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一个人——翰林院学士吴晚荣。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此马本是吴晚荣送给上司掌院学士宇文宏元的年节礼,结果呢,却被皇帝给半路给截了胡,一道口谕就直接索要了过去。
按照常理上来说,无论是什么东西,能被皇帝看上,就完全是臣子的荣幸,甚至,还可以列为一桩政治资本来谈。
可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呢?
因为,这马根本就不是皇帝想要的。
它前脚才被牵走,后脚就被今上一转手转赐给齐誉了。
那么,问题来了。
一般情况下来说,但凡是皇帝赏赐臣子地礼物,大多都是出自于圣天子的内库,基本上不会碰到讹臣子之物而转赐他臣。
但是,今上确实这么办了。
不爽?
那是肯定的!
你找他讲理去?
绝对不敢!
所以,吴晚荣也只能不想吃也得必须咽下这个哑巴亏了。
不过,在他看来,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经过他的仔细分析后认为,一定是齐誉暗中看上了这匹黑马,于是,他就进宫献媚于皇帝,然后借用天子之手索得。
要不然,这实在是解释不通呀!
吴晚荣也因受这窝囊气大病了一场,最后,他辞凿凿地公开表示说,此生誓不与其宵小之辈为伍!
这时,有人劝他了,为了一匹马,至于这么大动肝火吗?
吴晚荣道:这哪里仅仅是一匹马的事?却不知,我与齐誉之间的纠缠甚多!
甚多?
那,都是些什么事呢?
在不断追问之下,吴晚荣的一个朋友道出了其中原委。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还别说,在吴晚荣和齐誉之间,还真得有一些匪夷所思的联系性。
这就要从很久之前开始说起了。
那时先帝尚在,因圣上当时酷爱彩绘画,所以,在京城内意外兴起了一股以收藏彩绘为雅的小浪潮。
吴晚荣擅于捕捉机会,就让其父吴德利在蓝山县的采拍会上拍下了其中的两幅画,而后他又以此画献上,从而得到了交际上的不少实惠。
尝到甜头的他,而后又开始怂恿父亲设法购画,而在这时,其父吴德利巧逢齐誉在永川府置业,于是二人就一拍即合,谈成了那笔以画换豪宅的特殊交易。
得画之后的吴德利选择立即进京,去投靠自己的儿子吴晚荣,却不料,在途径山东的地界时发生了意外,是的,吴员外很不幸地被拜帝教的歹人谋财害命了,落得个很悲剧的下场。
对此,就有算命的先生给吴晚荣说,是那个齐誉给他的家带来了霉运,从此之后,心里开始恶之。
事情到了这里还不算完。
不久后,新帝登基,紧接着就开始了声讨拜帝教的小浪潮,而善于捕捉机会的吴晚荣立即顺应圣意,写出了那篇悲恸感人的精彩檄文,文中,将那份杀父之仇的恨意抒发地淋漓尽致,确实很感人。
很幸运,此文得到了天子的赏识,吴晚荣也趁机出尽了风头。
谁知,这热乎劲刚刚攀升,突然又来了齐誉的那篇《讨拜帝教匪檄》,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过了他。
这一回,吴晚荣确实因恨生怒了:怎么又是这个齐誉?
自己和此人简直就是八字不合!
后来,齐誉今科高中了鼎甲的探花,吴晚荣选择了避其锋芒,低调做人。
再后来,齐誉失宠,兵部尚书张程东也对其公开发出了苛责之声。这时,吴晚容选择果断出手,趁机来了一把落井下石了。不错,那些流言,很多都是出于他的渲染。
似乎,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一回,报应不爽接踵而至。
就在吴晚荣躲在被窝里自鸣得意时,突然,自己特地准备的宝马被他给阴走了!
若说他是什么感觉。
大约,吃一盘爆炒绿头大苍蝇也就是这样吧。
是啊,真是憋屈啊,而且敢怒不敢言!
这事可是牵扯到了皇上,谁敢去乱嚼舌根呢?
在得悉这些之后,齐誉也不禁黯然一叹。
这些事情都是偶然的巧合,绝非是自己的本意。
也罢,既然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那就前去解释一番,也好化解之。
以和为贵嘛!
于是,齐誉就提了一些礼品去登门拜访了。
不料,却吃了个闭门羹。
吴晚荣透过门缝传出了话:不见!
这……
算了,反正自己是问心无愧的,何必要低三下四的朝他认错呢?
大可不必!
于是,就将礼物后丢在了他家门口,而后就直接返回家去了。
什么?
相公被他拒之门外了?
这一听,柳荃立即就恼了:“这什么人呀,怎么给脸不要脸呀?呵,他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吴晚荣是吧,好,我记住你了,哼!”
周氏却苦口婆心地劝道:“莫要这样说了,人家的品阶比咱家阿瞒的要大,受点气就受点气,又不掉一块肉,犯不着开罪人家。”
齐誉也有着自己的判断:“无妨!这人的心胸太窄,仕途上成不了什么大事,别的不说,就单凭他这斤斤计较的性子,即使他身在翰林院,也入不了内阁。”
“……”
由于这事不大,关注的人不多,这个小风波很快就被掀过去了。
日子还是照常地过。
……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终于,到了小年的这一天,即腊月二十三。
就各级官府衙门来说,这一天属于是放假日,也就是只干半天的活,待中午一过,就算是步入大长假了。Χiυmъ.cοΜ
这天会不会很忙呢?
不,一点都不忙,基本上就是喝喝茶,吹吹牛,半天时间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混过去了。
既然如此,何不早退?
不可!
要知道,今天可是有福利发放的,早退的话,那就没有了。
嗯,还不错,居然是一串老腊肉,此外,还有一陶罐的麻油。
呵呵,这可比发大米谷子要实惠多了。
齐誉对此很知足。
要知道,自己可是没实权的官员,年底时能不空手就已经很不错了。
是啊,咱不挑肥拣瘦。
聊胜于无!
说到这里,或许有人问了,那有实权官员的福利会是怎样的呢?
嗯,他们的福利可不是这样算得了。
说得难听点,就公家发放的那点利是,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呢!
他们靠得是灰色收入。
比如,下级的孝敬,某商人的分红,此外还有地方官的‘炭敬’,这其中的每一笔,都是非常不菲的尤其是炭敬。
或许又有人问了,地方官给京官送礼?
这什么逻辑呀?
且听细说,地方官的小日子虽然过得很逍遥,但必须要向京官们低头献媚,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只有朝中有人帮你说话,你才有机会获得升迁。
你想,那些个山高皇帝远的鸟不下蛋之地,不掏钱谁记得你呀?
扯远了。
对于齐誉而言,自己年终的破费并不算大,因为,上司少呀!
随便搞两袋子大米糊弄一下也就行了,要知道,行太仆寺不比其他的部门,历来油水少得可怜,你若是表示的多了,说不准还会被人怀疑呢!
总之,没破什么财,
中午才过,齐誉就提着自己寒碜的‘年终奖’很开心地回家去了。
今天是小年,是要扫屋、祭祖、和祭灶神的。
也不知,老娘都准备了什么样的祭果和祭品。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才进了门,齐誉就不禁一叹。
呵!
这一回的祭品,老娘还真是大手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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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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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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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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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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