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派遣使臣呈上文书并做出相关交涉,如此,才能拿到被接见的资格。
然后,再依照东道主的应允,按时按点并遵循拟定好的路线进城入驻。至于栖息点,只有官方的馆驿可选。
再看高丽人,他们竟于不做任何交涉的情况下大摇大摆地公然进城。www.xiumb.com
这说明了什么?
是……狂妄自大吗?
非也!
恰恰相反,这是一种自卑加胆怯的综合体现。
且听细说。
华夏有句老话,叫做扬手不打笑脸人。
人家拿着礼物并携着美女,千里迢迢地示好来了,即使你心有憎恨,也不好意思红脸相待。
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更何况是睦邻友好地相交?
所以,这种形式的来使,基本上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不过,有一种情况不在此范围。
那就是,齐誉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悄然暗杀,神不知鬼不觉,也就没有什么道德上顾虑了。
高丽人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选择了大模大样地招摇过市。
老百姓们都在那儿看着呢,你齐大人怎好意思无端动粗?
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管用。
齐誉碍于外交上的约束,还真不好意思无端屠杀。
若是搞砸了口碑,将来谁还敢和南洋建立往来呢?
“本来,我还想看和大奉同步,发上一道断交文书,如今来看,却要做一些适当地调整了。”
“倒也不难,面和心不和不就行了?”
正自言自语间,忽听身侧的随从提醒说道:“齐大人,馆驿就要到了。”
齐誉闻声回过神来,立即吩咐道:“替我递上投刺,就说我孙大财特来求见!”
说罢,他便换上了一副鼻孔朝天的傲慢状。
单从气韵上看,还真有那么几分姐夫的跋扈风采。
反正彼此都不认识,装一回又有何妨?
……
少倾!
高丽使臣在所暂住的客房中,接见了突然造访的‘孙大财’员外。
双方二人在通译的协助下,完成了一些列的寒暄见面。
齐誉注意到,这个使臣灵活有余而官威不足,不太像是正儿八经的外交官员,反而更像是那种出谋献策的辅助人士。
这个小细节,立即引起了他的警觉。
果然,他细心地发现,每当自己发出一问,他都会下意识地向着身侧的一名随从投去咨询的目光,而在得到了相关暗示后,他才敢放心地作答。
如果所猜不错的话,这名不起眼的随从,才是真正的上峰人物。而眼前的这位使臣,不过是枚明面上的小棋子罢了。
嗯,这个随从到底是谁?
看他的样子,似乎能听得懂自己的汉语。
而就在此时,一个曾经与耳朵邂逅过的名字浮现在了脑海。
金六福!
据孙大财之前的介绍,此人不仅精通华夏文化,还是一个很善交际的圆滑商人。
后来,又经安长今的供述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乃是高丽王的涉外信臣。
那么眼前的此人,会不会就是他呢?
综合眼下的情况分析,确有这种可能。
齐誉定了定神,突然冷不丁地喊了一声:“金六福?”
却见,那名随从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吃惊的反应。不过,于几息时间过后,他的神态便恢复了正常。
很明显,他是在无声地表达:您认错人了!
哼哼,居然还学会装蒜了!
齐誉在斜睨了他一眼后,也装出了一副不再理会的模样。
事实上,那名随从确实由金六福假扮。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孙大财竟会认识自己。
在他的记忆里,彼此虽然有些微末级的神交,可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见过面。既如此,又何来的认识一说?
可若是不认识,他又怎能唤出自己的汉名?
真是怪哉!
不过还算好,总算是没有露馅。
在放下心来后,他便朝着明面上的‘使臣’递去了眼色。
而会意后的后者,也急忙通过通译问道:“孙员外,我想向您索求一事、并另再打听一事。作为回报,我愿奉上五千两银。”
什么?
我‘孙大财’是那种爱财的人吗?
呃……权当是吧!
齐誉立即佯装出一副视财如命的模样,道:“既然阁下如此识趣,孙某又怎好意思拂面拒绝呢?不过,能不能帮上这个忙,还要看你的具体索求为何。嗯,且还是说说看吧!”
那使臣忙道:“您也知道,我高丽地处半岛,资源匮乏,所以……我想在琼州一带采买些造船用的木料,还望员外作出擀旋,设法玉成。事成后,还会另有……”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齐誉就明言拒绝道:“非常抱歉,这事我真的出不上力、帮不上忙。想必你也知道,琼州的布政司早就下达了明文规定,禁止一切木材向外出口,而孙某身为是商会的副会长,又岂能知法犯法呢?”
对于这个答案,金六福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他只是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后,便令使臣打住了此问。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说,有关于想要打听的那件事吧。”
“嗯!请讲!”
“安长今此女,现在处于何处?”
噢……
弄了大半天,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就把扶桑女送去闻香阁这事,自己一直都没有对外公布,所以,知道的内情的人少之又少。
再加上,那女子目前正接受黄飞的特别调教,故而,才一直都没有于公开场合下露面。
就外界的人士而言,绝不可能获悉到内由。她人在不在琼州,还是一个无法确定的问题。
然而,高丽人却有自己的办法。
他们从临死前的齐元震的口中得知,此女乃是被齐誉带去了琼州。
于是,他们才顺藤摸瓜地寻了过来。
由于琼州的治安严密无比,很不适宜展开细作私探,权衡之下,他们只得采取公开示好的方式来此调查。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金六福果断决定,此行必须大开排场并招摇过市,也只有这样,才能约束齐誉不乱杀人。
先说回眼下。
齐誉刚想敷衍作答,但仔细一想,立即又改变了主意。
你说,何不将计就计,配合他们演出一场呢?
说不准,还能取得意外的收获。
想到这儿,齐誉淡淡一笑道:“看在银子的份上,就给你透露一些吧。据我通过特殊关系得来的内幕消息,该女子目前正潜在闻香阁内。”
那使臣一愕,立即问道:“这又是个……什么地方?”
“呵呵,从来才子必争地,自古英雄温柔乡!”说罢了,齐誉又觉此语不太符合孙大财的浅薄学识,于是又改口道:“说白了,就是男人们最喜欢玩的那种地方,你懂了吗?”
而就在这时,忽听金六福干咳了一声,貌似在说:别再问了,这个地方我很熟悉!
嗯,知道了就好!
见那使臣恍然会意,齐誉这才‘放心’地收起了银子。
然后,就告辞离去了。
临别前,他还特别有好心地提示说:“闻香阁的生意最近非常火爆,君若想占得一席之地,必须要尽早前往才行。另外,还要记得多带银子,否则,在博美一笑的‘出局’环节里,你只能在那里干瞪眼……”
“噢……多谢孙员外提醒。”
“好了,告辞!”
“……”
在齐誉离开了后,金六福这才安坐下来,作出分析。
那闻香阁,到底要不要去呢?
考虑了几息,他果断地说道:“带上咱们所有的金银,随我同往那地。无论如何,我都要私会一下安长今,以弄明白,那扶桑国的手中,到底有没有蒸汽机技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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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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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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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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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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