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谈不上是大国手,但也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沈浪如果用智脑,当然能够下赢宁元宪,但凭借自己的棋力肯定是要输的。
“沈浪,你觉得吴王为何能够赢我?”宁元宪问道。
沈浪道:“您的棋风被人研究透了,而他是一个完全未知的对手。”
宁元宪点了点头道:“对了。”
接着他又见到沈浪摆棋,顿时挥了挥手道:“不下了,你太差了。”
沈浪本来想要和国君下一盘五子棋,不过还是算了。
五子棋太简单了,肯定是下得没完没了的,大概国君在棋艺上对沈浪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你觉得吴王如何?”宁元宪问道。
沈浪道:“年轻,锋芒毕露,自信,喜欢兵行险着,不按套路出牌。”
国君道:“都是优点啊。”
沈浪道:“但是我感觉他有一个缺点,比较急。”
“嗯?”
沈浪道:“他几次拉拢我岳父不成,就立刻兵行险着,直接用离间计断绝我金氏封侯之路,甚至试图将我岳父逼反出越国。”
国君淡淡道:“兵行险着不好吗?”
沈浪道:“那也要看是什么时候,如果是面临巨大危机,那么奋力一搏总比坐以待毙更强,但他还犯不着这样吧。”琇書蛧
国君点头道:“你继续说。”
沈浪道:“这种人,臣觉得有一个缺点,他的目光终于聚焦于一点从而忽略会整个面,当他的精力专注于某个点的时候,容易在其他地方被人突破。”
国君眉毛一跳,斥责道:“坐进观天,纸上谈兵,大言不谗。”
妈蛋。
是你让我说的,结果我说了之后,你却给了这三个评价。
不过今天国君找沈浪来并不是闲聊,而是有正事的。
“沈浪你对新政看法如何?”
沈浪一愕道:“可以说真心话吗?”
国君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来到更远更高的位置上。这样就能远离沈浪一些,否则他说话口气就会更加放肆。
沈浪腹诽,这个国君也太难侍候了,我也没有座位,刚才和你下棋几乎半蹲在地上可累死我了。
就这样你还嫌我不够恭敬。
沈浪道:“真心话就是,新政屠刀若落在我家头上,那我家只能拼死反抗,毕竟这是金氏祖先拼杀下来的基业,而不是先王赐予的。”
这话绝对是大逆不道了。
国君眉毛抽搐了一下,但也就作罢了。
明明白白说出来,总比阳奉阴违要好一些。
金氏家族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不要。
不像苏氏家族,得陇望蜀,贪婪无比。
沈浪继续道:“但若新政不落在我头上,那微臣举双手赞成。新政好啊,新政妙啊,扫清所有障碍,君主集权。如此一来,国库有更多的钱,能够爆更多的兵,在南方诸国的争霸战中,越国能够脱颖而出。”
“恶俗不堪。”国君斥责。
这明明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结果在你嘴里却成为了君王谋取私利的工具。
国君又道:“那如果让你去执行新政,你会怎么做?”
沈浪道:“二话不说,将那些老牌贵族斩草除根,消灭得干干净净。”
呃!
好像你家也是老牌贵族啊。
你背叛起自己的立场,比苏难还要坚决。
国君道:“如今国内那些老牌贵族可在串联,想要把你金氏家族推举为新的领袖,组建新的老牌贵族联盟。”
沈浪道:“他们完全是白日做梦,当时我金氏家族岌岌可危的时候,这群混蛋没有一个出手帮忙,一个个都在落井下石,我家为了还债,岳母亲自去借钱,整整找了十个家族,就借来了一千金币。这个仇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所以陛下问我支不支持新政,那我肯定是支持的。我自己都巴不得拿起新政之刀,将他们一个个开刀放血,报仇雪恨。”
国君想要坐得更远一些,但已经顶到墙壁了,不能再退了。
明明是国家大事,结果到了沈浪的嘴里成了报仇泄愤的工具,和这样的人说话真是丢分。
国君的面孔稍稍变得严肃起来道:“沈浪,若是真的让你执行新政,你愿意去吗?”
沈浪道:“如果单纯就是执行新政,那就算了,我连新政诏书都没有看过。但如果是以新政的名义去害人,那微臣愿意去。”
顿时,国君忍无可忍。
“黎隼,把这个浪荡子扔出去。”
大宦官黎隼一招收,两个宦官走了进来,直接提着沈浪扔了出去。
接着,国君又下令道:“再把这个浪荡子扔进来。”
片刻后,两个宦官又把沈浪扔进来。
宁元宪,你的套路还真多。
国君又道:“沈浪,镇远城敢去吗?”
