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城中百姓都道陆老爷是个有福之人,过个生日,龙王爷也得让道,大家伙争相抢着前去赴宴,以便沾沾老寿星的喜气。顿时,清净雅致的陆府便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原本这喜上加喜的日子,应是众人齐聚一堂,举杯共饮。
但是,眼下却出现了极其荒诞的一幕。
在张灯结彩的后院里,陆大公子当着上百位宾客的面,将柔弱女子李知愚禁锢在怀里,女子上身衣物被解开,香肩外露,连里头的红色肚兜也清晰可见。
众人都知陆家大公子是青洲城里有名的青年才俊,他虽性格张扬狂悖,但因出身名门,家教森严,又长了一张绝美皮囊,备受妙龄女子芳心暗许。
不过,他今日之举,却让众人瞠目结舌。
原来人人口中传言的富家公子,竟是个卑鄙无耻的好色之徒。
客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而对于众人异样的眼光,备受瞩目的陆公子却不屑一顾。
他只抓住女人的手腕,森然冷笑,言语轻蔑:“李小姐,你算计我?”
女子用尽全力挣脱他的控制,踉跄跑到父母身边,哭地满脸通红,羞愤难当:
“爹,娘,女儿对不住你们,让你们丢尽脸面了。”
“我可怜的儿啊,怎么就遇到这种事。”中年妇人搂住女儿,将其紧紧裹住。
中年男子看着抱头痛哭的妻儿,怒指罪魁祸首:“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侍女也扑通一声跪下,朝脸色难看的陆家人磕几个响头:
“陆老爷,陆夫人,我家小姐不过途经这里,竟被陆公子羞辱。若非二老及时赶到,我家小姐必定清白不保。这女子没了清白之身,将来如何嫁人,如何面对众人。春喜请求陆老爷,还我们家小姐一个公道。”
陆夫人面露难色,尴尬上前,“小丫头,地上凉,你快起来。”扶起侍女,她又望向一旁母女:“李夫人,陆尧向来是个好孩子,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李夫人眉头皱紧,气得发抖:“陆夫人,李家家境虽然不及你们,可你们也不能这么羞辱我们啊。如果不是陆公子动的手,难道还是我们知愚自己扒开衣服不成?”
柔弱女子紧紧抓着母亲衣服,身体在颤抖:“娘,女儿没有,女儿冤枉。”
“娘信你,娘信你,真是作孽啊。”妇人拂去少女的眼泪,自己偷偷哭着。
沉默了许久的陆老爷缓步上前,对着愤怒的李老爷郑重说道:“李兄,今日之事,我们陆家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李老爷看着杵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罪魁祸首,愤怒甩袖,“哼!这寿辰宴,不参加也罢!”说完,对身后母女道:”我们走!”
出了陆府,李家几人乘上马车,快马加鞭赶回府里。
在马车上,原本哭哭啼啼的女子擦掉脸上水渍,慢悠悠整理好衣服,见旁边放了几个橘子,便剥开吃了润润嗓子。
一连串平静举动,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女子吃饱喝足以后,被摇摇晃晃的马车弄得昏昏欲睡,她拿过一张毯子盖在身上,准备睡一觉,解解乏。
春喜茫然看着自家小姐怪异的举动,情绪绷不住,泪水开始在眼里打转:“小姐,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可千万别藏在心里,更不能寻短见啊。”
“哭?”李知愚缓缓睁开眼:“我活的好好地,我干嘛要自寻短见?”
春喜满脸着急:“小姐,你被陆公子非礼之事,明日肯定会传遍整个青洲城。小姐没了清白,到那时,定会名誉扫地啊。”
李知愚翻了个白眼,撑起脑袋,侧身看着她,笑道:“清白?小丫头,你倒是告诉我,清白是什么?”
春喜年纪尚小,未经人事,支支吾吾含糊地说着,“清白就是未与男子有肌肤之亲,仍旧是处……子之身。”
李知愚嘴角抽了一下,没放在眼里。m.χIùmЬ.CǒM
侍女见小姐无动于衷,又道:“女子没了清白,如何嫁人啊,何况小姐还与表公子婚约。”
李知愚得意地晃晃脑袋,“你听过男人的清白吗?你听过贞洁烈男的故事吗?”
侍女想了想,摇摇头:“未曾。”
李知愚用力弹向她的脑门,“醒醒吧,清白和贞洁这种东西,那都是男人用来骗你的。女人在给自己列贞洁牌坊的时候,他们三妻四妾,包养小三、小四可一直没有停过。你看看青洲城里,三妻四妾的男人一点都不少。”
春喜听得脑袋云里雾里,见小姐若无其事,担心起来:“所以小姐才故意解开衣服,拿自己的清白做筹码,好让旁人误会他羞辱小姐的?”
嗯?
李知愚看了一眼车夫,收起嘴边笑容,冷眼看向侍女。
春喜被小姐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到,“小姐,春喜说错了吗?”
李知愚凑近她,笑道:
“春喜,你最好记住了。你家小姐我既没有主动解开衣服,也没有故意陷害陆尧公子。这一切都是他陆尧鬼迷心窍,想调戏良家妇女才落人话柄的。”她停了一阵,又意味深长看向侍女,玩味笑道:“况且,刚才要不是你聪明机灵,跪下来说了一番话,他们也不会全信。”
“小姐,春喜只是一时情急,春喜没有要陷害陆公子,春喜没有。”春喜拼命摇头,一脸惶恐。
李知愚居高临下看着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我们现在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一旦我有事,就保不住你了。”
春喜泪眼汪汪地看着小姐,总觉得眼前人,跟自己从前认识的那个知书达理、温柔娴静的小姐有些不同了,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李知愚看出了侍女的怀疑,她眼神冷了几分,低声警告:“总之,你只要乖乖按照我说的,守住我们的秘密就行。否则,你可不要怪我挖掉你眼睛,拔掉你舌头。”
挖掉眼睛?拔掉舌头?
春喜整个人彻底吓懵了,眼泪啪嗒啪嗒掉:“小姐,春喜不敢,春喜不敢。”
“别害怕,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李知愚擦掉她的眼泪,露出灿烂笑容,像个知心大姐姐哄小孩似的,语气温柔道:“春喜,你虽然是我的侍女,但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知道你在关心我,为我的婚姻大事担忧。你放心,我不会嫁不出去的。”
春喜听着小姐温柔的话语,眼泪渐渐止住,可是又担心起另外一件事,“小姐,今日之事必定会影响你和表公子的婚事。”
“你在担心表哥不娶我?”李知愚抿唇一笑,心中暗想:“那我就嫁给陆尧好了,正合老娘的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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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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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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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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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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