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说,应该说是陪着儿子玩泥巴。
即:摔凹凹。
啪叽!
“爹爹,响了……嘻嘻。”齐霄终于摔响了一个,很开心。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啪叽!
“你摔得那个一点都不厉害,我这个才叫响呢!”
小彤使劲摔了个凹凹,力压住了弟弟,脸上尽是骄傲。
齐霄见被姐姐比下去,嘴角开始扁了起来,最后大嘴巴一张:“哇……”
柳荃听到了儿子的哭声,忙过来哄,嗔了女儿一眼后,嘴里嘟囔:你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懂事?非要去和小的比!看!把他弄哭了吧……
齐誉连忙护住女儿,打着圆场,声怕娘子再来一场相夫教女。
……
哄好了孩子们之后,齐誉就帮着娘子晾晒衣服。
柳荃说:“刚才有衙役捎来口信,说庾大人今晚请你吃酒,望你不要晚到。”
“庾大人……”
齐誉略一琢磨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和庾海往来了。
时间流水匆匆,太久不联系容易生分,嗯,是时候该加深一下感情了。
由于是晚宴,所以不必去的太早。
待日头偏西时,齐誉才开始动身,柳荃也提前准备好了几件适当的礼物,让相公随同带上。
空着手去是很不好看的。
到了庾海的官宅后,齐誉先投上名刺,然后就通禀而入了。
本以为庾大人是大宴宾客,席间定然宾朋满座,却不料桌子上只摆了两幅碗筷。
这……
齐誉一怔:就单请我一个人?
庾海眯着眼睛一笑,似道:你的面子够大吧?
好吧。
二人先是寒暄,又礼让三先了一阵,最后才各自落座。
当然,齐誉很主动地坐在了下首处。
而后,庾海就喝退了左右,如此一来,就成了真正的所谓的二人世界了。
“少丞在府学里处得可好?”
“有劳大人挂念,甚好!”
“嗯!”庾海淡淡一笑,又道:“既然生活如此安逸,少丞有没有想过长期执教,了此一生?”
齐誉摇摇头,正色说道:“我虽然得了举人,但离真正的功成名就还相差甚远,如今我抱负未展,又岂能不求上进呢?”wWW.ΧìǔΜЬ.CǒΜ
庾海欣慰一笑,道:“嗯,意志如磐,坚定不移,不错,不错!”而后,他又试探道:“少丞,你若去参加会试的话,有几成把握能过?”
会试,即:举人向贡士进阶的一场考试。
齐誉想了想,叹道:“科举的事,有谁能说得准呢?又有谁敢说有把握呢?”不过,他语气一转,又道:“这一年多来,我勤学苦读,学问上日臻渐长,比之以前也更有沉淀了。”
听起来还是颇有底气的。
只是表达的比较委婉而已。
庾海端着酒杯,大有深意地说道:“若是明年开科的话,你要不要参加?”
明年开科?
齐誉心中一颤,连手里的酒杯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这是真的吗?
要知道,除了童试之外,乡试及以上的科举都是三年一科,这是常识。
去年时新皇登基,加开了恩科,若按这个时间点来算,后年才轮到是科举年,怎么会是明年呢?
庾海见他困惑,便释疑道:“是恩科!”
齐誉一怔,问道:“恩科……这又是什么说法?”
开恩科,虽是皇上的特权,但也是需要理由的。
即:因何恩典?
庾海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明年恰逢太皇太后的七十千秋节,吾皇为彰显人伦孝道,特令礼部大开恩科。再过几天,布告就会张贴出来了。”
居然是因太皇太后的千秋节。
以此来作为开设恩科的理由,倒也勉强能说得通。
庾海笑道:“其实,所谓的孝道,只不过是给世人看的幌子而已,真实情况却是吾皇手中人才匮乏,想要通过科举来选才任能。”
齐誉大感不解,问道:“何以见得?”
庾海对此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其他方面开始扯起:“少丞可知,为何吾皇有心抗倭,却对拜帝教没有动作?”
对于这个问题,确实已被困惑好久了。
目前只是单纯的口诛笔伐,却没有实际性的派兵清缴,确实令人感到奇怪。
齐誉摇头一叹,道:“莫非是吾皇有什么顾虑?”
庾海赞许道:“少丞真是个聪明人,一猜即中!其实,吾皇还是很想用兵的,只不过遭遇到的阻力实在太大,所以才迟迟没有动作。”
“什么阻力?莫非是因为燕王?”齐誉奇道。
庾海摇摇头,道:“不是。这个阻力来自于朝堂内部,并不是因为外藩。”
“内部?”
莫非在这朝堂之上,有人给皇上唱反调了?
大臣们不是应该替君分忧的吗?
怎么还设置起了阻力呢?
真是不解。
“还请大人指点迷津。”齐誉虚心请教道。
庾海略略迟疑,道:“嗯……这些事情你听听也就罢了,切记不要乱传,以免祸从口出。”
“大人放心就是。”
“自古以来,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在为国家效力的同时,还都会尽量地做好自保措施,以免落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大臣们在政见上可能不和,但在这一点上的态度却是高度统一!无论在任何情况下,皇帝都不能对有大功的臣子挥起屠刀,卸磨杀驴!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文武百官就会抱团力谏,请求圣上收回成命……”
嗯,听明白了。
在那些身居高位的大官们的心里,自己的利益高于皇帝。
杀功臣,这是他们绝对不能容忍的。
想想也是,今天杀的是你,明天或许就该轮到我了,能不开这个头就不开这个头。
力谏是必须的!
庾海又道:“再说燕王,他不仅平定了北方异族,还曾数次救太宗皇帝于危难之间,功盖寰宇。先帝在时都对其恭敬有加,当今皇上却要对他扬起屠刀,你让文武百官的心里会怎么想?他们明知燕王心怀不轨,但是还是不能支持皇帝的决定。”
“嗯……”
“还有就是,燕王的动作目前只是庇护拜帝教,并没有发动武装叛乱,姿态上还是安定的模样,如果就这样直接发兵征讨,师出何名?我听说,皇上和大臣们已经为此争红脸了。”
听明白了,皇上确实是很想把拜帝教给霍霍了,可是大臣们不支持呀,理由就是,不能对功高的燕王动武。
大臣们这么做有没有错?
也不见得就是不对,他们只是在为自己的以后着想。
不过这么一来,皇上就尴尬了。
齐誉怅然一叹:“没想到皇上也有犯难的时候呀……”
庾海也道:“一国之君哪有那么好当?这些个文武百官之所以敢给皇上公然施压,所依仗的无非就是三朝元老的身份。所以,对于皇上而言,培养出自己的势力迫在眉睫……缺乏人才?那没关系,开恩科就是了!”
噢……
明白了,这才是开恩科的真正动机,至于什么太皇太后的千秋节,确实只是个幌子。
恩科的录取比例大,属于是难得的好机会。
自己,自然要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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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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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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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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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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