镇远城?那可是苏难的核心地盘。
当然了,玄武城不属于金氏家族了,镇远城如今也不属于苏氏家族。
苏氏家族的封地三千平方公里左右,只占了镇远城的一半。
但苏难和金卓可不一样。
金卓又臭又硬,平常也根本不和国君凑近乎。但是先王让金氏家族立刻退出玄武城所有管辖权的时候,金氏家族二话不说,就退得干干净净。
几十年来,玄武城内没有一个官员是金氏家族的。
而苏氏则不一样,一方面在朝堂中枢疯狂跪舔君王,陛下英明,陛下威武,臣唯陛下马首是瞻。
但私底下,拼命朝镇远城和白夜郡渗透,甚至朝整个天西行省渗沙子。
镇远城三个城主都跑了,还有两个城主离任之后两年莫名其妙死去。
所以如今的镇远城,完全是苏氏的天下。
镇远城主空缺了大半年了,都没有人敢去接任。
白夜郡太守陈起垄贪腐被拿下已经有几个月,但这个位置依旧空缺。
这两个位置是最难做的。
你去这两个地方做官,若是和苏氏同流合污了,国君就怒了,绝对当不久。
但你若不和苏氏同流合污,那就不是当不当得久的事情,而是能不能坐稳了。
沈浪道:“敢去。”
国君道:“那可是苏难的大本营,你这么怕死的人,也敢去?”
沈浪道:“敢去,微臣说过要杀苏氏全族,要将他们家杀得干干净净。这家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畜生禽兽。”
“胡吹大气,就凭你?”国君不屑道:“你一个人灭苏氏,我是不敢指望。我交给你的任务只有一个,盯着苏氏,牵制苏氏。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祸害也好,欺诈也罢,至少让苏氏两个月内不要公开谋反。”
沈浪心中一阵冷笑。
什么叫盯住苏氏?稳住苏氏?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两个月内我若不将苏氏全族杀得干干净净,我就在娘子面前食言了。
那未来在宝贝木兰面前,我就抬不起头了。
国君道:“你准备一下,很快你就要去镇远城了。你唯一的任务就是牵制,稳住他们,只要两个月内他们不公开叛乱,你就算是成功了,回来我给你庆功。”
沈浪道:“届时您会奖赏我什么?”
“呃?”
你这任务还没有完成,就想要奖赏?
国君寒声道:“那你想要什么啊?”
沈浪道:“我只要一点,陛下公正对待五王子宁政,其他成年王子都封公封侯了,五王子却依旧什么都没有。”
这话一出,宁元宪彻底暴怒。
“大胆,沈浪你什么身份?竟然管起寡人的家事了?真当寡人的刀杀不得你吗?”
呸!
你这句话不知道多少遍了。
你口口声声说我的刀杀不得你的时候,压根就不会杀人。
你要杀人的时候,也基本上不说这样的话,直接一道旨意下去,砍瓜切菜一般杀得干干净净。
“扔出去,扔出去!”
然后,沈浪又被扔了出去。
“小崽子,还有些良心。”黎隼把沈浪扔出去的时候嘀咕道。
沈浪站在王宫广场,不由得朝着西边方向望去。
剑王前辈,你那边可得手了吗?
你的手可别抖啊,心也别抖。
……………………
苏难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疯狂赶路。
几百人胯下的战马,马力又尽了。
到下一个驿站,立刻进行换马。
已经狂奔了整整半夜一天,天色已经黑了。
此时已经安全了。
因为接下来一直往西,基本上都是苏难的势力范围。
虽然这群官僚不会跟着他造反,但早就被他拖下水,被金币喂饱了。
再往西二百里,三眼邪的骑兵就会过来迎接。
到那个时候就算越国上万大军追来,苏难也丝毫不惧。
到了南天西,那就是我苏难的地盘。
苏庸道:“主人,前面的万山官驿就是我们的地盘了,要不要停下歇两个时辰?”
苏难摇头道:“不歇了,但可以吃个饭,喝口热水。记住,只吃我们自己带的食物。”
“是!”
击败骑士风驰电掣,朝着万山官驿冲去。
尽管已经差不多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但苏难依旧精神灼灼。
甚至心中波澜壮阔。
诚然,他的部署被沈浪小畜生破坏了节奏。
但整个大局依旧没有变化。
四面围攻越国的局面依旧在形成。
羌国那边虽然处于内乱,但相信很快就会平息下来,杀入天西行省。
而吴国那边,年轻的吴王对他的第一个战略目标志在必得。
楚国那边?
