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
齐誉摇了摇头,正色道:“《孙膑兵法》有云,险则多其骑。也就是说,一旦遇到险要的地势,应该首推骑兵进行部署,进可攻、退可守,机动且又灵活,益处良多。整个南洋的陆地,皆是丛林繁多平原稀少,各种险要地势俯拾皆是,如此地理,又岂可无骑兵纵横压阵?”
这话,纯属狡辩!
你琼州省内的辖区皆是海岛,各岛之间皆无陆路连通,即使遇到了意外凶险,也不可能做到奔袭救援。也就是说,装备骑兵基本上无用。
想归想,但话上不能说的这么露骨。
委婉一些为好。
故,赵明玉从其他方面笑问道:“齐大人,假如琼州打造了骑兵,你又打算如何去运输马匹呢?”
齐誉不假思索道:“那还用说,自然是巨船海运了。”
“海运……战马?”
“这有什么奇怪的?子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谁又能断定我南洋没有使用骑兵的可能?万一,我琼军要在某地登陆作战,而营中独缺骑兵助阵,那岂不是在战事上落后于人?”
什么?你想要登陆作战?
那岂不是说……开疆拓土?
听到这话,赵明玉不由得心里一颤,暗道:齐大人之志,可是不小啊!
既然话已挑明,齐誉也不打算再掖着藏着的了。
“赵大人,这南洋之域从表面上看起来是风平浪静,而实际上却是无时无刻不在暗波涌动,我若不提前筑好防御的海堤,如何抵得住那些风高浪急?筹备骑兵,乃是未雨绸缪之举,绝不是恶意的资源浪费,时势之所需!”
听到这话,赵明玉不禁露出了沉思之色。
貌似在暗里分析。
齐誉见状,坦然道:“这样吧,我在此向你承诺,在以后的五年之内,我琼州可向你漠北无限制地提供力所能及的无偿军需,但作为交换条件,我想索要三千匹成年战马,赵大人以为如何?”
三千匹?
你真敢要,饕餮大开口吗?
赵明玉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断然回绝道:“齐大人,你要的实在是太多了,以赵某现有的权利,做不了这个主。”
不等他反应,齐誉便立即问道:“你说太多了?那,多少合适呢?”
“最多,一千匹!”话才说罢,赵明玉便意识到了上当。
哎呀呀,自己怎么可以主动吐口呢?
这岂不是等于默认了?
失算呀!
齐誉闻言则是哈哈大笑,并摆出一脸大方地说道:“一千匹就一千匹,我不嫌少!”说罢了,他还不忘补上一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关于战马的事,咱就这么敲定了!”
赵明玉苦脸道:“我说齐大人,你咋恁不地道呢?”
“嘿嘿,勿怒勿怒,等会儿让齐某给你倒上几杯小酒洗洗尘,心里头就舒坦了。”
“你现在呀,可比在行太仆寺任职时要滑头多了!”
“老上司过奖了……”
就这样,这笔南北互动的友情交换便算是促成了。
虽然说,两方皆有付出,但从所需的层面上来看,彼此是各有所得,这也算是互相帮助了一把吧。
皆大欢喜!
既然逢喜,自然就少不了宴席的助兴。
对于这场具有特殊意义的接风洗尘宴,齐誉极其重视,当场就作出了安排。
而地点,自然是定在了琼州最好的酒楼——时氏兄弟的‘真好吃’。
菜品方面自不必说,琼州本就盛产海鲜,再加上来自于南美的各种新蔬,可谓是琳琅满目,即使是光禄寺的国宴,也不遑多让。
除了齐誉之外,在旁作陪的还有一人,辖区内的布政使庾海庾大人。
他与赵明玉都曾在永川府任职,而且还是直接对应的上下级关系,如今再见,自然少不了一些热忱叙旧。
借着这洗尘之机,齐誉发出邀请,挽留赵明玉在这稍住几日,以观摩接下来的两场盛会。
后者闻言欣然答应,没有半点拒绝。
其实,他乃是想借这挽留的机会,专程去到琼州的户房查上一查,看看那户簿上到底有没有洪涛的名字。
……
数日后,两会之一的商贸指导会如期召开。
现场锣鼓喧天,人山人海,气氛异常浓郁。
就观众们来说,大多都是来自于天南地北的各方商贾,这些人才是此会的直接受益者,所以,参加的积极性最高。
不过,却也有一些受到报纸宣传影响的老百姓们,也怀着好奇赶到了此地,他们虽名为捧场,实则是跑过来看热闹的。
鉴于是正式场合,齐誉特地穿上了正装官服出席,以示庄重。
陪同他一起出席的还有如下一众:
庾海、谭俊彦、市舶司群僚、照磨、州府户房经承,以及商会会长海大富等人。
大会由琼州府衙的新任礼房经承主持。
除了以上这些个大佬之外,现场还来了不少的报社信使,他们个个尽皆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记录着现场的一举一动。
在一通繁琐的礼仪过后,便直接进入了大会的首要环节。
啥呢?
巡抚齐大人的脱稿演讲。
只听他道:
“温饱在于农,富庶在于商,由此可见,商业之重要性……商业通则货物流,货物流则.民生善,民生善则社稷稳,只有这样,才能开创出藏富于民的辉煌盛世……”
“为了营造公平公正的商贸环境,本巡抚特地召开此会,其目的,则是在于公开阐明官府的对商态度。借此时机,本巡抚向你们作出承诺,但凡是来我琼州进行经商贸易者,尽皆一视同仁,绝不厚此薄彼。另外,还承诺,只要是来路光明的合法所得,皆会受到律法的保护,绝不允许任何人侵犯分毫,这其中也包括官府在内……”
“……”
就会议来说,领导基本上只负责传达方针精神,细则方面则由麾下僚属来述。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庾海接过接力棒,把具体规则全都一一说明,无论大小,皆不遗漏。
就大的原则上来说,琼州省倡导自由互市,不设任何的恶意门槛。官府只负责制定贸易规则,但绝不会以任何形式参与到私人之间的买卖之中,继而保持商业的独立性与自主性。
当然了,若想享受到这些优惠政策,你必须得是合法经营者,且依法纳税,否则,一切免谈。
以上为硬性要求。
就琼州当下的经商环境来说,几乎称得上是完美无瑕。
你看,此地人力资源丰富、制造工艺成熟、陆路交通便利、海运也很发达,商贸上所需的种种要素,这里全都一应俱全,目前所或缺的,也仅仅只是一个指导性的政策而已。
现在时机忽至,怎不令人欣喜?
可以说,这场商业指导会就如同是一场及时雨,直接给众商们吃了一颗定心丸。与此同时,也为他们未来的经商计划指明了方向。琇書蛧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
看哪,闻讯赶来的那一众闽商们,一个个全都愁容满面,貌似很不高兴的样子。
嗯?这又是为什么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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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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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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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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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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