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她的构思,若想让那两家人尽快入套,就得要利用手中的权势。否则,他们磨磨叽叽,反应迟钝。
那又该怎么利用呢?
并不难!
他们都是北方跑过来的外来户,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时,基本上只有干受气的份,哪敢有半点的轻心?
至于细则和方法,小彤也已经打好了腹稿。
简言之就是,充分利用孙大财在琼州商会的特殊地位,扬言要给这两家穿个小鞋。
自然而然,那两家人就会闻风来拜,请求高抬贵手。而到了那时,己方就占到了所谓的主动权。
再之后的事,就是利用好这个机会设法拉近彼此关系,继而诈取有用的信息。
至于怎么个诈法,小彤也有细则……
“这法子可行吗?”
“应该差不多。”
“那好,就这么办!”
“……”
其实,孙大财并不是一个很热心的人,尤其是在这几年家境变富裕了后,他更是以势利眼看人。别说是热忱地相帮了,他不欺压弱小、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有一点却是例外。
只要是有关于齐家的事,他都跑得比那兔子还快,从不带半点含糊。
故而,他于第一时间就发出所谓的‘商令’。
称,那两家的商品以次充好,严重败坏了琼商的口碑,所以应该永久性地逐出商会。
商会,虽然不是官方机构,但却是商人们赖以生存的重要圈子,绝不可出现任何差池。
而如今,二群主突然发飙,扬言要踢自己出群,那岂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
赶紧地,买上几斤鸡蛋,哦不,是几斤极品海参过去走动一下。
很快,这两家的家主便来到了孙员外的豪宅门外。
孙大财则是听取了小彤的意见,采用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依次接见。
这样,可以很有效地避免他们聚头商量,研究对策。
先寒暄,然后阐明事情。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孙某我居然误信了小道谗言,作出了误判……”
“员外客气了!”
孙大财貌似自责地叹息了一声,后道:“既然我口无遮拦,开罪了阁下,愿略备薄酒,聊表歉意,还望阁下赏光。”
“员外的酒,在下哪里敢吃?”
“你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
就这样,孙大财摆下了一桌看似很仗义的鸿门宴。
而对方,却是没有察觉出半分不对。
因为,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只听孙大财突然捋须一叹,怅然说:“孙某虽有小富,命运上却是不济,如今活至半生,膝下却仍无一子,真是可悲啊!”
可谁知,他话音一转,又由阴转晴地笑道:“幸好,我最近物色到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半个儿子’的备选,心里头才稍感欣慰。”m.χIùmЬ.CǒM
半个儿子?
那岂不是说~~
听到这儿,在暗中窃听的小彤也是一怔。
虽说是胡谄瞎编,却也不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呀……
算了,继续听。
“恭喜员外!贺喜员外!”
“先别忙道贺,听我把话说完,此缘虽好,却有美中不足。那人虽说武艺过人,但却是一介空白之身,若是能博个小小功名的话,那就几于完美了。”
“那,不知员外口中的功名,是指童生还是秀才呢?”
嗯?
孙大财白了一眼,悻悻道:“最起码也得是个孝廉老爷呀,要不然,怎么配……”
眼光果然是高呀!
不过,却可以理解。
人家虽然是商人,但却是封疆大吏的亲姐夫,有这么硬的后台,找女婿不得提高点门槛吗?
“员外,我有渠道!”
“哦?快说!”
“是这样的,我在京城里认识了一位热心肠的达官贵人,他精研科举题目,逢猜必中,若是能得到他的零星指点,定可从中受益……”
终于上道了。
孙大财貌似不信道:“世人常说,科举之难,难于上青天,怎可能仅仅零星指点,就可以取到受益呢?”
那人脸色忙道:“不瞒员外说,犬子的这次乡试,就是如此受益了……”
“还有这事?”
“是……”
接下来,这人便如掏心窝子般地作出了资源共享。
据他所说,在其赴京做贸易时,曾认识了一个名唤‘首善先生’的私塾老儒。
那人就如其名,确实是非常的善。
仅仅花费了一两银子,便成功地从其身上得到了一篇上好文章,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这篇文章居然真在科举中考到了……
你说,这巧不巧?
隔壁的小彤在听到了这儿,心里头倏然一颤。
适才的这席话虽然通俗凝简,但暗含的信息量却相当巨大。
首先,在这件事情当中,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官商勾结行为。他们的这种交易,反而更像是江湖术士那种狗皮膏药般的一锤子买卖。灵就灵,不灵也就算了。
其次,那位‘首善先生’的行事动机有些令人费解,为了这么一丁点的报酬,而落下个犯案的证据,似乎有些犯不着呀!
还有就是,那个先生为什么对考题猜的这么准呢?他随手一篇,就可命中,这也忒邪乎了点吧?另外,他完全可以只卖题目而获利,却为何非要脱了裤子放屁找麻烦,售卖整篇文章呢?
从以上这三点来看,其中必有蹊跷。
至于究竟如何,目前还不能清晰窥却。
孙大财在应酬完了第一场宴席后,紧接着又摆出了第二场,并以同样的方式来宴请另外一家,继而获取信息。
然而巧合的是,他们两家的赴京的经历,居然出现了大程度的雷同。
这也太巧合了吧?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看似巧合的背后,必然存在着不为人知的古怪东西。
在二商人离开了后,齐小彤便笑吟吟地从内室里走了出来。
“姑父,你刚才有说,最近物色到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半个儿子’,不知此人是谁?”
“嗐!我这不是随机应变,瞎编出来的嘛!”
孙大财闻言先是一愣,后忙不迭地作出解释道。
而小彤却是不以为意,依旧还是那副开心的模样。
“姑父,不瞒你说,我手里头还真有这么一号人选!”
“谁?”
“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打擂时惜败于武状元的齐青云!”
“他?呵呵,不过一个穷酸家奴而已,也配做我的女婿?”
听到这话,齐小彤似乎有些不乐意了。
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而是从其他的角度刺激起了孙大财的神经。
“姑父可知,此人前途无量,日后定有大成。”
“此话怎讲?”
“我爹爹曾不止一次地说,此人精通文韬武略,是个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由此可见,我父亲确实是非常地欣赏他!”
什么?
他得到了阿瞒的欣赏?
若是这样的话,他还真就具备一些入赘的资格了!
孙大财的脑袋瓜高速运转,在零点几秒时间之内,就得出了绝对正确的结论。
以小舅子的超凡手段,他想捧红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可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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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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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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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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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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