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万贵妃的内侍太监,邵殊。
邵殊年纪看起来不大,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但是在外人看来,此人心狠手辣,是万贵妃的爪牙。
但对于朱欣妍来说,这是她的救命恩人,比亲兄弟还亲。
当年宸妃死后,宸妃的宫人都各谋生路,根本没有人管还不满一岁的朱欣妍。
要不是邵殊将朱欣妍抱回来交给师傅,朱欣妍是不可能活着见到万贵妃的。
说起后宫,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朱欣妍的师傅,一个冷宫里的太监,居然是曾经名满天下的大盗。
那年因为来皇宫里偷东西,对一位后妃一见钟情,居然为了那人留在了宫中。
师傅轻功了得,后来在宫中还收了一个义子,就是邵殊。
师傅将武功传给了邵殊,为了给朱欣妍调养身子,只将内功传给了朱欣妍,轻功是顺带着的。
所以师兄和师傅是朱欣妍最亲近的人。
“欣欣,你查的怎么样?”邵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
“不怎么样,我以为我有线索了,总不是那么回事。”朱欣妍抱怨道,“不过故事倒是听了好几个。你也是知道的。”
“那几个故事都不太合理。”邵殊说道。
“娘娘也就是图个好奇,你也不必太认真。”
“那哪行,我好不容易央着母妃放我出宫,我哪能糊弄她。”
“就算你糊弄她,娘娘她也是高兴地。”邵殊似乎是意有所指。
“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下回我可给母妃说。”朱欣妍抢过他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朱欣妍眉开眼笑的看着邵殊,眼睛里带着狡黠的光芒。
“那你去说吧。”邵殊并不理会,示意李召又倒了一杯。
朱欣妍自己讨了个没趣,气鼓鼓地开始吃菜。
只有李召大气不敢喘一下。
邵殊到底忍不住,抢了朱欣妍的筷子。
“你别吃了,那天宴会到底是谁吃坏肚子,半夜把太医都叫去了。”
“我平时吃的少,那回只不过多吃了一点。”朱欣妍叹气。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个身体实在是不好。不能多吃饭,不能冻着,不能累着,不能生气······不能的事情太多了。
简直就是一个瓷娃娃。
“娘娘是真得很看重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估计她也活不下去了。”邵殊伸手摸了摸朱欣妍的头,“你有些事不要钻牛角尖了。”
“你什么意思?”朱欣妍不明白。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邵殊微笑道,“娘娘会护着你。”
“我知道啊。所以要讨好母妃。”朱欣妍忽然觉得怎么说话这么累啊。
姜锦泽自从得到方萃的消息后又去查看了那些尸体,这回他带了顺天府衙里最厉害的仵作徐晨。
那些死去的花娘的尸首已经开始腐烂。
徐晨首先检查了,和以前的结果一样,没有中毒。
但是徐晨听完这些花娘的死状后,提出了自己的假设。
这些花娘有可能是中了迷药,然后活着被人扔进水里,造成了自己溺亡的假象。
这样的假设也能解释的过去。
但是这些花娘并没有被劫财劫色的痕迹,那歹人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因为坏人也有可能有厌女啊。”这种问题,朱欣妍还是听说过的。
在万贵妃的熏陶下,朱欣妍这些年见过好过稀奇古怪的事。
她还在万贵妃那里看到过一本《大宋异闻录》,里面就说了一个男人有五个姐姐,因为其丑无比,从小就遭受姐姐们嘲笑。后来他的父亲死得早,他的姐姐居然和他的姐夫瓜分了他的财产。
后来由于没有钱,又长得丑,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
他产生了仇视女人的想法,然后杀了那些拒绝过他的女人,又把姐姐全杀了。
当时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朱欣妍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不是有病吗?
姜锦泽听了朱欣妍讲的故事后,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几年他也碰到过一些比较残忍的案子,但是像薛世子讲的这样的故事,他还是第一回听说。
这孩子看着年纪小,这整天都看了什么书啊。
不过仔细想想,这孩子根本就不需要努力以后就会袭承爵位,自然没有读书的压力。
“说起中了迷药,那天方萃的表现你也看到了,不像是中了迷药,倒像是失了心魂。”朱欣妍托着下巴,仔细思索。
“你怎么知道那天方萃的事?”姜锦泽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欣欣。
“你看不出来吗?”欣欣纳闷,“我那天穿的女装。”
说着朱欣妍还做了个刀砍脖子的动作。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没有杀我呢。”
姜锦泽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是那晚的白衣女子。怪不得他第一回看见这薛世子的时候觉得眼熟。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呢。”朱欣妍说着,还拿手肘戳了戳姜锦泽。不过姜锦泽没让她撞到。
“我没化妆,应该也一样。”朱欣妍说着还捏了捏自己的脸。
姜锦泽脸上的表情没变,却在内心吐槽他:正常人都不会把男人女人混为一谈吧。
“你为什要扮成女人?”
听到这样的问话,朱欣妍眼珠子转了转,这个人完全没有想到她其实是女人啊。
不过这样正好。
“好玩。”
别人说这话,姜锦泽会怀疑,但是薛世子说这个话,姜锦泽会觉得他说的很有可能是真实想法。
他又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来找薛世子商量这件事。
他一定是昏了头,觉得薛世子能给出好的建议。
“话说回来,什么东西能让人产生幻觉呢?”欣欣自己思索:“据我所知,只有南方的几种蘑菇会让人产生幻觉。”
“蘑菇?”姜锦泽听到这个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次他去白玲玲那里的时候,在靠窗边的格架里有一袋蘑菇。当时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毫不起眼的蘑菇要放在那个位置,一般不都是放在厨房里吗?
当时只是一个念头闪过,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细节,后来就忘了。这回被薛世子一提,他又想了起来。
姜锦泽将这个事情说给朱欣妍听,朱欣妍总不能守着他说,这是我师兄的地盘,不会有事的。
这样实在是太麻烦了。便满口答应,说要去查一查。
姜锦泽见朱欣妍答应得随意,便嘱咐了一句:“薛世子,你还小,须知色是刮骨钢刀。”
朱欣妍盯着姜锦泽看了半天,见他不是开玩笑,而是说得认真,忽然就乐了。
伸手拍了拍姜锦泽的后背,半开玩笑地说道:“姜兄,以后我会把这话学给嫂子听得。”
玩笑归玩笑,与姜锦泽分手后朱欣妍立马去了百艳坊。
那次白玲玲的房间里明明有人,却没有从门中出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从窗户翻走了。那是谁呢?
这件事应该与案件无关,朱欣妍并没有告诉姜锦泽。至于蘑菇,白玲玲敢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定然是没有问题的。
白玲玲是百艳坊的头牌,一般不轻易见客。朱欣妍用薛世子的名头将她包了下来。
师兄是没什么意见。白玲玲更是落得清闲。
这回一到店里,老鸨就急忙迎了上来。
“薛世子啊,你快去看看吧。”说着就把朱欣妍往楼上拉。
“您可来了,这有人要欺负我们玲玲。”
朱欣妍看老鸨的神情不似作伪,便急冲冲上了楼。
刚到楼梯口,就看见许多人围在白玲玲的门口。
有一个愤怒的男声:“小娼妇,你当你是谁?给你脸不要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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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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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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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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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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