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众人的好奇心就更甚了。
那月亮之上,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皇帝倒也爽快,不等臣子们开口来问,便道:“那月亮之上异常荒凉,几乎没有半点生机可言,于视野中,全都是一片满目疮痍,到处坑坑洼洼,完全就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凄凉世界……”
什么?
皎洁的月亮怎会是那般模样?
俺们不信!
皇帝见大臣们疑色甚浓,索性将手一挥,道:“朕觉得,你们还是自己看吧。”
“是,陛下!”
“……”
得令后的大臣们立即激情澎湃起来,他们趋之若鹜、争先恐后,一窝蜂地朝着望远镜处靠去。
有点乱哄哄的。
而就在这时,首辅大人梁英忠突然干咳了一声,把这混乱的局面给压了下来。
再之后,众官员很自觉地按照自己的官职大小进行排序,依次观望。
啊!
那月亮之上……
还真是如陛下所说……
众官员此时的神情,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他们全都瞪圆了眼睛并张大了嘴巴,脸上更是满满的不可思议。wWW.ΧìǔΜЬ.CǒΜ
在他们这些文人的脑海里,月亮是个非常美好的事物,它冰清玉洁,雅然高致,就如同是传说中的白玉京一样,不容诋毁也不容亵渎。
而古往今来的骚客们,更是不厌其烦地把它写进诗里,融入酒了,创下了一篇又一篇的经典传诵。他们开口蟾宫,闭口玄兔,于诗情画意中抒发着自己憧憬的凄美。
可谁知,这些美好居然是自己无知的幻想。
现在看来,何其可笑?
殊不知,今晚的这一观,却于无形中动摇了大部分人的世界观,继而引发了他们的深入思考。
这其中,也包括了当今皇帝。
不过,还是有少部分人依旧是坚持自己以往的观点。
他们认为,目前只窥到了月亮的一半,并不是其真正的全貌,所以,下结论还为时尚早。说不定那些美好的事物,全都藏在另一半的黑暗中呢?
对于这些谬论,齐誉是既不纠正,也不点破,任由他们展开畅想的翅膀。总有一天,他们会被自己打脸,会被现实说服。
慢慢来。
动摇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并非易事,但这条道路早晚都要踏出,避不开的。
而今天,就是跨越性的第一步。
“公羊爱卿,你现在对道家的‘道’,又是怎么看的?”良久后,皇帝才算是重开金口,对着这位权威人士问道。
“这……”公羊玉成现在是一脸懵圈,已经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事实上,落差感最大的就是他这位权威人士。
而且,他还产生了一些自我质疑、自我否定,已经想不明白自己的‘道’了。
齐誉见他深陷入迷惘,不能自拔,连忙站出来替他解围:“陛下,老子有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由此可见,真正的天地大道绝非是言语所能表达的。似乎,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也只能靠各自去悟了。”
皇帝点了点头,心里道:说的也是,如果什么都能讲的清楚、看的明白,那就不是所谓的缥缈大道了。
想到此,他自己也释然了许多。
公羊玉成在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跟着附和了几句。并向齐誉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以感谢他适才的解围之情。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齐大郎摆了摆手,并作出了一个彼此为朋友的暗喻手势。
然后,他又环顾四下,试图在人群中寻找某人。
“陛下,岳四先岳老先生他没来吗?”
“哦,他声称是染上了风寒,于是,就告病在家休息了。”
告假?
他现在已是致仕老叟,告不告假还有什么区别?估计,也只是礼貌性地告知而已。
昨日时,主要是他与李作逸质疑自己,现在他们二缺一,似乎也只得和另一人做个了断了。
质疑是对方先提起的,所以,自己必须讨个说法,做到有始有终。
故,齐誉找到了李作逸,对他问道:“李大人,我昨日曾在圣殿中放出豪言,称自己持有观天之能,对于这事,现在可以作出定论了吧?”
事实摆在眼前,李作逸也没什么可狡辩的,只得作出确切的承认。
不过,他却是从另外一个方面再度发起了质疑:“齐大人,除了观天之能以外,你昨日还有说过,这件秘宝可以窥到扫把星的喷薄而出,何不借此时机,你向大家展示一番呢?也好做个证实。”
证实?
我看你是故意咬着不放吧。
不过,往细了想,他真正想咬的人乃是苏皇后,而自己,不过是他一个拦路虎罢了。
皇帝对此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意思是,默许了?
好吧。
齐誉对着李作逸白了一眼,说道:“既然李大人那么想看,齐某又岂能不配合呢?”
在撂下这句话后,他就走到了望远镜旁,然后仰起头来辽望着茫茫夜空。
可是,在这苍穹中,哪有扫把星的半点身影?
莫非它已然远去?
公羊玉成见状,连忙上前提醒道:“齐大人莫急,且细细寻找。那彗星每隔七十六年降临一次,每次期间可观五十六天,而现在才不过两天时间,绝对不会远去的。”
这样呀。
那就再仔细找找。
终于,在公羊玉成的热情帮助下,齐誉如愿地找到了彗星所在的区域,然后,就把望远镜的方向调了过去。
自己先试试?
善!
目镜中可见,那彗星的彗尾在视野中颇为显眼,它忽长忽短、忽明忽暗,隐约间可见一股喷流而出的动态迹象。
虽然看不甚清,却也依稀可辨,足够说明问题的了。
“陛下,请您先观!”齐誉掩着心里的喜悦站起身来,向皇帝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朕先来!”
说罢了,天子便怀着殷殷期待,但又有些忐忑的复杂心情走上前来。
忐忑?
是的。
虽说扫把星的事已被压住,但若论据方面出了问题,难不保被别人揪住继而推翻。
这是他很不愿意看到的。
齐誉见状,忙道:“陛下尚有疑虑?”
皇帝一怔,却是摇了摇头。
……
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一闪而过。
天子突然的一声畅笑,打破了这片宁静。
然而,皇帝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挂着笑容起驾回宫去了,丝毫没有理会群臣们的诧异目光。
陛下为何这样高兴?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想知道答案?
自己去看呀!
于是,刚才的一幕再度上演,群臣们又一次排起了长队,并根据自己的官职大小,依次进行观瞻。
公羊玉成在观完了后,急忙走到齐誉的面前说道:“没想到,彗星还真有喷薄而出的动态迹象。看来,咱们华夏的天文学术,应该要谱写新的章法了。”
他话音一转,又道:“明天一早,下官就向陛下上书,将这扫把星列为是祥瑞之列。”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公羊大人了。”
齐誉畅然一笑,心道:苏琉,你的危机已然过去,可以放心安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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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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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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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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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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