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一下涉案官吏也就罢了,实在没有必要猥自枉屈,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检讨。
齐誉却是淡淡一笑,揽过妻子道:“我既为一方首牧,那就要做到楷模般的率先垂范,倘若遇事后装傻充愣、虚与委蛇,还以何服众呢?”
“唉,那好吧。”柳荃见丈夫依旧坚持,也就停住了口没再多说。
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于对外的事情上,基本上都是由他做主。
既然是女主内,那就和他说说关于这家‘内’的事。
“相公,京城的殷家还没把回信传过来吗?”
“截止目前,还没有。”
“噢……”
柳荃略略寻思,说道:“我琢磨着吧,关于你和殷妹妹的好事,殷家那老人不可能会挡,殷俊也不必说,他早就巴不得与咱家联姻。也就是说,这层窗户纸一经捅破,后面的事情并不难办。”
齐誉点头道:“彼此两家门当户对,那殷家老母确实说不出什么来。”
“除了门当户对之外,还有你们俩的情投意合呢!如此良配,谁又真舍得棒打鸳鸯?”柳荃淡淡一笑,又道:“相公,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哦。”
这里的她,自然是指殷桃了。
齐誉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正色道:“娘子放心,我既然接纳了她,就会用心好好待她。相呴以湿,相濡以沫,绝不相忘于江湖。”
“相公,我相信你!”柳荃畅然一笑,后又道:“只盼那小妮子争气一点,可以为咱齐家开枝散叶,兴旺人丁。”
唉,延续香火真有那么重要吗?ωωω.χΙυΜЬ.Cǒm
对此,齐誉面露苦笑,故意不做回答。
柳荃见状忙换了话题道:“相公,你觉得殷家的回信还要多久才能到达?”
“嗯,快则来年元宵,慢则二月二左右,最迟最迟也不会超过二月中旬。”齐誉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了,前提是那台测试的蒸汽机不能出现意外故障,否则,就有可能拖到二月底时了。”
“啊,还要等那么久呀……”
现在的柳荃,确实是有点小着急了。
为了殷桃的好事,她可是前前后后奔波了不少,至于目的,自然是提前筹备所谓的风光大办。
相公不是说了吗,他要以娶妻之礼迎娶殷桃,且一切从繁,绝不能怠慢了这位俏佳人。
秉着这个宗旨,柳荃便开始了相关准备。
除了所需的彩礼之外,还需寻上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挂做媒人,否则礼仪不全。
柳荃为此专门找到了洛渊。
这老先生曾任国子监的大祭酒,学识渊博,口碑如玉,为大媒人的不二人选。
一听这等好事,洛渊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这可是一种莫大的荣誉,且可遇不可求的,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回过神来,柳荃徜徉着说道:“相公,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她殷家的一道喜书,只要有书信到,咱们就立刻展开操办。届时,若有殷家人亲至,我就让大媒人和他们见面协商,看看能不能把定亲和过门放一起来办,免得亲家人南北跑得那么辛苦。”
齐誉哈哈一笑,赞道:“娘子还真是心细,居然连这些都想到了。”
“此乃咱齐家的大事,怎能疏忽敷衍呢?”
“嗯,娘子说得是。”
“……”
一夜无话,眨眼间就到了第二天。
随着清晨嘹亮的鸡啼,泛白的东方云破日出,金灿灿的阳光挥洒大地。
而此时,在省府衙门大门口前的广场上,正聚集着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貌似在议论着什么。
“你说什么?齐大人要作公开检讨?真的假的?”
“这乃是布政使庾大人张贴的公告,应该是错不了的。”
“齐大人如此自贬,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
“其实不然!试想,若是那种倒霉事摊到你我身上,还能是这种看热闹的心态吗?”
也是!
吃瓜群众们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有一点,他们的态度高度统一,那就是必须得严惩贪官,且不容有半点轻赦。
这,就是民意所向。
于众目睽睽下,齐誉率领着部下鱼贯而出,步上那处早就设好的高台。
而后,他大手一按,四下里立即鸦雀无声,再无嗡嗡作响。
“诸位父老乡亲,齐誉这厢有礼了。”
“草民见过齐大人。”
“嗯,相信你们也都听说了,咱们琼州最近出了一宗性质恶劣的贪墨搬拆案。涉案的那些官吏上不遵法令,下不体民情,仗着他们手中的权利任意妄为,以至八百多户和美家庭流离失所,过着无片瓦遮风的凄惨生活。这些,全都是我的失治所致,在这里,向诸位赔不是了!”
说罢,他便弯下腰来,对着众百姓深深一礼。
而后,他又道:“齐某治吏不严,以至酿成祸端,应负失察之罪。于今日,我甘愿割发代首算作自惩,并引以为戒!”
话音才落,他便取出来一柄三寸匕首,于鬓角处削去了一缕头发。
《孝经》中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身体的每一根毛发以及每一寸皮肤,都是父母给予的,应当谨慎爱护,不能稍有毁伤,这是履行孝道最基本的开始。
由此可见,齐誉的割发代首,已经算是很严苛的自惩方式了。
百姓们见状皆震惊。
不过,在震惊过后,他们也打心底里宽容和原谅的当局的过失。
继齐誉自惩后,庾海和谭俊彦接过接力棒,一先一后作出自我检讨。
最后压轴出场的,自然是铁面无私大主办的彭文长了。
他没有过多的解释,直接搬出了案件的相关卷宗,当众宣读判决。
大致来说就是,该关的关,该罚的罚,大官小吏一同治,老虎苍蝇一起打。
此举的寓意有二。
一,他是想让老百姓们当面看看,齐巡抚的反腐决心是多么的坚决;二,他是想让那些正在变质中的官员睁眼看看,若是染指了不该碰的东西,这就是最终下场。
最后,这件案子在众百姓的一致叫好中落下帷幕,算是彻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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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因年底走动,耽误了更新,望老铁们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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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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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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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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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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