一定不会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苏羌合一,凤凰涅槃依旧会完成。
不过因为沈浪小儿的破坏,使得我苏氏在和楚国的谈判中被动,会损失许多利益。
但苏氏自立一事,已经成为定局!
或许谁也不会想到。
在这一场惊天大局中,第一个倒下的会是金氏家族吧?
此刻的宁元宪在做什么?
暴跳如雷?还是装腔作势?
等羌国大军杀入天西行省的时候,或许不需要我主动开口,宁元宪就会把沈浪小儿的人头送上来了吧。
很快!
苏难和几百名骑士进入了万山官驿。
接下来只能休息两刻钟,喝一口热水,吃一些干粮和肉干。
苏难在马背上抬头看了一下天。
原本月色皎洁,怎么忽然有些黑下来了?
是一团乌云遮住了月亮。
周围的几百名骑士累倒了极致,纷纷下马,准备喝水吃饼。
官驿中的兵丁正在挨个为每一个战马换马鞍。
几十个老农正在铡草。
“嘎吱!”
“嘎吱!”
铡碎了草料,打入一个鸡蛋,一些麦子,然后去喂养马儿。
这些战马打着鸣,大嚼草料。
一切都很正常啊。
但苏难不知道为何,心跳加快了些许。
他目光如电,朝着那些驿站士兵望去,又朝着那些铡草的老农望去。
仿佛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啊?
但……
眼皮一直跳!
忽然!
有几匹战马停止吃草料,停止了打鸣。
那个区域的虫子,也停止了鸣叫。
它们就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气息。
苏难目光飞快落在一个老农身上。
他没有任何特殊的,甚至比普通的老农还要普通。
铡草的动作非常娴熟果断。
但是……
周围的战马在远离,他身边的蛐蛐都停止了鸣叫。
所有的蚊子,苍蝇也纷纷飞走。
“拦住他!”
苏难一声断喝。
然后,他猛地调转马头,飞快狂奔而出。
几百名武士一愕。
然后瞬间拔出刀剑,朝着剑王李千秋冲去。
这苏难真是绝了。
李千秋真的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而且两个人隔着好几十米,他依旧第一眼发现李千秋身上危险强大的气息。
“杀,杀!”
苏氏家族的几百名高手潮水一般围攻剑王李千秋。
李千秋没有带宝剑,猛地一扯,活生生将铡刀扯下来。
“唰!”
天外飞铡刀。
三秒钟后!
一泼血雨。
十几具尸体飞到天上。
李千秋杀出了重围。
然后,他整个人比奔马还要快,如同一道黑影,朝着苏难疯狂追杀而去。
苏难催动战马,疯狂疾奔。
但短时间冲刺,大宗师李千秋的速度更快。
哪怕苏难已经逃出了几百上千米,但依旧还是被他追上了。
“咦,呀呀呀呀呀!”
天上乌云散开。
月光如水,洒满地面。
李千秋声音如炸。
手中铡刀,带着惊天杀气。
距离苏难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之后区区几十米。
然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苏难非但不跑,大手猛地一提,不但活生生停下,而且还调转马头,反而朝着剑王李千秋冲来,疯狂加速。
“李千秋,你作死吗?”
苏难的话声如同雷霆一般。
然后,他手中的玄铁长枪,朝着李千秋猛地挑杀过去。
两个人身影。
瞬间交错而过。
“砰!”
一声巨响!
两个身影,猛地被两股巨大的力量弹飞出去。
苏难的身体,连同一两千斤的战马,直接横飞了出去。
落地之后!
又是一阵巨响。
整个地面裂开。
苏难一抖玄铁长枪,再一次厉声吼道:“李千秋,你作死吗?”
然后,他如同闪电一般,再一次狂冲而来。
手中玄铁枪,如同鬼魅,如同漩涡。
疯狂朝着李千秋席卷而来。
“叮叮叮叮……”
剑王李千秋手中的铡刀毕竟是凡铁。
纷纷碎裂。
刹那间,碎裂的刀片如同暴雨一般,朝着周围狂洒。
无数的树干,纷纷断折。
周围树木草丛,如同雨打芭蕉,如同被镰刀割过一般。
第二招之后。
苏难又猛地一抖长枪,再一次朝着剑王李千秋杀过来。
“李千秋,你作死吗?”
李千秋手中已经无剑,猛地折了一根树枝,如同仙人指路一般,朝着苏难又刺去了第三剑。
“砰!”
苏难的玄铁枪罡风,扫过李千秋头顶。
瞬间,无数的头发纷纷碎裂。
李千秋的树枝刺中苏难的身体,然后猛地寸寸碎裂。
“保护主公,保护主公!”
