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却不是谣传,而是以事实为依据的热议。
众所周知,在今科殿试之后,皇帝唯独单单对齐誉不点翰林,待到了放官时,更是将其直接丢弃到了行太仆寺。
因此,圈内人士尽皆认为,齐誉以后的仕途道路应该不会太宽了。
尤其是在前不久时,兵部尚书张程东公开指责了齐誉的怠政,甚至还放出了狠话说,有他在兵部的一天,齐誉就别再想升迁了。这句意简言骇的话,足以说明问题了。
通过以上两点不难看出,齐誉以后的仕途,基本上就是碌碌无为了此一生了。
是啊,他一个皇帝不喜上司不爱的芝麻绿豆小官,还能凭什么资源再往上爬呢?
于是,就有人武断地放出了讽话:我说齐誉呀,你就安心地做个老实本份的咸鱼吧。
霎时间,各种幸灾乐祸的声音此起彼伏,即,墙倒众人推。
更有甚者,还将齐誉戏称为是大奉王朝建国以来的最不得意的探花郎,没有之一。
然而,就在大家互讽取乐为荣的时候,却突然传来了一个令人打脸的消息。
咋地了?
说,齐誉被皇上给召见了。
这……
因何事召他?
不知道!
那,皇上又和他说了什么呢?
这,也没人知道!
是的,嗜睡成性的三德子在面对银子时,也表示自己忘记了,即,无可奉告。
于是,这件事情就成了一个未知谜。
虽然如此,还是可以从表象上来进行一些剖析的。
据说,齐誉在离开了皇宫时,怀里头紧紧抱着一包赏银。
嗯,这么看的话,一定是皇上赏赐了他。
既然有赏,那就说明今上对他这个人还是认可的!
或者说,齐誉又重新得到了圣眷。
之所以称之为是重新,那是因为他在放官之前就得到过今上的认可:此子确实有才!
如此一来,事情就有些复杂了。
那些以讽刺齐誉为乐的聪明人就显得有些尴尬了,搞了大半天,自己却变成了跳梁的小丑?
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打脸最甚的当然要属兵部尚书张程东了,他前脚刚刚说完齐誉永不翻身的话,人家后脚就被皇帝给赏了银子。
这脸打得~~
啪啪滴!
有些常年浸淫于官场的老狐狸就开始感叹了:古人云,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古人诚不欺我啊!
判断有误要怎么办?
及时调整过来才是正解!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所以,以后对齐誉还是要客气着点,万一人家以后真成了热灶,即使自己攀附不上,也能少一个政敌呀。
经此一事,文官团队在对待齐誉的态度上分成了两大类。
第一类主要为朝廷大员,他们大多都选择了默默静观,待事态变得彻底明朗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拉拢这个有潜力的年轻人。
第二类人主要为六品以下的芝麻绿豆小官,他们是最喜欢钻营拉关系的,抱团取暖的同时,顺便也为自己将来的仕途提前铺路,而品阶相当的齐誉就成了最佳的人选了。
相比第一类官员的老成持重,第二类的人就不压不住想法要跃跃欲试了。
怎么个试法?
用相对艺术一点的话来说,那就是心动不如行动。
所以,在之后的几天里,柳荃收礼都收到了手发软。
现在的齐誉家,门庭若市!
来的人可多了,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甚至还有八竿子打不着的钦天监的人,他们全都差遣下人送来了礼品。
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各类礼物,周氏感慨着说:“莫非,这就是读书人嘴里常说的‘礼’多人不怪?”
齐誉闻言一怔,‘礼’字也可以这么理解?
不过,好像还真能说得通~~
柳荃也拿出了自己记录礼单的小本本,蹙眉叹道:“送礼的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礼了。”
是的,幸福的烦恼来了。
因为,齐大郎本人也认不全。
那该怎么办呢?
齐誉想了想,说道:“也好办,娘子去把他们的礼物适当调换一下,然后再回礼过去。比如说,张三的礼物回给李四,而李四的回给张三……”
嗯,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对,就这么办。
今天的气氛非常得好,家人们也都是很高兴的模样。
是啊,能被别人瞧得起,还有比这更令自己满足和开心的事情吗?
这才是当官该有的价值,该有的荣誉感。
齐誉的虚荣心也因此小小地泛滥了一把,也陶醉在这种满足感里面。
整个晚上,柳荃都叽叽喳喳地不停说叨着,语气里满满都是与有荣焉。
与有荣焉?
这怎么可以呢?
依我齐大郎之见,要夫荣妻贵才是硬道理嘛!
可以做的到吗?
答案是可以的。
于是,齐誉就趁着吃晚饭的时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为你们婆媳俩请封……”
嗯?
请封什么?
‘夫人’!
周氏一愕,道:“阿瞒,你说什么?你要俺俩请封敕命夫人?”
齐誉道:“是啊,娘,儿子现在是具备这个资格的。”
周氏又追问道:“我说……这个敕命夫人又是个啥东西呀?”
咳咳……
夫人怎么可能会是东西呢?
齐誉缓缓放下了碗筷,开始做出了释义:“娘,你先别急,且听我慢慢解释给你听,这样,我先说说这命妇的含义……”
“好!”
命妇,泛指是有称号妇女,从性质上来说,属于是一种身份上的象征。
命妇的群体比较广泛,可以为官员家的女眷,也可以为勋贵家的女子,等等。
从阶级大小上来说,命妇又可以分为三个阶,分别是,一品的国夫人,二到五品的诰命夫人,以及六到九品的敕命夫人。
请封的规则比较简单,官员可以依照自己的品阶,来为自家的女眷向朝廷申请其相对应的级别的命妇。
从流程上来说,请封需要官员自己来写上表,然后再由礼部尚书审阅,最后才由皇帝御准,方成。
不过,像这一类无关紧要的请封事宜,一般都由礼部尚书直接就给被办了,并不需要麻烦到皇帝那里。
想想也是,如果连这种级别的小事都要经过皇帝圣裁,估计他连游戏后宫的时间都没有了。
再说齐誉。
以他目前的七品官衔而言,可以为家人请封到相对应的七品敕命夫人。
从身份上来说,无论是几品夫人,都算是迈入到了命妇之列。m.χIùmЬ.CǒM
社会地位上也就不言而喻了。
周氏彻底激动了:“这么说,我以后也属于是有官家身份的人了?哎呀,这还了得呀……”
柳荃闻言也不由得挺了挺胸,道:“娘啊,咱俩以后可都算是真正的夫人了。”
是的,柳荃这话说得很对。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命妇才有资格称为是真正的‘夫人’,像之前的那种口头呼唤,不过是一种尊称的性质罢了,两者完全不同。
当晚,齐誉就写好了请封用的表书,准备择日呈送到礼部处,为自己母亲和妻子正式请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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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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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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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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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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