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万万没有想到的,这厮竟然敢硬碰自己。
于此前,她倒是考虑过应对其找麻烦的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他一上来就是这么地极端,完全就是撕破脸的姿态。
说起事先准备,还是得益于殷桃的无意提醒。
那一日,在威逼她的时候,她曾明言警告自己说:家,是齐誉的逆鳞,绝不可动,谁若碰,就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就比如说燕王、庸王,以及高明和岳四先等人,就是活生生的先例。
再加上,他这次平叛所展示出的杀伐手段,说不怕,那是假的。
而,更让自己感到焦虑的是,齐誉竟还于事后公报私仇,暗中结果了梁英忠和向百川的性命。由此不难看出,殷桃的话并非夸大。
对于触犯他家人的人,齐誉事后必会清算,谁都不会饶过。
堪为睚眦必报!
那么,问题来了
自己此前曾不止一次地算计过齐家,并不是还明目张胆地威逼过殷桃,以齐誉的性子,八成不会善罢甘休。
而最令自己感到忌惮的是,目前的京城守备军全都是他的麾下,他若真想做点什么,谁能拦得住?
避其锋芒,才是上上之策。
此外还要降低姿态,不要如刺激他,免得引火烧身。
正是鉴于以上考量,所以苏琉才在最开始时选择了避而不见。
可谁曾想,这厮却是不依不饶,非逼迫着自己现身出来。
现在关系搞得这么僵硬,自己如何下台?
虽然心里有数,但苏琉还是嘴上强硬道:“齐誉,你这在是在恐吓本宫吗?你要知道,哀家乃是未来天子的亲生母亲,你若敢动我一下,将来一定会被抄家灭门的……”
“呵呵,是吗?”
齐誉狠瞪了她一眼,冷笑着说道:“敢与不敢,皆由实力说话!”
苏琉心中一颤,仍强做镇定道:“你说的是什么实力?”
齐誉笑说道:“还能有甚?自然是军事实力了!假设,我琼军单独一支军队,而你将来的所管的朝廷军并联合地方府军共组成一支军队,你说这两者火拼,结果会是谁输谁赢?”
“你……欺人太甚!”
“哼,你若没有那叫板的实力,就休要口吐狂言,否则,会因大风闪了舌头的!”
苏琉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得低下了高傲的头,并露出了服软之色。
齐誉见状,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
刚才的举动,乃是他故意而为之。
要想让苏琉这种强势的烈马服软,就必须以更强的姿态进行压制,只有这样,她才会低下倔强的头,表示臣服。
而适才的这手一下马威,就刚好适用。
从眼下来看,效果还算不错。
不过,苏琉的聪明也不是盖的,她在镇定下来之后,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
之前,齐誉曾明言说道:见面则生,不见则死。
也就是说,只要和他相见了,就应该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唉,却是上了他的当了。
不仅上当,自己还因胆怯表现出了服软的样子,想想真是不应该。
算了!
先不计较那么多了,还是问问他过来所谓何事吧?
为了缓和适才的僵硬气氛,苏琉亲自泡了两杯香茶,并先给齐誉敬上了一杯。
“不知你来寻我,有何指教?”
“无他!乃是想让你助我恩师一臂之力,协助着共同完成陛下的颅脑手术。”
“什么?你……让我伸手救他?”
“不错!”
苏琉闻言,不禁露出了为难之色。
看得出来,她是一万个不愿意。
对于此,齐誉也不着急催促,只是淡然地坐在那里悠然品茶。
“以咱们俩的特殊关系,还是把事说透了的好,免得彼此之间产生误解和误会。”苏琉很和气地说道。
齐誉闻言脸色一僵,摇头道:“你可别乱套近乎,咱们俩的关系非常一般,且,还处于是没有任何交点的平行线上。”
“其实并不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俩属于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生死之交’!”
“往事不堪回首,咱们只论当下!”
虽然,齐誉刻意地保持着距离,但苏琉还是端出了一副不拿他当外人看的知己姿态。
且,她还貌似很诚恳地说道:“我之所以这么着急要将裕儿扶上太子位,主要原因有二。”
“其一,他天资平庸、学识粗鄙,品德不如其兄长,才华不及其小弟,绝非是理想中的太子人选。我见势头趋于不妙,于是便起了主动干涉的想法。此乃迫不得已而为之,绝非本意。”
“其二,我的根基目前已经扎稳,只要不出现幅度太大的政局动荡,我就能掌控住朝堂上的前后,继而助我儿坐稳江山。以上,就是我蓄谋诸事的真正动机。”
齐誉淡淡一笑,道:“然后呢?”
“然后,大皇子和三皇子就被我设法夭折了,自然而然,宏裕也变成了太子的唯一人选。只要山陵一崩,他就可以顺利上位,这一点,雷打不动!”苏琉自信满满地说道。
“雷打不动?我看你是太过自信了吧?”齐誉哈哈一笑,后突然问道:“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场京城之战中折戟失败吗?”
对于他的忽然跑题,苏琉是甚感意外,但,她还是禁不住好奇问了句:“原因为何?”
“原因就是,你不谙实势,只懂得闭门造车!”
齐誉先是做出评定,而后才细解道:“陛下之所以能于事先未雨绸缪,并不是因为他比你聪明多少,而是他在外地获得到了第一手的敌况资料。反观你,一直处在这深宫之中坐井观天,如何能窥却到真正的实势?凭空想象而断,就是闭门造车!”
其实,苏琉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由于她身份上的限制,不可能像皇帝那样任意巡幸,因此,才产生了信息上的缺失。而这一点,也成了她博弈中的致命软肋。
她认可地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但是,这和我儿能否顺利登基又有什么关系呢?”
“哼哼,头发长、见识短!”齐誉白了她一眼,哂笑着说道:“你可知,太子李宏裕并不是继承大统的唯一人选?”
听闻此言,苏琉登时吓得脸色煞白,忙颤声问道:“莫非……你想篡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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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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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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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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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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