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不挡道!全都给我滚一边去!”
晃荡!
砰砰!
在视野中,有一行凶神恶煞的粗壮汉子阔步走来,于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位衣衫华丽的年轻公子,瞧他的模样,赫然就是齐元震。
小人得志!
区区副榜举人,也敢这般张扬?xǐυmь.℃òm
不过仔细想想,他的此举也在某种之中。
按照当下的礼制,只有正榜举人才可以进京赶考,于科举途中再进一步。然而,领了副榜功名的人,就不能继续再往上考了,他们的出路只有一个,那就是入仕为吏,就此厮混一生。
想当官?
也不是说不行,但你得慢慢轮候。况且,这个说法只存在于理论层面,现实当中几乎为零。
换言之,副榜举人的前程大概率上徘徊于当地的吏缺,去外地做官的基本上没有。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助长了急于本地立威扬名的这一群体。
当然了,也不是说所有的副榜举人都是这样的德性,人家戚景,不就是个活生生的鲜例吗?
膈应完了后,齐誉便压低了帽檐,混在人群中默默静观。
在出手之前,他还想仔细看看,这个齐元震到底是副什么样的丑恶嘴脸。
黄飞见齐大人没有下令的意思,便将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也陪在一旁当起了观众。
与他同样围观的,还有貌似看出了门道的钱掌柜。
却见,齐元震于众爪牙的列队中间缓缓步出,并鼻孔朝天负手而立地呼喊道:“游勇,你这么闭门谢客,是不欢迎我吗?我命令你立即把大门打开,滚出来见!”
接下来,就是砰砰砰地砸门声。
这里所说的砸,乃是指爪牙们用石头力磕。
终于,游家人熬不住了。
忽闻吱嘎一声,从门缝里探出来一个惊慌色的人头,“齐老爷,我已经把所有的地契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啊?”
“怎么样?”齐元震不满足地摇了摇头,道:“按照咱们之前的赌约,你尚欠我两千两银子,依我看来,不如就将你家的宅子作价一千两抵给我如何?”
“啊!”
游勇闻言,立即露出了惊骇之色。
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打起了自家房产的主意!
这明显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得节奏呀!
另外,这话里面还带着坑中之坑。
即使把房产抵给了对方,所立的账目上依旧不能抹平勾兑,游家还是倒欠他们齐家一千两银子。
“我若将房产抵给了你,那剩余的一千两银,又是怎么个说法?是……免除了吗?”
“免除了?那怎么可能?该还的,还是得还,一个子都不能少!”
“可是,我家里已经没钱了呀!”
“没钱?那也好办!将你的妻妾转卖给我以人抵债不就行了?”
啊!!
真是欺人太甚!
游勇虽然是胆小的性子,但还被这禽兽之辞给激得怒发冲冠。
“我……我要去县衙告你!”
“告我?告我什么?”
“我就说,你设下圈套讹我财产,现在,居然还妄图霸占我妻!若不惩治,何以正朗朗乾坤?”
“你呀,想多了!县太爷他,才不会跟着掺和这事呢。况且,我手中还持有你的亲笔凭据。”
嘚瑟了两句后,齐元震又道:“世人皆知,我是齐少保的同宗之弟,这等金面,即使是知府大人也要赏上三分,更何况是咱们的知县大人呢?”
听到这话,齐誉感觉有些恍然了。
难怪,那蓝山县的知县会对自己强调,说齐家的族人在最近一段时间比较活跃。却没曾想,人家竟是在暗示自己,有人在借着自个的声势狐假虎威。
只不过,身为芝麻官的他为了顾及情面,没有把话挑明。
这件事情,确实把齐誉给恶心住了。
彼此虽然是一个齐族,但早已划清了界限,不能说是老死不相往来,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
况且,两家在往昔时只有仇恨、并无恩情,既如此,那齐元震的优越感又是从哪儿来的?
是他自我贴金,自夸自擂?还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无论从哪方面看,他唱得这出都是不要脸的下作行径。
自己脱离宗族的事,在整个州府都是妇孺皆知,现在是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游勇也以这一点相驳道:“你这是一厢情愿,乱套近乎!据家父生前说,你和齐少保早已划清了界限,再无任何瓜葛。”
齐元震却是强词夺理道:“岂不闻,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
游勇继续反驳,说:“齐公子,你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怎么可以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呢?谁都清楚,你家和齐少保家彼此敌对,几近于水火不容。如此关系,哪来的什么血浓于水?”
“这是你说的,我可从没讲过。”齐元震嘿嘿一笑,道。
“齐公子,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整治我们游家,不就是因为我父亲生前帮助过齐誉吗?你若真有胆量,就去和他面对面地理论呀,欺负我一介白身,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听到这里,齐誉不由得泛起了一阵膈应。
这个齐元震,果不是一般地恬不知耻,比起上一辈人,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唯一相同的是,他更善于使用手段,且脸皮还厚。
此时的他,对于游勇的揭老底做法是一点都不在意,不仅不做任何解释,反而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总而言之一句话,告官的事,你想都别想!无论你如何控诉,到头来都是徒劳无功,依我之见,还是老老实实地研究一下怎么破财免灾吧。”
“我……”
齐元震哼了一声,又将脸色一正道:“于半个时辰后,我会在西头的酒馆里略备薄酒等你到来,届时,你若爽约不见,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游勇奇道:“你约我去那儿做甚?”
“呵呵,自然是签署转让的房契,以及你妻妾的卖身契了。”
“啊……你……苍天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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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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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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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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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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