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吴王见到更加年轻的越国三王子宁岐,还是稍稍吓了一跳,大战在即,宁岐竟然不告而来。
但还是根据礼仪接见了他。
“宁岐拜见王叔。”
虽然宁岐只是比吴启小了几岁,但吴越两位大王是以兄弟相称的,所以这个叔叔也要喊出口。
吴启道:“三殿下,何事?”
宁岐道:“吴王,您集结三十几万大军,是想要攻打我越国吗?”
这么开门见山?
旁边的臣子还想要打个哈哈,吴启一抬手道:“不可以吗?”
是啊?
不可以吗?
我们吴越两国可谓仇深似海了,开战的理由完全不缺的。
我吴国还有九郡之地在你越国手中呢。
宁岐道:“当然可以,那么吴王殿下攻打越国想要得到什么呢?”
吴王道:“天北行省,外加半个艳州。”
果然如此,都已经分配好了吗?
矜君得天南行省,楚王得天西行省和半个艳州,吴王得天北行省和半个艳州。
宁岐道:“吴王,可以不打仗吗?”
吴王沉默,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回答。
你说呢?
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要是错过了,岂不是成为了吴国的千古罪人?
若你跟我讲道义?那当然越国割让我吴国九郡的时候,可有想过道义吗?
宁岐道:“吴王,天北行省你或许打得下来,但艳州你不见得打的下来的。”
吴王道:“卞逍是厉害,但整个越国都灭亡了,他凭着手中的六七万军队也独木难支吧?”
宁岐道:“吴王,如果可以用不开战的方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呢?”
吴王沉默道:“愿闻其详!”
宁岐道:“如果我们愿意将之前割让的六郡归还给吴国呢?”
吴王笑道:“少了点。”
宁岐道:“但毕竟得之不费吹灰之力,不用任何鲜血和牺牲就可以得到。”
吴王道:“还是自己打下来的更加轻松一些,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提议。”
宁岐道:“愿闻其详!”
吴王道:“你们让出整个天北行省和艳州,这才是真正置于死地而后生之路,这才能避免吴越大战。”
宁岐目光一缩,吴王你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吴王道:“如今矜君的十万大军北上,几乎横扫,你越国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相信他很快就会杀到你们国都之下,若国都天越城一灭,你们就是亡国!若你把整个天北行省和艳州都割让给我吴国,整个北边十三万大军都可以空出来去防守越国之都,到那个时候国都能保住,甚至天西行省能保住,虽然可能会沦陷一半国土,但总好过于亡国。”
旁边的枢密使吴直道:“宁岐殿下,现在对于越国而言,国土不是最重要的,军队才是最重要的。”
“谁让你们的太子殿下还阔绰了,一下子葬送了二十几万大军。”旁边的一个小孩开口道,仅仅十一二岁的样子,他大概就是吴王的长子了。
宁岐沉默了片刻道:“吴王,你们可知道沈浪已经率领一万大军南下,抵御矜君了?”
吴王道:“是一万城卫军。”
吴王长子道:“城卫军不都是地痞流氓一样的吗?也能打仗?这明明是去送死的吧!”
三王子宁岐道:“吴王,我和沈浪也算是敌人。但对于此人的本事,我要承认,你也要承认?不是吗?”
吴王点了点头。
他也是吃过沈浪大亏的,上一次吴国三万多大军攻打怒潮城,阵亡了大半。
三王子宁岐道:“万一,我说的是万一,沈浪真的在天南行省抵御了大南国主力,你们有当何去何从?”
吴王道:“又有什么何去何从的?继续便是了!”
吴王长子冷笑道:“一万城卫军,想要击败苏难和南宫傲的十万大军,做梦吗?”
三王子宁岐道:“吴王,和平不易,我有一个提议。”
吴王道:“请讲!”
宁岐道:“请您稍安勿躁,就算您想要开战,也最好等到沈浪和金氏家族全军覆灭的消息传来,那对您也是好事,不是吗?”
吴王目光一缩。
这话非常隐晦了。
如果沈浪和金氏家族真的抵御了矜君的十万大军,那越国就得到了喘息,就从亡国的深渊退回了几步。
但是……
还有更深层的意思。
一旦确定金氏家族全军覆灭了,那怒潮城可就空虚下来了。
吴王殿下你不是对怒潮城志在必得吗?
