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由于天字码头的先入为主,直接压住了三亚这个小老婆般的二港口的光环,以至于每当提起琼州府的港口时,人们都会潜意识地联想到这位大妻,而少有人去关注小妾。
蒋元是个北方潜来的外来户,其思维方式上更是如此。
换言之,若不是齐誉的这番提醒,他几乎都忘记了三亚码头的存在。
啊!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哪!
“目前,琼州岛早已是南北贯通,各地之间的交通也极为便利,阁下若是能将货物由北转南,然后从再三亚码头那地离岸出货,这么一来,不就可以做到回易了吗?”
“嗯,有道理……”
常言道,山高皇帝远,其意思就是说,但凡是遥远的地方,即使是皇帝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地方的辖区管理也是同理,‘齐大人’他常年坐镇于琼北衙门,琼南之地鞭长莫及,这也在情理之中。
齐誉见他点头,又继续道:“蒋先生可能不知,,那琼南县令的性子有些古怪,他不喜女色却好丹青,试想,鄙人若以那幅《品茗图》相赠,岂不是正中了投其所好之妙义?倘若,再加上孙员外的美言与关照,齐某的门路想不拓都难呀!”
嗯……
据传,那琼南县的知县,确实是这么个性子。
不难看出,这个投其所好不仅用的好,而且还用的妙,甚得其中三昧。
想到此,蒋元很认可地点了点头。
他自然不知道,身为琼州官场总瓢把子的齐大郎,早已把辖下马仔们的品性了摸得一清二楚,现在提起,不过是拈手即来的小事而已。
然而,蒋元却是被这番逼真的忽悠给说服的,于无形之中,他对齐誉的信任又增添了几分。
继而,他便泛起了攀附这位‘齐三’大商的想法。目的就是,想借助他手里的人脉关系东山再起。
殊不知,却是正中了齐誉设下的请君入瓮之计。
总之,初步的信任感算是建立起来了。
接下来,便是该如何加深感情的问题了。
还能有什么好法子?
上酒呀!
只见,急于献殷勤的蒋元大手一挥,便叫来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以表自己坦率的‘投诚’之心。
齐誉却是故意做出了一番纠正,他说:投诚一词用得不妥,自己所做的只是引荐而已,别无其他。大家彼此都是兄弟,又何来的高低之分呢?
果然仗义!
蒋元大拇指一竖,露出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惋惜表情。
可以预见,这场酒席的气氛会是多么的浓郁,而两人之间的信任关系,也开始随之升温。
酒过三巡之后,黄飞便在齐誉的眼色下借故离席,自称是告罪内急出恭。
人有三急,理解理解。
蒋元在随意地说了声自便后,又拉住齐誉畅饮了起来。
“三哥,咱们现在也算是兄弟了,你若能帮我打通三亚港口的人脉通道,蒋某愿将那幅画作免费送你,不取一文所得。”
“嘿,那感情是好!不过,在回答之前,我要先弄清楚,你是否也是做‘回易’买卖的?和我是否同道中人!”
“这个嘛……”
听到这句话,蒋元的酒气登时醒了三分,放松的警惕心也再次挂了起来。
气氛上也变得有些凝重。
若不是那花魁的玉指琴音依旧婉转,都有几分鸿门宴的味道了。
对此,齐誉不仅没有迁就收手,反而冷笑着说道:“齐某适才可是坦诚相待,但凡是能说的、能讲的,几近是毫不保留,怎么到了蒋兄这里,却连个最基本的表态都不敢明言呢?”
蒋元迟在疑了一阵儿后,终于做出了让步,他道:“也罢,那我就和三哥说上两句吧。实不相瞒,蒋某手里确实握有这一类的买卖营生,至于具体是何,咱们以后再说。”
就目前的所建立信任度而言,还远远达不到拖底的程度。
不过,对于齐誉来说,有他这句表态,已经完全足够了。
只要弄清楚了你的动机,就不怕你不做瓮中之鳖。
回到刚才的话题,这位齐三大商,会不会帮其疏通人脉关系呢?
对此,蒋元期待地看向了他。
只见齐大郎浅酌了一口酒,回他道:“有门!”
“此话怎讲?”
“前日里,我听孙员外说,琼南县令目前正来琼州府衙公干,既然逢了如此良机,我愿意帮你从他嘴里讨一彩头,你看如何?”
“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蒋元闻言大喜,再次举杯道谢。
“好说……”
而这时,出恭完毕的黄飞一脸舒爽地返了回来。
他先是对着齐誉挤了挤眼睛,然后才安坐在那里再次动筷。
……
朗星闪闪,晚风习习,雪一般的月华洒向大地。
酒足饭饱的嫖嫖二人组,貌似醉醺醺地惜别了蒋元,而后,便直接离开了旖旎怡人的闻香阁。
与他们一起返回的,还有那个被齐誉叫‘出局’的花魁小美人。
这……
齐誉感觉有点后悔了,自己为什么非要玩什么出局呢?
这下好了,有这么个小女人跟着,干啥都不方便。
唉,丢也丢不得,退也退不得,似乎也只能这么带着了。
不能退货?
当然!
这个花魁已然知晓了自己的行踪,万一回去之后说错了什么,自己的计划方案岂不是有可能泡汤?
最起码,在短期之内,她是不可以再回到闻香阁的。
“齐大人,你们俩打算去哪儿耍耍呢?”黄飞瞅了瞅,贼笑道。
“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巡抚衙门了。”齐誉想都没想,直接回道。
“噢,我说,你不试试这水灵灵的……”
“试你个大头鬼!别闹!”
少顷,省府衙门至。
这时,那花魁终于恍过神来,开始露出了恐惧。尤其是,当她听到那声‘参见巡抚大人’之后,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所以,才一进大堂,她就噗通一声跪在那里,嘴里哭泣道:“大人,你莫要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不仅会侍候人,还会洗衣做饭……哦对了,我还会配制闻香阁里的那种特异香水。”
呵呵,吓傻了吧,谁说我要杀你了?
就是!ωωω.χΙυΜЬ.Cǒm
我齐大郎是那么不懂怜花惜玉的人吗?
正想与她打趣两句,脑间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停!停!你刚才说什么?你会配制特制香水?”
“嗯……”
齐誉见她仍是瑟瑟发抖,无奈道:“我说,你能大声点说话吗?怕什么呀,难道我还吃了你不成?”
那花魁闻言,居然慌张地点了点头。
在勉强镇定后,她才算是说出了一句比较完整的话:“回大人,闻香阁里的那些幽香,都是采用奴家的配方调制出来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坐到了头牌的位置……”
“噢……”
齐誉闻言眼睛一闪,继而对着那名女子饶有意味地赏了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道:“我得此女,如得一凤凰,哈哈……”
就当下来说,大奉朝所消耗的各类香水,基本上都是依靠外洋进口,有此女在,那岂不说……
要知道,女人的钱可是最好赚的!
没想到呀没想到,此行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片刻后,齐誉特地让黄飞去安排这位花魁姑娘的临时居所,并再三叮嘱,莫要怠慢了她。
“是,大人!”
“去吧!”
在这俩人离开之后,齐大人立即高坐升堂,调遣衙役。
令言:急召如下相关僚属前来省府衙门议事,不得有误!
被传唤的人员名单有:提刑按察使彭文长、新任琼州知府刘实诚、以及市舶司、照磨等人。
然而,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一个外来的小芝麻官——琼南县的县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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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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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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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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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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