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是齐誉目前心情的真实写照。
简而言之就是,心里一点都不慌。
众藩王目前抱团针对自己,但以自己目前的权利和地位而言,还远远达不到与他们抗衡的实力,既然改变不了现实,那还不如放下心来坦然面对。
再说了,有皇上在上面顶着呢,自己有什么怕的?
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心情放松的齐誉迎着上午的太阳,在院子里舒活着的筋骨。
左臂上的骨伤已经不是那么疼了,但痊愈还需要不少时间,也只能慢慢耐心等待了。
接近中午时,家里突然跑来了一个小太监,他传口谕说,皇上请齐誉进宫赴宴。
“赴宴?敢问公公,陛下宴请的都是何人?”
“回齐大人,仅你一人而已。”
独请我?
为何?何事?
好奇下,齐誉连忙追问原因,但那太监却表示不知。
也罢,那就去了看看再说吧。
……
皇宫内,西苑,玉熙宫。
皇帝就在这里摆下了两桌酒宴。
其中一桌为天子座,位于上;而另一桌为臣子座,位于下。
君臣有别,必须分开而坐,这是规矩。直白一点来说,就是任何人都不能和皇帝平起平坐,用膳也不行。
略停,齐誉在门口处朝里望了一眼,心里不禁轻轻一颤。
却见皇帝脸上愁云密布,似乎有些沮丧的样子,此时的他甚显孤廖,再没有往昔的那种意气风发了。
见齐誉进门,皇帝率先说道:“爱卿不必多礼,请坐吧。”
“谢陛下!”
君臣二人上下坐定,即刻开席。
“爱卿请……”
“陛下请!”
齐誉见皇帝有点欲言又止,便开口问道:“不知陛下赐宴于臣,所谓何事?”
天子闻言放下了酒杯,轻轻幽叹道:“估计你也听说了,众藩王对于燕王之死耿耿于怀,纷纷上谏朕要惩治元凶。”
元凶,那不就是在指自己吗?
齐誉坦然一笑,恭敬地说:“微臣对此有所耳闻,不知陛下又是怎么想的呢?”
“按说,你护驾有功,是要大行封赏的,谁知藩王们突然发难,所以你这赏赐……唉,过段时间再说吧。”皇帝略带歉意道。
藩王们要罚,皇帝自然不能行赏,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背道而驰了?
齐誉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笑道:“陛下言重了,微臣只是尽臣子应尽之事而已,并不图什么金银赏赐,陛下安然无恙,有惊无险,这才是社稷之幸甚。”
皇帝很欣慰地点点头,赞道:“没想到爱卿竟然如此识大体,真乃是良臣也。”
君臣二人呵呵一笑,气氛明显融洽了许多。
齐誉又道:“陛下,请恕微臣直言,众藩王如此肆无忌惮地朝着庙堂施压,此举实在太过无礼,陛下为何不以纲常大义驳斥回去呢?”
“呵呵,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朕只是暂时忍耐,日后自有良图。”皇帝似有深意地回答道。
良图?
莫非真是削藩?
很明显,皇帝有着秋后算账的心思,这样的思维倒也符合他的性子。
目前来说,众藩王齐心,此时确实不宜去硬碰硬。别忘了,后面还有一位似在装睡而不语的太皇太后呢!
现在,这些势力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一个点起,确实不容小觑。
皇帝避其锋芒,稳妥为上,不失为是明智的选择。
这一点,和孟岚山教自己的蚂蟥理论不谋而合。
片刻后,皇帝突然问出了一句:“齐爱卿,你可愿意到地方上历练一番?”
嗯?
让我这个京官到地方上历练?
这不就是贬谪之意吗?
见齐誉蹙眉,皇帝忙解释道:“爱卿千万不要多想,朕绝对不会降你品阶的,你目前是正四品的官,去到地方上仍为正四品。即使藩王们对此不服,朕也会设法压住他们。”
哦,原来是官级平调呀。
即使如此,京官下放至地方主政,也被世人视为是一种贬谪。
皇帝做出如此姿态,完全可以堵住藩王们的悠悠之口,他们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
品阶不变,那就意味着自己的未来是四品的地方官。
不错哦!
齐誉虽然表面上古井无波,但心里面早已是澎湃如潮了。
去地方上主政,可是自己盼望了好久的事情了。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齐誉大大咧咧,貌似不在乎地说道:“无论是身处京城,还是守牧一方,都是在为陛下尽忠,只是方式不同而已。所以,微臣对于从政地方并无怨言。”
皇帝闻言一愣,郑重地看向了他,却见他眼神清明,一脸诚恳,确实没有半点不悦之色。
一般来说,但凡是京官下放到地方的臣子,他们都会因前途堪忧感到不安,而齐誉却是一脸的淡然,莫非他是真的不在乎?
于是,皇帝问道:“爱卿真是这样想的?”
“臣所说的全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半点虚假,陛下放心安排就是。”齐誉笑笑,反而安慰起了皇帝。
“哈哈,爱卿真乃是忠臣之表率也!”赞罢后,皇帝又道:“爱卿也不要过于担心,待这股风头过去之后,朕还会把设法把你重新调回京城,以为重用。”
呵呵,这些都是面子话罢了。
谁信?
齐誉做做样子谢了恩,又试探问道:“不知陛下想把臣下放至哪一省,哪一府?”
这,才是齐大郎关心的重点。
要知道,富庶之地和贫瘠之地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主政的难度也是大相径庭。
这么说吧,若想干出一番好事业来,就必须要有好的资源,这一点不可或缺,傻子才想去那些穷地方呢!
对于齐誉的试问,皇帝刚想脱口回答,却又及时地忍住了。而后,他又换上了一张亲和的脸,笑道:“爱卿莫急,待朕先让人把地图取来,然后,朕再详细的讲给你听。”
“是!”
齐誉虽然嘴上应着,但心中头却想:呵呵,听皇上这话里的意思,莫非是想给自己画个大饼?要不然,他抬出地图做什么?
若是这个猜想为真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富庶之地。
不多时,一幅巨大的地图就被人抬了进来。
齐誉一看,禁不住哑然失笑。
这图不是别的,正是自己当年绘制的那幅《大奉疆域图》,如今时移世易,再去看它,不禁泛起了万千感慨。wWW.ΧìǔΜЬ.CǒΜ
“爱卿可认得此图?”
“认得,此乃微臣拙作。”
“不错!”皇帝笑笑,又道:“不瞒爱卿说,朕对此图十分喜爱,常常独自欣赏,以观我九州大地的锦绣河山。”
齐誉忙谦恭道:“微臣的笔法粗鄙,匠气不足,尤其是在陛下面前,半点不敢妄称画技。”
“爱卿不必过谦,此图的价值并不在于匠气如何,而是在于严谨的绘制比例以及实况地貌。”皇帝客观公正地评道。
“陛下谬赞了。”齐誉拱拱手,然后再次做起了试探,道:“陛下,您想把臣的未来点在这地图上的哪个点呢?”
皇帝听后将手一扬,指着地图上的某一处回道:“看!就是这了!”
齐誉顺眼望去,直接愣在了那里。
呜呼!
那种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和流放之地有什么区别?
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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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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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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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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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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