三王子宁岐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吴王不要急,就算要出兵开战,也要等沈浪和金氏家族覆灭的消息传来之后再说。”
吴王笑道:“三殿下多虑了,该做何决定,寡人心中有数。”
……………………
宁岐离开了吴王宫,但却依旧没有离开吴国都。
在一间密室内,他会见了隐元会舒亭玉。
“舒先生,越国的覆灭并不符合你们的利益,尤其不符合舒氏家族的利益。”
舒亭玉道:“放心吧,皇帝陛下不会坐视越国灭亡的。而且帝国的尚书台和枢密院,都已经关注到您了,宁岐殿下这对您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这话是一个巨大的信号。
太子宁翼表现实在是太差了,这让帝国皇族和尚书台都要放弃他了。
“对了,以后或许不能叫帝国尚书台了,要改为帝国内阁了。”舒亭玉道。
宁岐心中一阵酸涩。
帝国内部要进行改革,撤销尚书台,成立内阁。
这也意味着大炎帝国的新政已经接近尾声,马上就要进入皇帝集权的时代了。
舒亭玉道:“若没有意外的话,越国下一代国君,就是您了。”
宁岐道:“皇帝陛下不让越国灭亡?意思让越国就剩下一个天越城,其余都被割走?那已经不配作为一个王国了,甚至公国都不如,这样的国君不做也罢。”
舒亭玉道:“等到那个时候,三殿下就会发现哪怕再小的国君,也好过于彻底亡国。”
宁岐道:“或许对于隐元会总部来说,我越国灭国并没有什么,哪怕这样一来越国欠隐元会天文数字的债务也会泡汤。”
宁元宪欠了隐元会一千多万的巨额债务。
越国亡国了,这笔钱肯定是还不上了。越国如果被肢解了,这笔钱还是还不上。
隐元会总部从某种程度上是为皇帝陛下服务的,只要能够达到某种政/治/目的,一千多万泡汤也就泡汤了,总能够从其他地方赚回来。
而且现在越王宁元宪对隐元会已经很不友好了。
宁岐道:“隐元会承受得了越国覆灭的代价,但舒氏家族不见得能够承受吧、”
舒亭玉沉默。
他的父亲舒伯焘是隐元会长老,如果把隐元会比成一个国家的话,那舒伯焘就算是封疆大吏
来,他执掌的是越国隐元会。
一旦越国灭亡了,那越国隐元会也将不复存在。
吴国、楚国的隐元会长老肯定会趁机霸占所有份额的。
所以,越国的灭亡对舒氏家族也算得上是灭顶之灾。
“我舒氏家族大不了蛰伏几十年了,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抵挡。”舒亭玉道。
宁岐道:“舒先生,事情未必到绝望时刻。”
舒亭玉道:“请讲!”
宁岐道:“我父王被沈浪蛊惑,竟然拒绝了矜君的停战协定。但是……关键时刻,可以忽略他的意志,用尚书台和枢密院的名义和矜君继续谈判,割让八个郡,甚至十个郡给他。当一个君王不再符合越国利益的时候,那他的意志就不再是越国的最高意志。”
这话一出,舒亭玉目光一缩。
宁岐这话已经有非常危险的气息了。
你这是想要政变?!
宁岐继续道:“还有吴国这边,吴王想要的是整个天北行省。我可以将天北行省六个郡,全部割让给他,另外把怒潮城所在的雷州群岛也给他。”
这话一出,舒亭玉不由得一颤,大为心动。
宁岐道:“南宫傲大军攻打金氏的玄武侯爵府,金卓几乎把所有军队都调去防御老家,怒潮城反而空虚了下来。这个时候攻打怒潮城,或许是最好的时机。怒潮城对于隐元会的意义,甚至还要超过越国都城对吗?因为那是天道会的总部,因为那是整个东部海域贸易的中心。吴王重视海洋,整个雷州群岛,加上天北行省六郡,应该能够让他满意了。”
舒亭玉摇头道:“不,他不会满意的。”
宁岐道:“那隐元会可以逼着他满意,吴王欠你们很多债务,而且吴国接壤大炎帝国,帝国的意志他还是要服从的。”
舒亭玉道:“就算他能够统一,我们也无力拿下怒潮城了,吴国已经没有足够的水师了。”
宁岐没有说话,而是盯着舒亭玉。
舒亭玉猛地坐直道:“吴国没有足够的水师,但……薛氏家族有对吗?他的那个所谓南海剑派根本就是浮屠山的分号,而且垄断了南部海域的贸易,拥有不计其数的舰队,对吗?”
