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为夸张的是,时氏酒肆居然直接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将其高挂于自家的大招牌前,尊为是‘胶菜’。
说来也是巧了。
齐誉今天刚好抽了个空请人吃饭,嘱托时氏兄弟说让他们自个拿主意,弄上几道像样的好菜,以作待客之用。
可结果呢,端上来的第一道硬菜,竟然是一盘清汤大白菜。
卧槽!
端坐于对面的黄飞见状直接一个趔趄,差点被雷得从大椅子上跌落下来。
说好的是丰盛午餐,怎么突然变成水煮白菜了?
可见,北方人出身的黄飞,对面前的这盘‘胶菜’是一点都不感冒。
齐誉连忙掩饰住尴尬,打着哈哈说道:“白菜可是个好东西,可能是你在安南拱得有点多了,所以才会兴趣索然,要不,咱们整两杯鹿鞭酒助助兴?”
一听鹿鞭酒这三个字,黄飞深感裆下一紧,连忙摇头拒绝。
他不敢再接这个话茬,忙脸色一正说起正事道:“齐大人,现有一件大好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哦?什么样的好消息?快说说看!”齐誉闻言放下了筷子,回道。
“呵呵,安南目前已经正式兵发吕宋,我估摸着,他们的船队现在应该已经驶到琼州的南部了。”黄飞如似大仙般地掐指一算,说道。
什么?
安南出兵了?
瞧这阵仗,可是要开打的节奏啊……
嗯,确实是个大好消息。
齐誉大喜,乃道:“看这情形,应该是段子成的那些手下行动成功了……”
然而,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黄飞打断道:“大人这回却是说错了!段子成的那些手下行动失败,没有取到寸尺之功,基本上算是白白跑了一趟。”
见齐誉仍是困惑,他又补充说道:“他们这些侠客的行事风格偏于光明,不太适合暗里行事,所以才会失败告终。幸运的是,那时我刚好在那儿,于是就顺便帮了他们一把。”
哦,原来是这样呀!
齐誉连忙举杯,致谢说道:“如此说来,真是有劳黄兄了!”
黄飞则是无所谓地一笑,谦虚回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随着这袭客套话的气氛,两人旋即碰了个杯,而后一饮而尽。哦不,是人家老黄乾了,齐大郎浅尝辄止。
下酒菜还没上齐,也只得大嚼一番这高大上的‘胶菜’了。
齐誉放下酒盅,捋须笑道:“黄兄,不知道你口中的所说的顺便帮了一把,又是什么样的帮法?”
黄飞笑道:“嘿嘿,这一次啊,我可是下了大手笔!”一顿,他又神神秘秘地说:“给你说实话吧,安南储君的首级,被我一不小心给割下来了。唉,也怪我一时手顺,没去认真思考后果,直接动刀子了。既然事实已具,木已成舟,我也只得将计就计了,随后,我刻意伪造除了一些貌似可察的迹象,把凶手的身份指向了吕宋的大将军扶西。”
什么?
你这厮……居然摘去了安南的储君首级?
手笔确实够大!
据目前已知的情报上来看,安南国王的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今遇刺横死,岂不是面临后继无人的尴尬局面?
可想而知,这国君心中的怒火会是多么的爆棚。
齐誉喜忧参半,道:“此中缘由,还请黄兄细说一二。”
“好!”黄飞一脸得意,浑然不觉齐大人的担忧,仍是嘚瑟不已地说道:“早先时,我很快就打探完了安南国的军机,之后,便寻思着立即启程,可谁曾想,却是巧遇到了段子成派过去的那一众后下。于是,我便临时改变了主意,悄悄跟在他们后面,以为其援助之手。后来他们行动失败,我便紧随其后偷偷补了一刀。”
无语呀……
人家的任务乃是佯刺,又不是真的去杀,结果当然失败!
你倒好,居然补了一出假戏真做,直接把人家的储君给咔嚓了。
这么一来,就真和安南埋下了仇恨的子。
想到此,齐誉渭然一叹,道:“这战火一开,可能真的无法停止了……”
黄飞不知内情,依旧沉浸在自娱自乐的情绪里,嘴里豪迈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出手时就出手,要不然,发展这些炮舰做什么用?”
也是!
既然现在木已成舟,也只得坦然去面对了。
“呵呵,乾!”
“乾!”
酒过三巡之后,黄飞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据他说,安南王确实非常想去攻打吕宋,但是,他又有些其他方面的担心和顾忌。
其他方面?
是的。
据吕宋大将军扶西私下传给安南王的消息上称,琼州这边忽然派遣了一位名叫段子成的使者造访吕宋,具体动机尚不明确。
嗯,这可是一件大事!
必须得重视。
从这事的表象上看,吕宋国王的迎接礼摆得巨是有谱,足见其重视之心。然而,值得一提的是,国王和那位段姓使者密谈了一整个晚上,里外的安保非常严格,堪称是国内之最。
故,扶西非常怀疑,他们两方在私下里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以为唇齿之谊。不排除,有结盟的可能性存在。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说,在这种情况下,安南贸然出兵去攻吕宋的话,琼州会不会挥兵东击?
这……确实是个让人头疼的隐忧。
正感无解之际,忽闻《琼州旬报》的版面上,公然刊登出了一篇官方版的《出使吕宋记》,该文中明确表示,琼州的出使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加强双方的经贸往来,此外并无其他。
这样来看,他们两方就不是所谓的盟友关系了。
嗯,终于放心了。
好事!
安南王于狂喜之下,立即下旨宰牛烹羊大宴群臣,为战前的动员大打鸡血,以求官员上下齐齐同心,一举吞掉吕宋。
然而,正感这得意之际,忽有一个令他悲恸的噩耗传来,说,他的亲儿子被人给身首异处了。琇書蛧
什么?谁干的?
禀报人说,据推测,很有可能是吕宋的大将军扶西所为。
什么?
扶西……
这是真的,还是有人在栽赃嫁祸!
答案,无人知晓。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必定是吕宋人所为无疑!
哼!杀儿之仇,不共戴天!
必须要血债血偿!
如今师出有名,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即使是闹到了大奉天子那里,也要为我惨死的儿子讨回公道!
齐誉一边聆听着,一边暗自琢磨起来。
就眼下的形势来说,安南这边已经有了具体动作,吕宋那边又为何迟迟没有反应呢?
真是怪哉!
带着这个疑问,在喝完了小酒之后,齐誉便匆匆赶来了段子成的住地。
而后者就像是算准了一样,才一见面就说:“呵呵,段某在家早已等候多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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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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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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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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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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