几百名武士高手狂涌而来。
将苏难保护在中间。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剑王李千秋沮丧地看着自己的空手一眼,然后猛地一跃,飘然离去。
苏难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也没有下令追击。
“马来。”
又一匹千里马牵了过来。
苏难翻身上马道:“热水煮好了吗?全部灌上,继续赶路。”
片刻之后,苏难率领几百骑,继续朝着西边而去。
在马背上,他拿起水壶。
但是,没有喝水,而是在吐血。
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吐入水壶之中。
他的左胸被刺穿了,被李千秋的树枝刺穿的。
但是,他用内力锁住伤口,不让流血。
依旧面不改色,继续西行。
众人望向他的目光,无比的仰慕震惊。
主人竟然如此强大?
竟然和剑王李千秋不分胜负?
………………
剑王李千秋坐在湖边,无比的痛苦。
我竟如此无用吗?
我农民出身,就让我心底如此自卑吗?
见到高高在上,渊渟岳峙的苏难。
他竟然心虚了。
苏难一开始还在逃跑。
后来跑不掉的时候,果断转身,主动冲杀李千秋。
三声断喝:李千秋你作死吗?
这一幕,让李千秋想到了小时候,他父母不小心得罪了亭长。
不久后,亭长冲入家中厉声吼道:李老三,你作死吗?
然后亭长和他爪牙鞭子疯狂抽打下来。
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全家人不敢抵抗,就这么趴在地上,被活生生打到半死。
从那时候开始,李千秋对官家就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见到城主这一级的官员都忍不住心抖。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上一代剑王带走,去剑岛做了赘婿。
接下来的岁月就是不断练武,练武,练武。
变得越来越强大。
但是,他见过的人还是很少。
除了有人主动上门比武的,他其实没有接触几个人。而且来比武之人,他全部当成武道中人,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官方身份,究竟做到了多大的官。
晋海伯唐仑把儿子送到剑岛,让李千秋收为徒弟。
一开始李千秋是真不想收,因为和豪门子弟在一起实在不自然。但是唐炎是一个痴儿,在他身上看不到豪门子弟高高在上的气息,于是他就收了。
后来和沈浪呆过一段时间,对方除了嘴碎之外,倒是也不让人难受,因为沈浪身上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气息。
但是今天见到了苏难。
那种高高在上,那种看万物如同草芥的目光。
真是让李千秋非常不适。
他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心抖,不要手抖。
但……还是抖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顶尖高手对决,讲究的就是气势。
然后,李千秋的气势被压住了。
看着水中的自己。
李千秋叹息道:“我真没用,我这辈子都没出息了。”
………………
苏难顺利地返回到家族领地。
然后,苏氏家族在国都的使者才送上了苏难的请罪奏章。
“臣年迈不堪,老弱多病,乞骸骨回乡,颐养天年,特向陛下辞去所有职务。”
国君表示万万不舍。
三次拒绝。
苏氏的使者三次替苏难请辞。
国君当堂洒泪,道:“苏公何以弃我而去啊?”
然后,他答应了苏难的请辞。
至此,苏难辞去了枢密院副使和镇军大将军两个职务。
但是,太子少保这个名誉,依旧保留。
苏氏使者感恩涕零,当庭叩首,表示苏氏家族愿世世代代效忠陛下。
苏难辞官后的两个时辰!
几百人跪在刑场之上。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苏难的嫡系,还有他们的家人。
黑水台的动作很快,仅仅不到三天时间,就将他们全部抓捕。
国君再次下旨斥责。
尔等食君之禄,一饭一食全部来自越国万民,竟然勾结吴国,残害越国子民,真是丧心病狂,死有余辜。
全部斩杀!
“杀!”
手起刀落。
几百颗人头落地!
国都再一次风声鹤唳,血气冲天!
………………
国君再一次召见了沈浪,这次还有张翀。
“寡人要御驾亲征和吴王决战了。”
这一句话,他说得铿锵有力,杀伐之声鸣鸣。
沈浪心中忍不住稍稍震惊,这位国君在关键时刻,真是杀伐果断。
根本不会坐视危机降临,而是主动出击。
以杀止杀。
南殴国大战如火如荼,他竟然还敢在北边开启战端。
不管他算盘如何?不管是不是真的和吴王决战,这都是一场巨大的冒险。
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谈不上赌国运,但也相差不远。
但就这个魄力还是让人心折。
换成大部分的君主,面临这样的危机,大概就只会拼命守成,用外交手段缓和,被动地应对这些危机。
而这位国君宁愿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主动出击,化被动为主动。
就单单这个魄力,就很了不起。
不过如此一来,接下几个月内,整个越国,甚至整个南方都会风起云涌,天摇地动了。
不管是南方战场,还是北方战场,一旦失败。
后果不堪设想,整个越国会瞬间恶化到可怕的局面。
宁元宪一身戎装,矗立殿中,望着地上的张翀和沈浪。
“寡人在北方决战,天西行省那边,交给你们两位,能让寡人放心吗”
“张翀,沈浪,你们能够接下这个千钧之担吗?”