宁岐没有说出口。
但事实上是这样的,所谓的南海剑派,听上去像是一个剑派。
其实是浮屠山扶植下的一个巨大的武装势力,当然它同时又为国君宁元宪服务。或者现在已经为宁岐服务了。
宁岐道:“我和吴王谈不下来,但隐元会未必谈不下来。”
舒亭玉道:“三王子殿下,你这个计划一旦施展,那可是天大的手笔。浮屠山,天涯海阁,隐元会,大炎帝国,越国,吴国,天道会都要被卷入进来。”
宁岐道:“若我计划成功,越国至少能够保住三分之二的领地,那样对隐元会的债务还能继承下去。舒氏家族在越国隐元会的根基也没有倒下,对于隐元会总部也有巨大的利益。我相信一件事只要得到好处的人足够多,那就一定能够做到。”
这话倒是真理。
宁岐这个计划,手笔真是大得惊人了。
想要让吴国和隐元会向薛彻借舰队,攻打怒潮城。
打下来的怒潮城和雷洲群岛,归吴国和隐元会所有。
这是他付出的代价。
而他收获是,隐元会向吴国施压,逼迫吴王放弃战争,越国保住天南行省三分之二的领土。
这个计划还远不止如此。
还有重要的一个环节。
政变!
让尚书台和枢密院架空国君宁元宪。
甚至,让大炎帝国皇帝出面,逼迫宁元宪进入养病状态。
这样一来,之前宁元宪对矜君的表态就不算数了。越国重新和矜君谈判,签订新的停战协定。
这样一来,宁岐就可以集中整个越国的力量和楚国决战。
因为越国处于防守方,一旦竭尽全力,虽然未必能够彻底击败楚王三十万大军,但是守住疆土是没有问题的。
舒亭玉道:“如此一来,我隐元会总部就要全力支持你。甚至在大炎帝国朝堂内游说,提前立你为越国的监国太子,架空宁元宪?”
宁岐没有说话。
舒亭玉内心震惊。
甚至有些不敢置信望着眼前这个三王子宁岐。
此人之前表现得冷酷,像是一个铁血统帅。
但没有想到,政治手腕也如此犀利。
他这个计划,完全将他个人和越国的命运捆绑在一起了。
不但挽救越国,更是要让自己提前成为越国之君。
好手段,好魄力。
一箭三雕啊!
一个计划,总要有人得到利益,有人失去利益。
而在宁岐这个大计划中,得利者是宁岐,矜君,大炎帝国,隐元会,吴国。
而蒙受损失的是宁元宪,是楚国,而遭遇灭顶之灾的是金氏家族。
舒亭玉道:“这样一来,薛氏需要出动的舰队是惊人的数字,要超过一万多人,百艘舰船。”
宁岐沉默,表示不在话下。
舒亭玉道:“而且,这个计划还要得到祝氏家族的全面配合,根据我的消息,祝氏家族现在都还没有要放弃太子宁翼的意思。”
宁岐道:“祝弘主非常聪明,关键时刻他知道怎么做。”
舒亭玉道:“那需要我做的就是去游说隐元会总部,游说帝国内阁,去向吴王施压?向越王宁元宪施压?”
宁岐道:“为了舒氏家族的百年基业,难道不值得一搏吗?”
舒亭玉又沉默了良久。m.xiumb.com
这个计划太大了,舒氏家族几乎要倾尽一切政治资源。
隐元会内部也有倾轧斗争的,吴国和楚国隐元会长老,早就等着越国灭亡,要分食舒氏家族的贸易地盘了。
“关键在祝氏。”舒亭玉道:“祝氏家族在帝国显赫无双,如果祝氏能够配合的话,我们游说帝国内阁和帝国皇族就会简单得多。”
宁岐道:“我懂了!但是一切要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舒亭玉忽然道:“如果,在天南行省战场上沈浪赢了呢?那后果……”
宁岐道:“可能吗?”
