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和强者展开死磕,绝对不是明智选择。
必须要认清楚当下的时势。
他齐誉,乃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且,目前还掌控着整个京城的布防,不到万不得已,不宜和他展开公然对立。
还有就是,他手里握着一张令人忌惮的王炸——建武帝。
这张底牌非同小可,但凡能压得住,就不能让他有机会掀开。
综合来看,妥协才是正确选择。
相比苏琉的患得患失,齐大郎就显得淡然多了,于淡然的同时,还伴着一丝意外的惊喜。
他委实没有想到,建武帝竟然还有这样的重要作用,在关键时刻,居然可以压制住苏琉。
呵呵,当初幸亏没有杀他,否则,岂不成了自废武功之举?
可以说,只要这老和尚还有口气在,就能对皇权产生强力震慑,无论是谁人当权,都会为此感到牙碜。
而自己以此作为要挟,就可以间接地限制住庙堂的君主不敢肆意妄为。
否则,甩王炸!
待惊喜劲过后,齐誉又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所在。
那就是,皇帝并没有就太子的继位事宜作出相关安排。
这话怎么说呢?
倘若,他手术失败、驾鹤西归,那李宏裕接过大统就属于是顺理成章。可是,若把他给救活了的话,这东宫太子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糊里糊涂、不清不楚的,真是不好决断。
唉……
早知道在密谈时就多问上一嘴了,皇帝随便降下一道圣旨,也总比没有章程可循要强。
于事实上说,皇帝对此早已做出了安排,只不过,他发病突然,还没来得及等张口表明,就两眼一闭昏死过去了。
结果,就留下了这么一个悬而未决的鸡毛。
不过,若往细处想,这事似乎也不难办。
若陛下崩,太子就直接继位,这一点毋庸置疑。若是被救活了,就可由陛下自己决断,如此也能解决。
两者二选一,总不可能弄出来个半生不死,或者是死而不僵的状态吧?
想到这儿,齐誉便彻底地释然了。
齐大郎能够想到此节,苏琉自然也不在话下。
只不过,她对此却是闭口不提,就像是压根没有留意到一样。
眼下,当以准备手术要紧,至于其他的事情,可以适当地放放。
也就盏茶时间,皇后就换好了一身简约利索的朴素便装,准备随同着前往养心殿。
齐誉抬眼一看,不禁笑道:“你穿这身衣裳,才有那么一丁点的原世界的感觉,可比那闪闪发光的凤冠霞帔要好看多了。”
“原世界……”一听这话,苏琉不禁感慨说道:“咱们俩来自同一个时空,有着同一样的认知,却没曾想,如今居然闹得这么僵硬。”
齐誉笑了笑,道:“咱俩虽然认知相同,但所处的生存环境却不一样,时而久之,就形成了彼此各不相同的价值理念。这个,就是所谓的人会随环境改变而改变。”
苏琉顺着这话题问道:“在你看来,咱们俩都是改变了些什么呢?”
“笼统地来讲,就是人生价值观的不同。我的观念偏于为公,以守护天下为己任,并且,还倾尽自己的所学来推动这个国家的向前进步。而你,却恰恰相反,一直沉迷于个人的权利得失中不能自拔,且还越陷越深。慢慢就变成了一匹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咱们俩一公一私,立场各不同,又怎能相提并论呢?”齐誉正色说道。
“好了,别再说了!你天下为公,我自私自利,你高尚、我卑鄙,这总行了?”被戳到痛处,苏琉再也难掩尴尬,气咻咻地说道。m.χIùmЬ.CǒM
“我说,你急什么呀,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呢!”齐誉嗔了他一眼,继续道:“咱们身为政客,最难压制的就是自己的权利欲,谁能做到拿得起放得下,谁就能流芳千古。反之,就会遗臭万年。”
“够了!”
苏琉强掩着膈应,忙调转了话题道:“我想问你个事。”
齐誉一怔,问道:“啥事?”
“想必,你已然猜到了,如果太子登基大宝,我必然会操控朝政。为什么,你对我的后宫乱政之举不予反对呢?”
齐誉笑答道:“我为什么要反对?女人当政,也不一定就会比男人差,唐周的武则天,不就是个鲜明的例子吗?我觉得,只要有利于国家、有利于民族,谁坐那个位置都是一样!我所在意的,只是布政上的利弊,其他方面皆不关心。至于那些个天天叫嚷着什么后宫乱政的人,无一不是固守传统的臭腐儒!我受过高等教育,这男女平等的概念,还是有的。”
啊!!
聊了这么多,就这句话最为中听!
苏琉舒爽地笑笑,道:“既然你支持我‘垂帘听政’,那我就想于这个问题再进一步地问一问。你,到底希望我将社会制度引导向哪种模式?”
“嗯……我也不敢妄下定论。”齐誉坦然地摇了摇头,后谨慎道:“制度的改革,绝非是朝夕之功,也没有固定的方针可循。若要尝试,就只能顺势而为,至于具体如何,还需要审时度势必定。”
别人的成功模式没办法复制,一样的道理,制度上的方针也同样无法照搬。
适用于自己的,才是最好。
苏琉想了想,不禁问道:“既然没有固定方式可循,那你如何判定我有没有励精图治?我觉得,你还是定个分水岭般的标准吧,要不然,我将来会说不清楚的。”
立个标准?
也行!
齐誉想了想,看着她的美腿说道:“等你穿上裤子的那一天,就代表作出成绩了。”
“什么?你说我没穿裤子?”苏琉闻言猛然一惊,忙不迭地捂住了自己的少腹。
然而,当她低头去看时,却发现一切皆包裹地严严实实,哪有一丝的外露?
好你个登徒子!
竟然敢戏弄于我!
见苏琉羞愤难抑,齐誉忙道:“我说,你瞎想什么呢?我这人可是很挑剔的,也只有像我们家桃儿那样的魔鬼身材,才能撩动我万分之一的荷尔蒙分泌。就你这样的,还远远达不到标准。”
数落完了后,他才正色地作出解释:“古人,也就是时下的人,他们认为,女人穿裤子会是分腿而立,为不道德的表现。我就有点想不明白了,这道德高地,怎么和穿不穿裤子扯上联系了呢?说白一点,这就是一条腐朽的道德枷锁,所以,必须予以击破。”
苏琉一愕,道:“你击破这些我没意见,可是,你却为何非要找我呢?”
齐誉笑笑道:“试想,如果连皇后都穿上了裤子,别人哪敢不从?这事若是成了,那就说明整个社会都朝前跨越了一步。所以,我才将此现象列为是分水岭。”
这样呀!
苏琉恍然地点了点头。
但是下一秒,她又突然意识到了不对:若社会真变成了那样,还是传统的帝王制度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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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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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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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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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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