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约而又简单。
童延火见齐誉进门,忙起身道:“大人找俺?”
“想找你小酌两杯,欢迎我不?”嘴上虽然客套着,但手上却是直接搬过来了一条凳子,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这姿态,哪有半点客气的样子?
不过,童延火反而喜道:“当然欢迎!来,俺先给大人满上……”
喝酒是假,谈事是真。
所以,那酒杯才刚刚沾了沾嘴唇,齐誉便放了下来,正色说道:“童兄,最近这段时间,你哪都别去,多盯一下家里面,我担心有人在暗里捣鬼。”
童延火闻言脸色一正,道:“大人是不是担心白天时来的那个张衙内?”
“不错,就是这个张家。不过,也用不着过于担心,我会想办法和他们家做些交涉,但成不成还不好说。”而后,又道:“他们家势大,还是防着点的好。”
童延火一脸严肃,保证道:“大人放心,有俺在这守着,即使是像黄飞那种大内侍卫来了,也保准让他站着进来,趴着出去。嗯,这样吧,家人们若是有事需要外出,我也会贴身保护,寸步不离的。”
嗯,有他这句话,那就放心了。
齐誉并不怀疑童延火的武艺,就担心他会马虎大意而失去了警惕心,所以,才特地跑过来做出提醒。Χiυmъ.cοΜ
家是自己的一切,不容有半点的闪失。
无论实际会如何发展,还是小心为上。
童延火自己也是在想:记得齐誉聘请自己来京之前,曾说过这么一席话,他言,京城里的治安非常不好,之前还不觉得,现在来看,果然如此。
而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就算是把这事给定了下来。
……
一夜无话,且平安无事。
次日一早,天色才蒙蒙发亮,齐誉就很利索地爬下床来。
对于柳荃端过来的早餐,他却是看都没看就匆匆地出了院门,并谎称今天有紧急公务处理,来不及吃了。
柳荃虽觉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昨天夜里,齐誉一宿未睡,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全都是关于张家的事。
就张程东受贿这事而言,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因为牵扯到了赵王,所以在性质上有点特殊行。
最好出来的办法就是禀报皇帝,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压得住他。
打小报告?
咳咳,这叫做摘奸发伏,弘扬正义。
自己只不过顺便徇了一点点的小私而已。
不怕得罪他吗?
哼,有什么可怕的。
自己和张尚书目前已然交恶,即使再得罪一步,也不过是狗屎上多落了一只苍蝇,徒增一丁点的恶心而已。
齐誉匆匆地来到了皇宫的门口,打算求见皇帝。
而不巧的是,皇帝现在已经离开了京城,率军出征去了,时间就在昨天夜里。
计划扑了个空。
可惜了!
正当齐誉大感失望之际,却见张程东的官轿缓缓走了过来。
嗯,正主来了?
稳住,莫慌。
主动权在自己手里,不怕的!
齐誉旋即挺了挺胸,淡然地踱着小步。
轿子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轿帘被撩开后,露出了张尚书和煦的笑脸:“齐誉呀,你这一大早的不去行太仆寺忙活公务,跑到皇宫门口来做什么?”
齐誉淡淡一笑,随便杜撰了个理由,回道:“下官偶得了一部关于促织的奇书,本想献于陛下御览,却不料陛下已然出征,真是太不巧了。”
“哦,这样啊……”张程东捋须沉吟,忽然说道:“齐誉啊,老夫有句话想说一下,也算是与你共勉吧。”
“大人请讲。”
“这话就是:趋利避害,才是明智之举。”
齐誉微微一怔,笑道:“我倒是想趋利避害,却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
张程东打了个哈哈道:“嗯,这么说吧,与其鱼蚌相争,反不如各行其道,也只有这样,才能相安无事。”
说罢,他便撩下轿帘,悠悠然地离去了。
张尚书这是在做表态!
他虽然没有明说,却也在暗里表达出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想法,这一个观点和齐誉的期望也不谋而合。
以和为贵!
说开了也就放心了。
而这个结果,也正是齐誉想要的。
……
时光荏苒,日升日落。
如此过去了一个多月,齐誉家里家外一直都是平安无事,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或者是差池。
慢慢地,齐誉也放下了警惕之心,让家人们恢复了正常生活。
行太仆寺内依旧是懒懒散散,上下全都是尸位素餐。
在打皇帝出征以后,又陆陆续续地有些消息传来,并成为了热议的焦点。
“在那个天聪可汗的封号的刺激下,不忿的鞑靼人终于去找东虏人算账了,质问他们何德何能,敢以可汗自居!”赵明玉笑道。
“那后来呢?”
“后来,听说是打起来了,不出意外,东虏是吃大亏的一方,可谓是损失惨重,最后时,他们不得不向高丽逃窜。”
“可结果呢,高丽不仅不接纳,反而趁火打劫以兵抵之。如此一来,东虏就受到了两头夹击,后果可想而知。”赵明玉缓缓道来。
听这话,东虏不仅被鞑靼按在地上摩擦了,还被高丽在背后捅了一刀。
舒服啊!
这一回,棒子终于办了一件良心事。
不过,这一锤子砸下去之后,东虏人绝对是元气大伤,短时间之内不可能再缓过劲来了。
齐誉边听边笑,没想到自己这计策居然真的成功了。
这并不是说自己有多聪明,而是鞑靼本来就想着磋磨东虏,而自己呢,不过是非常恰当地送过去一个理由,一下子促成了而已。
很开心,很高兴。
齐誉徜徉地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怅然一叹,道:“为了我华夏的子孙不留辫子,绝不能对东虏心软。”
什么辫子不辫子的?
赵明玉听不懂,反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齐誉立即收住了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往下深谈。
随后,赵明玉又把视线拉回到了国内:“吾皇的大军目前已经兵临乐安,不过,陛下所采取的战略却是围而不打,只在那里干耗着,不知究竟是何用意。”
围而不打?
齐誉闻言,脑海中蓦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莫非,皇上这是在熬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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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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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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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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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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