……………………
天南行省阳戈城战场!
随着苏难一声令下,瞬间天崩地裂。
“嗖嗖嗖嗖嗖……”
几十台投石机,轻而易举把上百斤的石头狠狠砸出了近三百米远。
超级巨型强弩,把三米多长的超级巨矛,猛地射出了几百米。
“轰轰轰……”
这些巨石,有的砸在城墙上,有的砸入城内!
发出一阵阵巨响。
震耳欲聋。
刹那间,真有天摇地动的感觉。
这些巨石一旦砸中墙壁,就是一个坑。
一旦砸到城头上,至少把几十人碾压成为肉泥。
一旦砸入城内,所有的房子都摧枯拉朽。
投石机单纯的杀伤力,甚至要超过实心炮弹。
但是……
投石机的精准度实在是太玄学了。
它在战场上最大的作用就是火力压制,心理打击!
可以说任何军队在这种可怕的攻击面前,都会胆战心惊。
尽管他的命中率实在低的吓人,可一旦被砸中,那就是碎尸万段了。
往往在这种大型战场上,都会有投石机对轰。
“放!”
随着苦头欢一声令下。
阳戈城内的投石机也开始狂轰,当然整个阳戈城内仅仅只有七台投石机。
一轮轮轰击。
打得地面一阵阵颤栗发抖,砸出一个个大坑。
但是……毫无意义。
战果几乎为零。
因为苏难大军远在四五百米之外。
只有他的几十台投石机和巨型强弩在投射范围之内。
可是,投石机的命中飘忽了。
发射了十几发,竟然一发没中,全部打在空地上。
相对而言,苏难这边战果就要大得多得多。
因为他的投石机更多,而且攻打的目标大,一整座城池。
“轰……”
一声巨响。
苏难走运了。
沈浪的一台投石机竟然直接被一发石弹砸中,直接粉碎。
旁边的十几个人,也直接被砸死!
不过,最辉煌的战果也就到此为止。
………………
“嗖嗖嗖嗖……”
“轰轰轰……”
苏难军队的投石机和巨型强弩,仿佛不知疲倦一般,狂轰乱砸。
整整一个时辰!
整个阳戈城墙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整座城池,尘土笼罩,黄土滚滚。
这种狂轰对守军的士气,完全是巨大的打击。
很多军队在这种惊天动地的气势下直接就士气崩溃瓦解了。
大南国西路军主帅是苏难,副帅是沙秦,他是矜君的结义兄弟,还是矜君的妻兄,沙蛮族部落的另外一个酋长。
沙延,沙秦,为何都姓沙,而且名字都还不错?
因为他们之前根本就不叫这个名字,全部都是矜君另外取的名,姓氏也直接冠于大南国的国姓。
沙秦来到苏难面前道:“枢密使太小心了,越国人军队最是懦弱无能,只要我们一冲上去,他们就立刻投降了,之前每一战都是这样,这次也不例外。我们这样狂轰滥砸,只怕里面所有守军都吓得屎尿齐出了。”
“我断定,接下来的战斗只需要半个时辰!”
“两刻钟,如果超过两刻钟,就是对我们沙蛮族武士的耻辱。”
“哈哈哈哈……”
经过了一系列辉煌的胜利,沙蛮族的大将内心都产生了骄横心理,对越国军队无比的轻敌藐视,完全不放在眼里。
“冲吧,冲吧……”
“枢密使,冲进城内,有床睡……”
“枢密使太小心了,按照我的法子,我们现在都已经打入越国的国都了,那里面有无数的美人,我们可以日个痛快。”
“你不要命了?大王说了,奸无辜女子者,斩!”
“陛下什么都好,就是这点,让我不舒服,我们打下来的城池,凭什么不能抢?我们抓住的女人凭什么不能奸,不能杀?”
苏难朝着他们望来一眼。
这群人太轻敌了,在战场上谈笑风生。
完全是藐视沈浪的军队。
“大军攻城!”
随着苏难一声令下。
两万多沙蛮族武士嗷嗷大叫,疯狂地冲锋。
速度飞快!
