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荃虽然回过了味来,但其脸色却依旧如常,丝毫没有酸酸的样子。
不吃醋?
是的。
此时的她一脸轻松,并还淡然地说道:“相公的为人我很清楚,他素来洁身自爱,从不沾花惹草,更无可能看上那些勾栏之所的瘦马。对于这一点,我一直都是深信不疑。”
“不瞒你说,在私下里,我都不止一次地劝过他收房纳妾,好为我齐家的人丁散叶开枝,可是他呢,就是死活不从。你说,就以他这样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偷吃玩乐呢?”
柳荃的话铮铮有声,说得非常坚决。
不难听出,她对自己丈夫的人品非常信任,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丝毫改变。
信任度方面坚若磐石,且依旧如昔。
相比柳荃的笃定,殷桃就显得有些踌躇,依旧还是那副疑神疑鬼的样子。
“姐姐,我怀疑这次是真的……”
“哦?何以见得?”
柳荃见她有些欲言又止,乃劝道:“我说,你羞什么呀?总得要先说出个原委来,咱们才能做出判定吧?你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上一通,我哪能听得明白呢?”
嗯,也是。
先说事。
想到这儿,殷桃才掩住了羞意,娓娓说道:“在今天大早时,曾有一个衙役跑过来寻我,让我辨认一件案子上关键证物,可是,当我追问那件证物的来路时却发现……”
说到这儿,她不由得顿了顿足,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柳荃被她撩得好奇心大起,不禁催促道:“快说呀,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殷桃呶起小嘴哼了一声,而后,就一口气地把那名衙役的所说转述了一遍。
简而言之,给她的感觉就是一喜一忧。
令她喜的是,这次的破案效率非常的快,前后不过几天时间,铁轨破坏案就有了眉目。而令她感到不舒服的是,他竟然去了那种地方……
柳荃听罢了后,却是无所谓的说道:“你呀,纯属就是捕风捉影!这有什么呀,不就是去那里公干了一番吗?看把你给紧张的。”
“姐姐可知,他这次却是带回来了一个漂亮的花魁!”殷桃脸色一红,含着羞愤说道。
你说什么?
相公他带回来了一个女子?
柳荃一怔,自语道:“莫不是说,这女子乃是关键的证人?”
“并不是!”殷桃摇了摇头,又道:“我听那衙役说,他曾哈哈大笑赞那花魁:‘他得此女,如得一凤凰!’你听听,这话中的欣赏之意多明显呀!
“真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
不过,也就恍惚了那么一瞬间,柳荃就定住了心神,面露坦然之色。
而后,她又对着殷桃的脸蛋以及其身段端详了一阵儿后,问道:“你觉得,那花魁的身段模样比你如何?”
“和我比?”
殷美人微微一怔,而后羞赧着说道:“不瞒姐姐说,在今天一大早时,我确实去偷瞧了那个被带回来的花魁。在我看来,那个女子不过是中等之上蒲柳之姿,哪能咱们这种人比呢?”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孤芳自赏,但以殷桃出众的姿色而言,确有这种自傲的资本。
柳荃仔细地品了品,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你还紧张个甚呢?你想想看,他放着你这等冠绝群芳都不采摘,又怎会去别恋那些庸脂俗粉呢?相公又不是傻子,才不会做些退而求其次的事!”
“可万一,他就是偏好那一口呢?”
“他的口味我比你清楚,除非那女的模样似我,不经意间引起了他的好感,否则绝无半点可能!”
殷桃闻言一喜,连忙顺着问道:“那若是碰到似我这样的呢?”
你这样的?
柳荃瞥了一眼她的翘臀,感叹着说道:“你呀,一看就是那种很能生养的人,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可是,相公为什么偏就不吐这个口呢?”
被这么一说,殷桃开始有些失落起来。
柳荃心下不忍,忙劝说道:“来日方长的,你也别灰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将他的心给暖热的……”
听到这话,殷桃又变得开心起来。
不过,她却是摇了摇头,以一种古古怪怪地口吻说道:“我虽然爱慕他,但却不会嫁给他,彼此嘛,仅为知己而已。”
这是癔症了吗?ωωω.χΙυΜЬ.Cǒm
要不然,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呢?
嗯,还真有点像!
你看,她平时多聪明的一个人呀,怎么一碰到相公的事就变傻了呢?这不是癔症又是什么?
想到此,柳荃不由得幽幽一叹,感慨再起心田。
……
且说齐誉,他仅仅伏案小酣了一会儿,就被返回来的衙役的禀报声给吵醒了。
他们带回来了两条大好消息。
第一条,殷桃反馈说,那套锁螺丝扣正是铁轨上的遗失,她对此非常确认。也就是说,蒋元和之前铁轨破坏案铁定有关,这一点,现在已然可以做出定论了。
第二条,据恩师孟岚山说,他对于蒋元的那幅画像在感觉上有些面熟,但是不太确定。他觉得,这个人似乎和一个名叫卫增的驸马爷的相貌有些神似。
其实,对于以上的这两条结果,齐誉皆不感到意外。
第一条自不必说,单说其二蒋元的身份,他对此确实早有预料。
你看,这人有着非常典型的北方人口音,老鸨也曾做出暗示,说他是来自于京城里的贵人。通过这两个信息点,基本上可以猜出他的大致出身。
还有就是,孟既明之前曾让儿子给自己传话,说,京城里的驸马爷卫增最近逗留在了琼州。如果把这些信息串在一起来看的话,就出现了一定的吻合度,如此,也就不难猜出他的身份了。
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这个蒋元就是驸马爷卫增的化名。
至于他为何不以真名示人,估计是和他从事走私有关,像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自然是做的越隐蔽越好。
又过一会儿,外出的黄飞也返了回来。
才一见面,他便迫不及待地说道:“果然不出大人所料,那个蒋元他上当了!呵呵,他不仅欣然接受了你的帮衬,还郑重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此外,他还让我捎信给你说,在今天傍晚时分,他将亲率麾下携货出城,然后转去琼南上港。”
一顿,黄飞又补充道:“至于挽留花魁的事,他却是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总之,一切皆顺利。
齐誉闻言信大喜,乃笑道:“呵呵,现在终于可以兜口收网,来他个瓮中捉鳖了。”
黄飞忙则拍道:“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全都是得益于大人之妙计啊!”
“……”
二人嘻嘻哈哈,一扫之前的忧郁阴霾。
顺当!
互捧一会儿后,齐誉忽然道:“黄兄可知,这个蒋元的身份很不一般,乃是一位堂堂正正驸马爷!而他的本名,耐是叫做卫增。”
“是他?”
“不错!”
黄飞咂了咂嘴,恍然道:“难怪,他敢来咱们琼州走私商货,原来有大长公主为他做靠山呀!”
齐誉却是冷冷一笑,道:“如今太皇太后已死,她膝下的大长公主还有什么可忌惮的呢?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即使是皇亲国戚,也得给我趴在那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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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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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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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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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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