边研究出来的技术,还能给我设门坎儿是怎么着?”
鲍尔森眼皮跳了跳,咬牙切齿:“应该不能吧!?”
“当然了,我是不想给三石设门坎儿的,不然咱们拿下EUVLLC还有什么意义呢?”
“齐,我们是最亲密的战略合作伙伴!”
齐磊一听,连连点头,对这个回答似乎很满意。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那我就…我就看看阿斯麦是怎么回事儿,有没有搞头。”
“我说鲍大爷,我最烦的就是收拾这种烂摊子,劳心又劳神,还得拉人入伙帮它挣钱。呸!”
鲍尔森:“……”
终于,呲牙一笑,“对于你来说,这不是问题!什么公司到你手里,都能赚钱,到时可别忘了我哦!”
齐磊登时大包大揽,“那不能!有我的地方必须有你!”
鲍尔森,“哦,齐,你就是天使!”
通话就在亲切而友好的氛围中结束了。
听的李憨憨一愣一愣的,无耻之徒和无耻之徒就是这么聊天的吗?再说齐磊怎么属狗脸的?前几天他可不是这样的哈,把鲍尔森祖宗十八代差点都翻出来。
然而实际上,李憨憨还是没听出来两人到底说了什么。
表面上看是谦让,可实际翻译过来。
鲍尔森,“我把阿斯麦给你了,两不相欠。”
齐磊,“行吧,这事儿算过去了。”
鲍尔森,“那EUVLLC你就别惦记了,太敏感,不能让三石加入。”
齐磊,“不加入可以,但是EUVLLC要是研究出新技术,你不会对我搞封锁吧?”
鲍尔森,“好说,但我也保证不了!不过能承诺你的,是不会影响我们在智能机上的合作。”
齐磊,“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得用阿斯麦再拉起来一个极紫光班底了,以防万一啊!你不会反对吧?”
鲍尔森,“有我一份吗?”
齐磊,“有。”
鲍尔森,“那一切好说。”
……
————————
很多人可能会有疑问,不管怎么说,鲍尔森是不是把阿斯麦送的太随意了?
他应该考虑米国的利益,应该考虑战略上中国企业的潜在威胁。
包括齐磊,鲍尔森太清楚齐磊的居心叵测了,他就一点也不防着吗?
怎么说呢?
这不是随意不随意的问题,而是外人看待这件事的思维误区,或者叫惯性。
在心理学上,还有一个专业的名词来总结这种现象,名叫——知识的诅咒。
它最浅层的理解就是:当知识被我们摄取之后,我们天然的就认为,别人也应该理解和掌握这个知识点。甚至无法想象对方不了解这个知识点的样子。
如果对方真不了解,那么我们对对方做出判断时,就容易产生蔑视、否定、嘲笑,乃至分歧。
最常见的行为就是:“这你都不知道?”“这是常识!”等等。
事实上,我们日常关系中,大部份的矛盾和争论都来自【知识的诅咒】。
比如说,职场关系,你认为你的老板是混蛋,根本不了解员工的难处,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漏洞和缺点,像个蠢货。
比如说,夫妻之间,相互很难理解一些迷之操作,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比如说,大人永远不理解孩子的烦恼,而孩子也不知道大人的苦衷。
再比如说,面对一些热点的社会事件,一个懂法的人无法理解网络上那些不懂的人为什么愤怒。
这些都是【知识的诅咒】。
根源其实就在“你是你”,“我是我”。你的世界和我的世界很可能不一样,矛盾分歧也就由此而生了。
一个想法简单的人,无法认同想法复杂的人的世界。
而一个想法复杂的人,也往往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以此来践行自己的知识认知。
研究表明,人到了一定的时期,即便看再多书,摄取再多知识,他的知识总量也不会再增长。因为他的所有知识摄取,都变成了对原有知识的佐证和践行。琇書網
他在完善早已定下的价值取向和世界观,而不是在摄取新的观点和视野。
也就是说,多读书多摄取知识在一个特定的时间段,不但不会让人们的知识认知更宽,反而更加聚焦,更加狭隘。
罗翔老师说过的那句著名的“一个知识越匮乏的人,看待事务越绝对。”其基础逻辑就来源于这个心理学理论。
简单的认知,或者处于最活跃状态的思维定式,让我们很难去理解认知以外的逻辑可能,甚至是世界的性状。
可不是讽刺谁哈!因为没有人能逃避知识的诅咒,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
只是恰巧在某一个知识点,某一件事的认知上,确实存在远近之分罢了。
说回正题。
为什么说鲍尔森的行为不是他应不应该这样做的问题呢?而是外人看待这件事的思维误区呢?
