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对于皇帝而言,是时候调整一下之前的策略了。
事实上来说,出兵征讨并不是上策,必须要另择他法。
即使要打,也要先打那几只露头的鸟,就东虏目前的实力来说,还排不上号。
齐誉想了想,便建议道:“东虏之举,不过是蝇营狗苟的钻营而已,就他们那点实力,对我朝还造不成大的威胁。与其采用武力震慑,还不如给他们找些麻烦,让他们自顾不暇、抽不出身,也就没有闲工夫出来惹是生非了。”
其实在齐誉的心里,已经想好了两条对策。
只是,君不问,臣不答。
但是,却不代表臣不会答,最好的方法就是暗喻一下。
“嗯……”
皇帝自然品出了他的话中之意,继而笑道:“那依齐爱卿之见,东虏之局该如何巧破呢?”
嗯?
闻弦歌而知雅意!
皇帝现在问得是如何‘巧’破,此句的关键在于是一个巧字,可以理解为,如何在不动用刀兵的基础上,化解掉东虏之危!
齐誉微微躬身,做出了谏言状,道:“既然陛下垂询,那微臣就说一下自己的愚见。”
“嗯,讲!”
“喏!微臣现有上下两策可献。先说下策,那就是公然发出声讨檄文,痛斥其罪,这样做,可以起到良好的震慑作用。但是,这样做又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在短期之内有效,东虏人一旦失去了忌惮,那就再难唬住他们了。除非是,我朝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解决掉当下的内忧外患,及时地抽出手来和他们进行周旋,否则,这种震慑力保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掉。”
皇帝听明白了,这是要摆出一种强硬姿态,以谴责的方式吓唬吓唬他们这些鼠辈行事的东虏人。
这种做法有点像是‘狼来了’,刚开始时可能还有些效果,但随着狼来了的次数变多,那就变得不好使了。到了最后,不仅失去了震慑效果,还有可能会沦为人家的笑柄。
此计可行,但只适合用来应急,不是上佳之选。
皇帝点了点头,又问:“那爱卿的上策又是什么?说出来于朕听听。”
“是!”先应了,齐誉又道:“上次在逢拜帝教之忧时,臣曾献出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之计,而事实上,此计也确实成功化解了拜帝教的根基。今天,臣再献此计,以同样的方式巧破东虏之局。”
嗯?
一计两用?
皇帝奇道:“上一次,你是推荐了哈里为这他山之石,如今面对的却是东虏,你这‘石’又从何来?”
他山之石的寓意,是指别国之人。
见皇帝请教,齐誉略显骚包地笑了笑,道:“回陛下,微臣口中的石,并非是指一个人,而是指北方的二强——鞑靼和瓦剌。”
“你想借刀杀人?”皇帝的反应很快,立即道。
“陛下一语道破,微臣深佩五内!”齐誉忙借机拍了一句。
“好了好了,废话少说,直奔主题!”
皇帝现在正在兴头上,确实不宜多废话,齐誉忙意简言骇道:“微臣上策就是,御封东虏首领为‘天聪可汗’,重表其朝贡勋彰,于此同时,向鞑靼和瓦剌也发出诏书……让他们去狗咬狗吧!”
听到这里,皇帝不由得乐了起来,他不予打断,示意齐誉继续往下说。
“陛下,据微臣所知,在最近几年里,鞑靼和瓦剌一直都在排挤东虏,还时不时地去敲竹杠,而东虏人惧于二强的淫威,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如果陛下御封弱者为一方可汗,你让那两强的颜面往哪里搁呀?呵呵,即使打不起来,也足够东虏人喝一壶的了……我大奉只费一张诏书,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岂不美哉?”
皇帝眯着眼睛,轻轻点着头。
齐誉又道:“这天聪可汗听起来大气,其实就是一个无谓的称呼而已,这于陛下来说,不仅名声上无损,还显得胸襟博大。而草原之人的感觉却是不同,在他们的眼里,可汗就是他们的神,属于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而鞑靼和瓦剌同是游牧之国,在得知后,又岂会无动于衷?”
皇帝听后哈哈一笑,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其实,他只是随口一问,目的想看一下齐誉到底有没有外交方面的政治智慧,没想到这一探,居然还探出了一条可行之计来,真是太意外了。
然而齐誉也有着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公报私仇,像这种撞猪上的大好机会,怎么可以错过呢?
要知道,齐大郎可是记仇的人。
在梁山时,若没有童延火的及时相救,自己很有可能就被东虏人给砍了,此仇甚大,不可不报!
“陛下,微臣的计策如何?”说完了之后,齐誉问道。
“呵呵……”
皇帝并没有做出评判,而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是认可呢?还是反对呢?
齐誉不知。
静了片刻。
皇帝忽然换了个话题,又问道:“齐爱卿,如今拜帝教的祸乱已平,你说那哈里该如何处置呢?朕可不希望看到这种外洋的文化,在我华夏大地落地生根,要知道,那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儒家的尊崇地位。”
齐誉闻言心里一惊:呵!皇帝可比想象中的要厉害多了,别看他整天斗鸡斗蛐蛐,玩得不亦乐乎,但他比谁都要清楚,这个国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好,对于这个问题,自己早就想好了对策。
于是,便道:“陛下,你可曾记得去年岁末时的抗倭大捷?”
“记得!”
“臣听闻说,我朝有猛将戚景者,他身先士卒、沐血奋战,屠戮敌寇两万余人,生擒俘虏五千之众。”齐誉口若悬河,突然兴致高昂地提起了旧事。
对于他的答非所问,皇帝也一时没转过弯来,奇道:“可是,这和哈里又有什么直接关系呢?”
齐誉解释道:“陛下莫急,且听微臣细说。那被屠戮的两万倭寇死有余辜,死了也就死了,可是,这俘虏的五千多人还没有得到妥善安置呢!要将他们全都杀了吗?这,当然不行!要知自古以来,屠杀俘虏都是无德的表现,所以不能杀!”
“既不能杀,那就只有放了或者养着他们了。放了是不可行的,那无异于是放虎归山。可若是不放的话,那就只有养着他们了。可是这么一来,就浪费了我大奉朝弥足珍贵的粮食……”
说到这儿,皇帝反应过来了:“莫非,你是想让哈里对他们传教,劝这些倭寇们弃恶从善?”
让他们弃恶从善?
极难!
狗,又怎么会改得了吃屎呢?
于是,齐誉摇摇头道:“陛下,微臣的意思是,让哈里给他们净化心灵、荡涤内心的邪恶,等他们全都被归化了之后,那就可以放心得让他们去开荒修路,或者是挖矿砍伐,进行身体力行的劳动改造,这种安排,总比他们吃白饭要好的多吧?如此一来,哈里也有了事干,两全其美,相得益彰。”
哦?
皇帝一怔,心道:这是什么鬼点子呀?不过,好像还不错!
齐誉正欲再言,却见皇帝忽然将手一摆:“朕乏了,你先退了吧!”
“呃……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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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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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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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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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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