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你回来干什么?帮你妈给我送钱呢?回头告诉你妈这个丧门星,要不是有她我还不至于破产,整个一败家娘们儿,一点福气都不沾,硬把我克成这样!”
“苏亦添,我今天不跟你闹,你别找死。”
苏辞岁从阳台走过来,挡到老太太面
苏亦添听见一脸怒气,手指头指着她,“我找死?你都是我生出来的,你还敢在这跟我横!跟上次那小子鬼混,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死你,除非那小子给我二十万彩礼!跟你那死妈一样,都是骚货!”
苏辞岁手里还拿着给花松土的铲子,一下扇到他脸上。
“你他妈的死贱人!敢打老子,我今天非弄死你!”苏辞岁醉的脚步站不稳,捞起旁边的椅子就往苏辞岁身上砸。
速度和力度都有进步,冲着头去的,苏辞岁拿背部挡住了,后背传来剧烈的刺痛,火烧一般。
老太太已经报了警,这时候刚好到了,还是上次那两个警察。
苏亦添一看见就蔫儿了,没有刚刚那么张狂,嘴里还骂骂咧咧。
戴眼镜的警察看到苏辞岁面色苍白,有点不忍,“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后背好像流血了。”
奶奶眼里蓄泪,看着苏辞岁的后背,血流出来把衬衫打湿了。
屋里开了暖气,她后悔刚刚把外套脱掉,不然还不至于这样,又挂彩了。
苏辞岁忍着疼给奶奶擦眼泪,“别哭,不疼,把药箱拿出来处理一下吧,纱布缠两天就好了。”wWW.ΧìǔΜЬ.CǒΜ
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药箱,老太太拿剪刀把衬衫剪掉,露出破烂的皮肤,后背淤紫,下面破了,血凝在皮肤上成块。
老太太叹着气,用碘伏把伤口清理干净,涂了点止血消炎药,用纱布缠了几圈。
本来单薄瘦弱的后背现在像被人踩碎的垃圾,破碎成一块一块。
“岁岁,下次别回来了,撞见他,他又发疯,不肯放过...奶奶对不起你,我一直希望你能平安,但最后发现,是因为靠近这个家才不平安的,这个家的每个人都在拖累....岁岁”。奶奶边哭边说。
既然已经走到光下面了,就不要再回头扎进黑暗被消耗....
苏辞岁蹲下给她擦眼泪,轻轻道,“别哭了,奶奶,我下次不回来了,别难受。”
她拿着外套开门,奶奶低着头织围巾,眼圈红了。
“我走了,奶奶。”
门被轻轻关上,房间里又只剩她一个人。
老太太拿着抹布用力擦掉地板上刚刚滴落的血迹,眼泪落下来混合,好擦多了。
后背疼的直不起腰,苏辞岁打车回了沈家,江艳依旧不在,只有她一个人。
管家请她用餐,苏辞岁没理会,上楼锁门睡觉。
只能趴着睡,梦魇环绕,苏亦添喝完酒把她绑椅子上抽,她挣扎着呼救.....
门突然打开,有一道白光,进来一个人,看不清脸,把苏亦添拖了出去...
梦醒了,出了一身虚汗。
在房间连续躺了三天,终于恢复正常,感觉有力气了。
每次跟苏亦添打架都会拖垮她的精神,费尽力气站起来。
伪装生活美好的样子,永远能被苏亦添击碎。
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新裙子,杏色绣花长摆,宋暖出差看到买给她的。
后背的纱布缠的比较厚,穿裙子会比较舒服,也不容易被看出来什么。
冰箱里还有一瓶好酒,宋暖上次寄的。
三楼有一个游泳池,苏辞岁拎着酒上去,有闪着光的小彩灯,露棚搭的很好看。
她把杯子放下来倒了一杯,躺在椅子上闭着眼,浅浅抿一口。
泳池里被扔进去一个石头,激起一阵水花。
苏辞岁抬眼朝扔石头的方向看,是沈昭年,在隔壁的别墅,是沈国怀家的。
“一个人喝什么?
“关你什么事。”
“他们欺负你了?”
“谁能欺负我。”
她句句带刺,答的不耐烦。
再抬眼,沈昭年没在那站着了,想必是回房间了。
她闭着眼冥想,酒瓶空了大半,突然有人踢了踢她的脚边。
是沈昭年
“你来干嘛?”苏辞岁把酒瓶递给他。
沈昭年接着,坐在她旁边,拿过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
“看看你被人欺负死没。”
苏辞岁没说话,这么躺着其实挺不舒服的,伤口有点压着疼。
“别这么倔,不开心就别住,你没有义务去承担别人的失职,江艳欠你的,没必要你这么给她机....”沈昭年皱着眉看她疲惫的脸。
“我开心。”
沈昭年也不说什么,把剩下的酒拎着走了。
“喂,我的酒还拿走啊!”
“下次还你。”
楼梯口的人消失,苏辞岁撇撇嘴,捂着脸手指缝里流出液体。
从奶奶家出来的时候,她其实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她的家,奶奶说不平安,不让她再来了。
接她走的家,却不是她的家,有父母,却没有家人,挺可笑的悖论。
什么时候能改变呢?考上大学,努力工作,买房结婚,生子育子。
会改变吗?拥有一群家人和温暖如春的家庭,会拥有吗?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她饿了,难过很消耗能量,得吃一顿火锅才能补回来元气。
沈之怀放学了,听见吴音开门探出头露出一口白牙,“岁姐,吃点呗!”
苏辞岁犹豫了一下,“滚进来做。”
她今天没力气,想吃不想折腾。
沈之怀也看出她心情不好,没多说话。
把水烧开,熟练的放食材,热气腾腾的香味最能疗愈人。
“岁姐,来吃吧,我加了菌菇,你爱吃的。”
苏辞岁拿着筷子埋头吃着,热气蒸的眼眶发热,鼻子一酸,扔了筷子扭头。
“端你房间去,我不吃了。
“别啊姐!你怎么了?”
“别废话。”
“姐,你是想家了吧!其实在哪都一样,吃好喝好就没事,说句矫情的话,我是真的把你当我姐的.....平时也没什么人跟我聊天吃饭,你是第一个人,在沈家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沈之怀说的真诚,眼睛瞪的老圆。
苏辞岁摆手,拿着筷子吃了一块菌菇,煮的不错。
沈之怀也是有细心的时候,他从小就比别人成熟,察觉力也比别人高一点。
他和苏辞岁本来就是两条路上的人,自知说什么也没有用。
但是自己的立场也得表明,说了一番有事找他的屁话之后就彻底闭嘴了。
他埋头苦吃,火锅这东西花样多,味道刺激,对他这种热血方刚的少年来说,恨不得一天一顿。
苏辞岁不吃,他把毛肚放进去烫几下捞出来蘸酱,芝麻酱和蒜泥混掺。
把苏辞岁弄恶心了,让他端着回房间吃,大蒜味满屋都是。
正合他意,“姐,那我明天把锅给你送过来!”说完赶紧溜了。
苏辞岁拿衣服洗澡,她认不清自己,难过的时候就喜欢用水冲。
热水打开,水汽朦胧,从头顶浇下去,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喊着自由。
温热的水流滑过皮肤触感,后背已经结痂,热水烫过会微微发痒,滚烫感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手指埋在发间,仰面让水流肆意浇灌,舒服的直叹息。
她想明白了,暂时就这样,也没什么能改变的,还是等高考那个戈多来临,把她救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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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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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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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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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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