因为,我们可以说鲍尔森是个自私的利己主义者,但不能否定自私的利己主义者存在。
我们可以用我们自己的世界观去构架这个社会,但是我们不能用我们的世界观让别人也这样构架世界。
那只是我们认为的行为逻辑罢了,可能是普世的,可能是大多数答案。
但是,往往在更多时间,人是形形色色的,世界也是形形色色的。
我们站在上帝视角,认为让齐磊拿到阿斯麦,会威胁到米国利益,会带来隐患。而与生俱来的国家观念,又认为全世界都应该是这个样子。
可实际上……
可实际上,且不说鲍尔森能不能看到我们看到的。就算他看到了,在他的天秤上,米国利益和所谓的家国观念,也许并不是多么重要的参考项。
这就好比,我们大多数人热爱祖国,我们对一些伤害中国的行为恨之入骨。
可实际上,总有那么一部分人,爱国根本就不在他们的道德框架之内。
在我们这样一个相对来说,对国家认同感这强,文化概念这么重视,对政府拥护度这么高的国度,依旧有那么一部分人出于某种原因做出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更何况是一个西方的上位者?
在鲍尔森眼里,米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可以因为他个人的意愿而改变的米国。他拥有这样的能力和财富。
那米国的利益?还重要吗?
重要!但是米国的利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个人的利益。
虽然我们也说国家利益就是个人利益,紧密相连。可鲍尔森的情况和我们完全不同,他的从属关系是反的。
再说的狂妄一点,米国的反中情绪是谁定义的?不是人民,而是利益!
真的因为反中而伤害了鲍尔森这种人的利益,他甚至可以不反中,可以让米国不反中。
当然,没有说的这么简单,涉及太多利益纠葛,也不是鲍尔森一个人说了算。
可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事实上,我们当中某些人的思维逻辑、价值取向和鲍尔森是没有区别的,不信你好好想想?
……
_____
总之,光刻机的事儿,基本告一段落了。
虽然齐磊还没有把阿斯麦握在手中,可也不太可能产生什么意外了。
阿斯麦没有退路,米国人不要它,欧洲人不敢要了。
或者说,原本欧洲人还在犹豫,是和米国人硬碰硬,还是怀柔应对,现在也不用犹豫了。
只剩一个选项,那就是:当中国人提出收购阿斯麦的时候,顺水推舟把阿斯麦推给中国人。
而且不是简单的推,要做足人情,和中国人搞好关系,以便未来应对来自米国人的压力。
直到此时,齐磊才算长长了松了一口气,有点显摆地给老秦打了个电话。
这段时间,老秦一直在盯着时装那件事儿,开始还三天两头的打电话,甚至亲自过来和齐磊隔着警戒线讨论问题。
最近一个月,好像也没什么工夫搭理齐磊了,把阿斯麦收入囊中的事儿,老秦还不知道。
电话里,齐磊故意轻描淡写地把这事儿一说。
本以为他老北叔又要来个“震惊体”,还不得下巴脱臼的夸他脏?又算计了一波儿?
那可是阿斯麦啊!有战略意义的呢!
却没想到,“知道了!回头我派人给你收回来,你别出面了,不太合适。”
“好了,正忙着呢,挂了!”
齐磊,“????”
完了?
表扬我一句啊?
嚓,什么情况?
放下电话,齐磊还有点小失落。
愣了半天,蹦出一句,“这老农民有点反常呢?”
回魂,刚要伸个懒腰,就见李憨憨支着下巴一脸迷妹的看着他.
吓齐磊一跳,“你瞅啥?”
李憨憨一瞪眼,“瞅你咋地?”
随之又不可接受,不可原谅,不可理解地来了一句,“石头,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齐磊,“????”
特么什么跟什么啊?
“我啥样的人?”
李憨憨耸了耸肩,“说不太好!就是,就是和我认识的齐磊不太一样,一时接受不了。”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让李憨憨见识了齐磊狡诈一面,无所不用其极的那一面。
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阴谋家、坏人,这是李憨憨从未了解的一面。
这让她有些怀念,怀念那个蹲在马路牙子上吹大牛的齐磊。
……
。
说句题外话。
看到有书友认为中国的半导体产业要是像书里一样就好了,持悲观态度。认为文里是爽文,现实是悲剧。
其实大可不必,现实中的半导体产业也许比书里更像爽文。虽然有波折,但结局其实已经注定了,比小说还要爽。
但是,由于404的原因,老苍是没法写的,不得不从浅显和符合故事逻辑的角度去往白了写,往浅了写。
那是涉及稀土工业、政治、贸易平衡等等因素的一个极为复杂的系统,是国内国外各种综合环境的妥协和应对。
也许我们看到的表象,只是管中窥豹。
感谢【樊大爷】成为本书的第163位盟主!
谢谢支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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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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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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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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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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