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有点不搭边。
莫不是他黔驴技穷,故意地瞎扯犊子,以此来混淆自己的视听?
嗯,确实有些可能。
于是,他微怒道:“少扯那些无关的,赶紧签文契!”
游勇却是断然地摇摇头,道:“不瞒你说,这契我坚决不签!”
“不签?”
齐元震冷冷一笑,道:“即使你拒签,也不可能翻得了盘,我只要把你写的欠条往官府处一放,你不认账也得认账。”
说罢了,他便把那凭据往桌子上一拍,露出了一副‘你给我老实点’的傲然表情。
他本以为,游勇见状会低头认怂,然后端正态度赔礼道歉,却没曾想,对方仍是高昂着头不肯退让。
那眼神中,除了不屑、还是不屑。
不仅如此,游勇还再次指了指自己带来的文契,并露出了一副快快签署的神情。
齐元震终于意识了不对,问道:“我说,你该不会真想拿齐誉做你的挡箭牌吧?”
游勇郑重回道:“说的没错,我现在就是过来替齐大人讨债的!”
“啥?你能代表他?凭什么呀?”齐元震哈哈了两声,后哂笑道:“别说是你小子了,就是齐阿瞒他亲自过来,我也不会当回事儿的!”
“竖子无礼!齐少保是何等身份,岂能容你直呼小名?”
“切!我偏就呼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你……”
嘲笑过后,齐元震立即拍了拍手,有些不耐烦地对手下们吩咐道:“既然游大官人不愿配合,你们几个就帮衬着搭把手吧!”
意思就是,可以来硬的。
哼,既然你不愿按手印,那我就逼着你按!
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是这样的下场。
爪牙们闻言开始摩拳擦掌,凶神恶煞般地围了上去。
而就在此时,突有一个霸气十足的声音朗朗传来。
“放肆!”
“在本座面前,还敢飞扬跋扈?”
这人谁呀?
说话咋恁横呢?
齐元震闻言先是一怔,然后连忙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却见,竟是游勇身侧的那个粗鄙下人发出了适才的恫吓。
他龙骧虎步、负手走来,看起来气势磅礴,举手顿足之间,都透着一种如上位者般的渊渟岳峙感,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倏然!
他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并将头上的斗笠缓缓摘下,继而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这个人,怎么长得那么像是齐誉呢?
不对!
就是他本人!
爪牙们见家主人如此惊骇,也连忙跟着停下了动作,并一脸困惑地望着那个农夫。
齐誉环顾了一圈,淡笑着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不拿本少保当个回事儿,是吧?”
这随意间的一瞥,却是压得齐元震几近窒息,这种级别的大气场,他从来都没有感受过。
一个字可以形容:怕!
但是,怕也没用,还答话的还得作答。
他稳了稳自己的呼吸后,硬着头皮说道:“适才时,我酒后失言说了狂话,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勿要与我一般见识。”
“哦?这还没有开席呢,你怎么就饮酒了呢?”
“我是……偷吃了几杯……且不胜酒力。”
齐元震万万没有想到,齐誉他竟然会来到乡下,且还出现在这种小地方。
按照自家婆娘给出的说法,他现在应该正忙于对付外来的扶桑人,于短时间内,绝不可能得以脱身。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地挑拨事情。
难道,之前所得的消息有误?
要不然,说不通呀。
再说齐誉,他因忙着进城去拜见周大舅,故而懒得和这厮浪费口舌。
于是,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本少保听说,游公子家曾欠了你三千两银子,不知有无此事?”Χiυmъ.cοΜ
一听这话,齐元震就知道坏事了,他连忙摇头否道:“绝无此事!”
齐誉冷哼一声,说:“既如此,那你适才所说的文契凭证又是什么?”
“啊……我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
“对!对!对!确实是玩笑话而已!”
话音才落,齐元震就忙把怀中的契约揉成一团,然后往嘴里一塞接着一咽,就咕咚一声,硬生生地吞下去了。
齐誉不仅不感吃惊,反而玩味地一笑,露出了赞许之色。
之后,他又将目光又投向了桌子上的转房契以及卖身契。
呃这~~
得!
来一把狠的!
齐元震果断地咬了咬牙,再次表演了一场大口生吞,并且,还于事后打了一个颇为瘆人的噎嗝。
做完了这些后,他才望向了齐誉,作出一副寻求原谅的姿态。
齐大人点了点头,淡笑道:“阁下能屈能伸,审时度势,颇有传说中的大丈夫之风。”
然话音一转,他又肃然道:“既然,你和游家的旧账已然了结,那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不过,贵族欠我的那笔银子,却要好好地掰扯掰扯。”
啊?
不应该是各退一步,然后握手言和吗?
你……怎么不按规矩出牌呢?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生吞那些文契了,现在好了,连个勾兑抵账的证据都不存在了。
悔之晚矣!
“求齐大人开恩……”
“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说罢了,齐元震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按道理上来说,他现在有举人功名傍身,见了官是可以不跪的。但是这次,他却甘降身份,作出了摇尾乞怜。
在地位悬殊面前,除了认栽,他确实是无别路可选。
别说是副榜举人了,就是鼎甲进士,见了他也要规规矩矩,毕恭毕敬。
这就是当下的现实。
然而,齐誉并没有为之所动。
他冷冷一笑,并带着蔑视道:“你现在知错,已经晚了!昔日,我因念及同宗之情,对你们作了大力庇护,却没曾想,你们不仅不感恩戴德,反而对我昔日的恩人下起毒手。我若不清理门户的话,齐家的祖先怕是要痛心于九泉了!”
一听清理门户,齐元震立即吓出了哆嗦,与此同时,豆大的汗珠也随之冒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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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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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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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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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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