张翀叩首道:“臣,竭尽全力。”
沈浪道:“能,没问题。”
国君目光一颤,沈浪你这表态,让我很不安心啊,就那么轻浮吗?
幸亏有张翀,他还是老成持重的。
国君道:“张翀,我交给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稳住苏氏,至少在北方战局明朗之前,他不要公开叛乱。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镇住他,一定要牵制住他。”
张翀道:“臣,尽力而为。”
国君道:“万一,苏氏公然谋反自立,你们也要给我将他堵在白夜郡内,不能向东边蔓延半步。如果苏难的叛军越过了白夜郡,那你们两人的脑袋也就不用要了,直接摘了吧。”
张翀叩首道:“若苏难叛军夺取白夜郡,臣愿提头来见。”
“沈浪!”国君忽然大声喝道。
沈浪腰杆瞬间笔直。
国君道:“不要作,不要浪,一定要稳,万事都要服从张翀的命令,听到了没有?”
沈浪道:“是。”
国君道:“我知道你和苏氏有大仇,但是先稳住苏氏几个月,等到寡人北边麻烦解除了,会灭了苏氏给你报仇的。记住一个字,稳!记住两个字,牵制!一定不要乱!”
沈浪道:“臣遵旨!”
张翀道:“陛下,臣能带走多少兵马?”
“三千!”国君道。
沈浪一愕:“三千?”
国君寒声道:“怎么?嫌少吗?这三千还是寡人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话真是不假,交给张翀的三千大军,国君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才凑成的。
南边大战,北边他这个国君又要亲自演戏,制造一场吴越两王大决战的架势,配合卞逍的奇袭。
但三千兵马真心是少了。
苏氏有几千私兵,加上三眼邪的马贼,至少一万多人。
南部天西行省的驻军早就烂透了,被苏氏渗透得千疮百孔。
羌国那边打仗的时候,全民皆兵,根本不知道有多少。
这一次张翀和沈浪去苏难的大本营,面对的军队会有多少?
两万?三万?四万?
甚至会更多。
一旦苏羌顺利合二为一,那就是千军万马了。
国君朗声道:“张翀,沈浪你们二人要能够稳住天西行省的局面,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让苏难不要公开谋反。而万一谋反了,也一定要堵住他!千万不要让整个南部天西行省沦陷,只要撑到寡人在北方战局大胜,你们就立了大功。”
“张翀,卞逍公爵已经几次向我要你,这次在天西行省你若成功了,艳州下都督之职就是你的了。”
张翀再一次拜下叩首道:“臣竭尽全力。”
国君目光落在沈浪头上吗,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小子对加官进爵没有任何兴趣。
“宣旨吧!”
黎隼朗声道:“陛下有旨!”
“封张翀为天西行省驻军提督兼白夜郡太守。”
“封沈浪为镇远城主。”
“钦此!”
张翀和沈浪二人拜下。
“臣领旨谢恩!”
领旨出宫之后!
沈浪朝着张翀道:“张公,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张翀道:“沈公子请说。”
沈浪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陛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守住白夜郡,堵住苏难叛军,不让东进。而我的意思是……在一两个月内,就把苏难全族斩尽杀绝!”
“呃!”
沈浪道:“另外,可能我一到镇远城,就会对苏氏家族大开杀戒,而且会杀人比较多,到时候希望您这个太守大人能够帮我兜住。”
张翀道:“你一到镇远城就要杀?”
沈浪点头。
张翀头皮发麻道:“大概会杀多少?你要给我透个数,我看这个黑锅我能不能背得下。”
沈浪伸出一根手指。
张翀道:“一百?”
沈浪摇头。
张翀道:“一千?”
沈浪摇头道:“一直杀!”
张翀咧嘴,面孔苦皱。
三日之后!
张翀和沈浪率领三千大军离开国都,前往天西行省。
………………
注:第一更送上,头有点疼,所以这一章写得很久,我去躺会儿,然后写第二更!拜求支持,拜求月票,糕点奋战到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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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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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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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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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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