他们已经忍了很久了,对战斗充满了无限的渴望。
整整一个多月了,都没有打过一场像样的战斗了。
一点都不过瘾。
不杀戮,不过瘾。
现在终于可以杀个痛快了。
上一次在天南城,面对两万民军,哪怕他们已经崩溃投降了,但沙蛮族武士还是没有放过,直接将他们杀得干干净净。
因为他们如同饿狼,如同猛兽,战场上一定要杀人。
“杀,杀,杀!”
“城内是一万只软脚虾,正吓得屁滚尿流呢。冲上城头,将他们斩尽杀绝。”
“半个时辰,用人头计功。两万人争夺一万人头,没有人头的武士,耻辱啊!”
“没有猎杀道人头的兄弟,要给有人头的兄弟洗脚,洗鸟,哈哈哈……”
这话一出,沙蛮族武士大军更加疯狂了。
更加疯狂地冲锋!
抢人头啊!
“杀,杀,杀……”
这些沙蛮族武士真是彪悍,冲锋的速度越来越快,扑向阳戈城。
从天上望去,真的如同狂奔兽群一般。
苏难和沙秦远远眺望,发现整个城墙上竟然空空荡荡。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都开始攻城了,你的守军还不上城墙?
难道是真的被刚才狂轰滥砸吓得崩溃了?彻底不敢上城墙了?
就这么彻底放弃了?
“冲,冲,冲……”
两万多沙蛮族武士速度飞快,很快就接近了城墙一百米内。
而就在此时。
“嗖嗖嗖……”
从城墙里面,猛地洒出了一波又一波箭雨。
沙蛮族大军群中,溅起了一朵又一朵血花。
然而仅此而已!
命中率实在低得吓人。
这毕竟是在盲射,准确说是隔着城墙抛射。
沙蛮族大军继续接近。
而就在此时!
阳戈城内,一个又一个守城武士上了城墙。
每一个人,全身都包括在铠甲之内。
同样是身穿铠甲,四肢是锁甲。
“终于露面了啊,这群软脚羊终于露面了。”
“还全身都包着乌龟壳,以为这样我们就砍不下他们的脑袋了吗?哈哈哈”
这群攻城的沙蛮族武士没有丝毫紧张之意,猛地扑在城墙下,用力一跃。
如同壁虎一般往上爬。
依旧不需要攻城梯。
真是牛逼了。
对于他们而言,只要冲上城头,战斗就结束了。
就在这个时候!
城墙上传来了一阵阵爆吼。
“啊……啊……啊……”
“这群蛮夷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终于可以开战了,我都要疯了,我都快要疯了!”
沈浪麾下的城卫军一个个如同狼嚎一般。
然后……
无数的滚木,无数的巨石,凶猛地砸了下来!
烧滚的滚油,烧热的屎尿,疯狂泼下来。
沙蛮族武士顿时呆了!
我……我艹。
这,这是什么军队,
竟然吼得比我们还野兽?
而且,力气这么大?
沈浪麾下这一万城卫军,单人举起一百多斤的巨石,猛地往下砸。
上百斤的滚木,一只手抓起来,猛地往下砸。
烧滚的油锅,猛地往下砸。
苦头欢大吼道:“兄弟们,节省着点,节省着点。”
“那个混蛋,油锅不要砸,泼油就可以了,油锅不要扔!”
“那个混蛋,你干嘛?你想干嘛?敌人都冲上来了,你在城头上打就可以了,你还要冲下城去打?拉住他,拉住他……”
这药效还是太猛了。
这些城卫军憋了好几天。
现在终于开战了。
他们直接就疯了。
一开打,不等着敌人冲上来,有些人就要自己冲下去。
勇敢过头了。
这几天时间。
沈浪和苦头欢实在是压制不了这一万人的旺盛精力,没有办法就让他妈拆房子。
把所有的房子都拆成滚木。
几十块砖头黏在一起,成为巨石。
然后……
热火朝天的一幕出现了。
这一万城卫军简直用用不完的力气,抓起什么都往下砸。
低于一百斤的东西?简直无法发泄我内心的冲动。
砸得兴起了,还不过瘾,直接就要跳下城去和沙蛮族武士决战。
狭路相逢勇者胜。
自古以来都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疯子。
沙蛮族武士是不要命的。
但沈浪麾下的这一万武士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而且还是力大无穷,精力无穷的疯子。
完全不知道疲倦,疯狂举起东西往下砸。
沙蛮族武士就算在厉害,也扛不住上百斤的石头啊,直接被砸成了肉泥。
烧滚的油锅,本来要好几个士兵一起端着往下倒。
结果这些城卫军的疯子,一个人端起一个油锅,还要站在城头上,对准了往下倒。
你丫不怕自己被烫死啊?不怕掉下去啊?
