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晚荣也随之擦亮了眼睛,一眼不眨地注视着齐大人的一举一动。
这种进退都不得的案子,他到底会如何处置呢?
正当所有人全都以为齐大人会讲一番大道理匆匆了事时,却不料,他竟然一言不发地走向了身后的厢车。
而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还从车厢里抽出来了一条大铁棍。抓住了后,还使劲抡了几抡,貌似很凶狠的样子。
我了个去!
这光天化日之下,齐大人该不会是想行凶打人吧?
看这姿态,有点像呀!
可试想,恼羞成怒的衙役都拽得跟那二五八万似的,更何况是堂堂的一方首官?
谁敢冒犯他的虎威,就有可能为此付出代价。
从世俗的角度上来看,的确如此。
可是,那老头已经进入了耄耋之年,他哪能经得起年轻力壮的齐大人的一抡?那棍子一旦掴下去,还不直接去找城隍爷苏轼报到了?
看着笑容怪异的齐誉,皇帝也不禁把心给悬了起来。
世人常言,齐爱卿是个义薄云天的铮铮铁汉,怎么一到了现实当中,就变成心狠手辣的下三滥了呢?
莫非是传言有误?
众人皆犯忧,唯独吴晚荣在那里没心没肺地笑。
他十分坚定地认为,齐誉一定是被自己和皇帝的撺掇给激昏了头脑,所以才丧失了原有的理智。
哼哼,这一回,你可是要出丑喽!
随着齐大人的慢慢走去,现场的气氛就开始变凝重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并瞪大了眼睛,准备目睹接下来的武行现场直播。
此时的齐誉心无旁骛,依旧是自顾自地提着大铁棍坚毅前行。
就在即将快要接近那老汉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并在一声冷哼后缓缓扬起了臂膀,将那根大铁棍举在了半空。
老者见状只得无奈地闭上双眼,并在深深的恐惧中等待着厄运的降临。琇書網
满脸愠色的齐誉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他咬了咬牙、大喝一声,貌似使尽了全力地朝前砸去。
啪!!
倏然的一声脆响,打破了这片宁静的紧张。
适才却见,齐誉的大铁棍于半空中忽然地猛地一斜,变向砸向了老者的车子。
而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一棍子居然是雷声大、雨点小,只砸出了一个指甲盖般大小的微坑。
这是何意?
众人皆被这波骚操作弄得愕然起来。
皇帝也不例外,露出了一副完全不知所以然的古怪神情。与他雷同的,还有大失所望的吴晚荣。
再看齐誉,他在砸完了车后忽而一笑,对着吃瓜群众们说道:“适才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位老汉他不小心撞了我的厢车,而我也恶狠狠地砸了他的车子,如此一勾兑,彼此就算是扯平了吧!”
一顿,他又对着老汉道:“不过,你撞伤我衙役,医药费还是要承担一些的。我命你现在就用你的三轮车载他就医,去找我外甥女孙巧云包扎伤口。届时,你只需报出是本巡抚安排的,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啊??
这就完事了?
不过仔细品来,齐誉的这种处置虽有一些江湖气息,但却没有触犯律法。只要是没伤到人,他的适才之举就构不成欺压良善。
至于砸车抵赔的说法,似乎也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道理上的毛病来。
此举虽然有些不太光彩,却不代表着不能交差。
按照皇帝适才的要求,齐誉的做法刚好避开了所有雷区,并还满足了相关条件。
人家确实是在不违反律法的情况下,作出了‘公平’处置呀!
有始有终,且直截了当。
恍然了后,吴晚荣恨恨地说道:“齐誉这厮,真是越来越狡猾了!他居然避开律法限制,采用了民事勾兑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皇帝却是冷哼一声,道:“卿莫要急,等过一会儿,朕再另行加码质问,届时,看他怎么狡辩解释。”
“……”
在处理完了这出事故资格后,几人便打算继续前行。
由于贵宾车被撞弯了轮圈,所以,也只得临时更换其他的交通工具了。
骡马之类的车子,自然是首选之乘,但是,由于事先没有做好相关准备,所以短时间内很难暂调。
然,总不能让圣天子蹲在大路边子上干等吧?
齐誉想了想,建议道:“陛下,您可愿试乘一下我们琼州的火轮车?”
“‘火’轮车?那该不会被烤得焦头烂额吧?”还没等皇帝作出回答,吴晚荣便抢先问道。
“吴大人呀,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在您上次来时,可是专门试乘过的。据说当时,你还出现了严重的晕车呕吐……”
“啊……”
往事不堪回首!
吴晚荣急忙压了压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了。
好吧,今天就给你留点面子。
在皇帝的一脸吃惊中,一行人依次步上了火车。
很吃惊?
当然了!
这么大个的铁疙瘩,皇帝何曾见过?
不等天子垂询,齐大郎就主动做起了介绍:火车的原理和新型战舰基本一样,都是由蒸汽机作为是驱动源动力。由于调度方面非常简洁,所以很方便老百姓们的日常出行。
当然了,最为主要的是,其车票为大众化消费,百姓们都能接受的了。
皇帝闻言不禁一愕,暗叹道:真是没有想到,蒸汽机的用途居然这么广泛!
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我欺!
感慨完了后,天子又旧事重提道:“齐爱卿,你适才采用法外寻情的方式暗助了那位肇事老汉,你这样无视律法,就不怕间接助长了不正之风吗?”
齐誉诚然回道:“想必陛下也听到了,那位老汉的儿子乃是咱们国家的忠勇烈士,既是英雄的家属,微臣又岂能不予以特殊照顾呢?”
“特殊照顾?”皇帝摇了摇头,笑道:“世人皆知,律法无情,你又岂能因为个人的主观意识而蓄意改变呢?爱卿的此举,虽然够不上是徇私枉法,却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丝意味含在里面呀!”
吴晚荣也附和道:“就是!齐誉他就是无视律法,故意徇私!官府的律法,怎么可以有情可寻呢?”
齐誉却是脸色一凝,道:“不!我十分地认为,律法无情亦有情!”
皇帝奇道:“此话怎讲?”
“所谓的无情一说,不过是世人的片面误解罢了,并非是法之真谛!”齐誉正色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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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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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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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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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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