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梁英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甚至连最基本的点头之交都没有过,既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他又为何要下黑手来整自己呢?
是呀,为什么呀?
蓦地!
一个官场上的通用逻辑浮上心头。
而这个逻辑的简称,可以较为形象的称之‘系’。
啥意思呢?
且听分析:
就当下来说,梁英忠为内阁的首辅,而陆博轩为内阁的次辅,这两者,乃是争斗上最为激烈的特殊位置。
事实上来看,两人不仅相看两相厌,还会在暗地里角逐不休,只要其中一个稍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被对方‘吃掉’。想当初时,钟义就是在不经意之间,断然清除掉了政敌段子成。
可以说,到他们这种级别的大人物,一般都会培养自己的系,以壮大自己的政治势力,追求更广的生存空间。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早在数月前,陆博轩就已把话挑明,向齐誉表达了自己的拉拢之意。
好像有点抢马仔的意思。
也差不多吧。
不过,这其中有个原则,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从梁英忠的角度上看来,齐誉不仅是陆博轩的科举门生,而后还成长为了他的属僚,这两个人,属于是同一个系的政治对手。
至于对不对,也要看他人之见。
而人家吴晚荣,就是这样认为的。
在思量之后,梁英忠断然决定,必须要把齐誉拉下马来,以间接削弱陆博轩的人脉势力。
所以,他才会调查齐大郎。
然而,对于齐誉来说,这不幸当中还有个万幸。
怎么说呢?
这位新任的首辅大人,他虽然想到了症结所在,但却没有察到真正的端倪。
直白一点来说,他并没能摸到琼州的隐藏实力。
琼州的火器制造,可不是他口中的‘少量’级别,而是一种批量型的大规模生产。如果说,他能将这事给扒拉出来,那影响力可就大了去了。
哦……不!
现在的情况,似乎也很严重。
因为,自己的行为已然犯法。
想到这儿,齐誉不由得冷汗隐隐,心惊肉跳。
然而,正欲作出自辩,却见皇帝居然抢开了口。所以,齐大人也只得暂时闭上嘴巴,继续垂听。
“你们琼州,虽然研制出了可用的火器,但,毕竟时日尚短经验不足,最多也只能算是初窥门径而已。而西洋诸国却是不同,他们在火器上的探索历达数十年之久,经验上可谓是极其丰富,也正是出于这层考量,所以朕才决定,先从外洋人手里进行一些,待仿制工艺突破了之后,咱们再行自主量产。”皇帝以事论事,侃侃说道。
国之大事,追求稳妥。
单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的策略也不能算错。
但是,齐大郎作为是熊猫级的穿越者,自信于理论方面当世魁首,鉴于此,他更倾向于自主研发。
“陛下,您看可否这样,咱们先……”
“咳咳,关于火器上的事,乃是铁板钉钉,不可更改,爱卿休再复言。”
这……
特么……好吧。
齐誉渭然一叹,脸上挂满了无奈地不甘。
皇帝见他住口,似乎颇为高兴,乃继续道:“佛朗机国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公然打劫朕的御赐宝物,你能在此关头挺身而出,替朕出此恶气,确实是大快朕心!”
云云……
呵,天子也是人,也同样好面子。
没毛病呀!
齐誉闻言连忙和道:“君劳则臣辱,君辱则臣死,微臣手捧圣贤之书,又岂能不明大义所在,允许他们一帮化外杂胡冒犯天威?”
意思就是,这些都是俺应该做滴!
这席话,既赞了天威的神圣不可侵犯,却又趁机表了一番可嘉的忠心,可谓是一语双关,君臣二人皆有面子。
呵呵,艺术化的马屁总是那么的令人开心,皇帝听后,自然也是龙颜大悦。
于是,圣天子连连举杯,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牛叉叉得抒发起了自己的无上情感。
说白了,就是吹牛十三,且边吹边喝。
齐誉的酒量不大,待三巡过后,反应上就有点懵叉叉了。
皇帝善解人衣,哦不,是善解人意,他也知齐大郎不胜酒力,于是,便改成了自斟自饮。
或许是因心情不错,居然不知不觉之间,他也喝得有点懵叉叉了。wWW.ΧìǔΜЬ.CǒΜ
君臣二人,皆微醺。
借着酒劲,齐誉壮起了胆子,向皇帝问起了心中的疑问:“陛下,既然您早知微臣私造火器,却又为何……不警诫于我呢?”
按照大奉朝当下的律法,知府属于是州府级别的地方官员,并不像能巡抚那样,拥有自己的地方武装。同理,地方知府也没有权利私造军备,否则就是不赦之罪。
然而,问题来了。
在梁英忠上禀举报之后,皇帝并没有流露出什么问责之意,这又是为什么呢?
不合法制呀!
这一点非常重要,若不能弄清楚,齐誉感觉很不踏实。
于是,他就这么问了。
却不料,这一问,却似无意之间触碰到皇帝的敏感神经。
只见李良吉的脸色突然乍变,原本的和煦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乃是腾腾杀气,让人感觉有些望而生畏。
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呀!
齐誉察言观色,猛然一个激灵,酒劲登时醒了三分,连忙辩解道:“陛下,莫不是微臣酒后失言,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其实呢,刚才的那一问,也算不上是什么戳心窝子的话。除了有些试探圣意之外,貌似也没有触到雷区。
难道是,陛下酒喝多了,继而变敏感了?
带着这个想法,齐誉怀着困惑地看过过去。
似乎,皇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仪,他连忙干咳一声,收起威严,而后,便怅然一叹,做出了所谓的解释。
“其实,关于你发展军力这块,乃是朕故意允之,至于其中情由,却是牵扯到一件偌大的机密……”
“啊……”
一听是偌大机密,齐誉立即警醒了过来,忙打断道:“既是偌大机密,陛下还是不要说了,微臣的胆子素来就小,怕是不经吓的。”
此乃明智之言!
鬼都知道,但凡是触及到皇帝的秘辛,绝没有什么好的下场。不愿知,不需知,才是真正的睿智之举。
还是那句话,好奇心害死得不仅是喵,还有可能直接是命。
是的,只要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让你提前去见列祖列宗。
诸事皆是小,老命才为大。
但是,皇帝陛下乃是堂堂的九五之尊,他说话期间,又岂容臣子打断?
故,他直接无视了齐誉的过激反应,依旧是自顾自地淡然说道:“对于这件秘辛,朕本来就是打算告诉你的,你就安心下来,慢慢听吧。”
汗哪!
哪有你这样的?
我不想听,你还要非说不可?
齐誉突然感觉,自己真的是非常愚蠢,居然主动去捅马蜂窝。
不过,心里头那股强烈的好奇心,又促使他默默地闭上了嘴巴,并竖起耳朵,在那里凝神聆听。
至于皇帝会说些什么,这个秘辛到底又是什么……
自然是,请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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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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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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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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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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