这一瞬间。
沙蛮族武士直接被杀蒙了。
我……我日……
这世界上还有比我们更加疯狂的军队?
这群人就不是人啊。
这么力大无穷?
但沙蛮族武士,遇强则强。
尽管承受着巨大的伤亡,但还是疯狂地往上爬。
他们人数太多,速度太快了。
仅仅五米高的城墙,根本就挡不住他们。
很快,一群又一群的沙蛮族武士爬上了墙头。
哈哈哈哈……
我们沙蛮族武士大开杀戒的时刻到了。
一旦近战,我们无敌!
越国的军队,你们等吧。
沙蛮族的兄弟们,抢人头啊。
“啊……”沙蛮族武士大吼冲过来。
“啊……”结果,城卫军的武士吼得更加大声,整个人更加疯狂,举起大刀,凶猛地冲了过来。
沙蛮族武士一愕。
我日,他看上去好像比我还要兴奋啊?
瞬间,两个人猛地斩杀在了一起。
“砰……”
沙蛮族武士刀法精湛,原本战斗力远远超过城卫军的武士。
但是,服用了黄金龙血后的城卫军武士,力量暴涨,速度暴涨,不怕死的胆气爆棚。
一刀之后!
两个人都被互相砍中了。
沙蛮族的武士弯刀卡在了城卫军的铠甲上。
但是,他们身上几乎没有穿铠甲啊,只有部分精锐穿着藤甲。
结果就是……
一刀两断!
他们干瘦的身体,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啊……啊……啊……过瘾,爽……”
“还啊,还有谁,还有谁……”
这个城卫军武士也不管卡在身上的那把弯刀,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兄弟们,不要砸石头,不要砸滚木,把他们放上来再杀,用刀杀更过瘾啊……”这个城卫军武士大吼。
沈浪一听,差点骂出。
我日你娘。
你个小兵,不要乱说话啊。
贻误战机的啊。
结果,这些城卫军的武士还真的暂缓投掷巨石和滚木。
真的将这些沙蛮族武士放上来。
然后,短兵相接。
战刀对砍。
杀,杀,杀……
越杀越精神,越杀越彪悍。
最后,沦为了疯魔一般。
这群疯子,还不防守的,面对敌人的刀子,夺都不躲,恨不得用脑袋去挡。
苦头欢看得破口大骂。
要不是金氏家族最精锐的铠甲,你们有十条命也没了。
这根本就不是两支军队在打仗,而是两群猛兽在厮杀。
你砍我一刀,我砍你一刀。
城卫军铠甲牛逼,中了一刀没有死,直接把沙蛮族武士砍死了。
这些沙蛮族武士真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军队。
我,我怎么像是回到打猎的时候,面对那些狼群的感觉了?
但,那些恶狼不穿铠甲啊。
就这样!
一万城卫军仗着装备好,力大无穷,速度敏捷,胆大包天。
一万人面对更多的敌人。
不但完全部落下风,而且还大肆斩杀。
城头上涌上来的沙蛮族武士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鲜血冲天,尸体遍地。
最后,就连毫不畏死的沙蛮族武士心都彻底毛了。
因为太惊人了。
太惨烈了!
自己一方的军队,只有死亡,没有伤。
这群穿着铠甲的城卫军疯子,一定要把敌人劈成两段才罢休。
宁可被另外一个人砍,也要把前一个人一刀两断。
所以,整个沙蛮族武士一旦倒下,就是死无全尸。
惊人的伤亡!
沙蛮族武士勇敢无比,依旧疯狂地往上冲。
但是……
随着时间的流失。
城头上的沙蛮族武士,越来越少。
越来越少。
死伤完全不计其数!
这一战,沙蛮族惨败!
……………………
注:第一更送上,今天继续冲一万六!兄弟们支持和月票千万不要停,糕点就指着这个撑下去了,万万拜托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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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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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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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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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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